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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之前柯家姑娘随行的人物吗？
秦阳苦笑，柯家姑娘还真是办事周到，依旧顾念着他的安危呢。
只是一眼，他便明白了老妪为何而来。
自己今日的谋划，只怕要中道而止。
“钱婆？”
老妪现身，苍老的面貌被周围人群尽收眼底，酒楼内瞬间掀起了哗然声。
显然，这个老妪在望春城之中，声誉不低。
步家的随从耳闻着周围的哗然，再看清钱婆的面貌以后，更是神情大变，惊骇起来。
这……
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口口
她也是为了这个小子而来的？
可恶！
柯家小姐这是执意要庇护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了吗？
意识到老妪到来的目的，原本胜券在握的步家随从，更是立即心绪惊悚起来。
“望春城之中，步家为尊？”
钱婆从容而来，走进望春居酒楼，环视了一圈周围人群，随即才将目光投向了步家带队的随从，淡然质询道：“这话……步常胜知道吗？”
步常胜，便是步家当代之主，步千帆的父亲。
唰！
步家的随从闻言，脸色骤白。
这话若是被传进了家主的耳内，家主只怕会当众杖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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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家为尊这样的话语，私底下拍拍马屁，不授人话柄，步家之人或许会心花怒放。
但若是大庭广众之下宣扬，这无异于将步家推向风口浪尖，推向众矢之的，这可能会让步家八面皆敌。
若是酿成那样的后果，步家之人，没谁会饶得了他。
混蛋啊！
他只是吹嘘一下，哪晓得被柯家之人当众听去？
若是寻常时日，柯家不会太过在意。
但今日分明会出现冲突，这不是给柯家送去话柄吗？
步家的随从意识到麻烦，心底更觉惶恐起来。
原本实力就远不及钱婆，被钱婆的气势所慑。
现如今理亏之下，他更是提不起丝毫的心气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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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这话是不能认的。
坚决不能认！
若是这么认了，自己这条小命也将不保……
“步家为尊？谁说了这话？”
惶恐之下，心念电转，步家随从急忙矢口否认，环顾四周人群质询起来：“谁听见了？站出来指点一下？”
惹不起柯家，但以步家的声威，威慑下其他人，应该没问题吧？
“唰！”
步家随从暗含威胁的质询传开，周围人群瞬间哗然开来。
不少人更是意识到麻烦，纷纷抽身暴退，拉开距离，恨不能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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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场簇拥的人群，无一人开口，点破步家随从的否认。
“没谁听见啊？那就是没人说咯？”
将周围人群的忌惮尽收眼底，步家随从暗舒了口气，随即看向钱婆笑道：“钱前辈，您老怕是听岔了吧？”
这家伙还挺聪明，有着些许急智，知晓堵住周围的悠悠之口……
秦阳不禁暗叹，步家随从的脑子，都比步家纨绔儿聪明。
“狐假虎威的东西！”
钱婆却是冷哼了声，没有跟步家随从纠缠闲话，转而斥道：“滚吧！今日此地，休要搅闹。”
步家随从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这个死老太婆，居然这么直接吗？
丝毫也不顾及步家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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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及帆少爷的声誉？
步家随从暗恼了下，随即规劝道：“钱前辈，今日之事，吾等是必要办妥的。否则，帆少爷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这是想要拿步家纨绔儿来威慑柯家的人物？
秦阳双臂抱膀，没有做声。
这般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不想引起人族逆种的注意，便没法轻易动手。
邪灵控制的手段虽然并不多见，但难保周围的观望者之中，不会出现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物。
或者，他无法确定，这家酒楼之中，会不会潜伏着人族逆种的眼线，甚至是成员？
届时，自己出手，就必会留下痕迹。
只要留下了痕迹，人族逆种就会顺藤摸瓜，找到自己。
一个底蕴可能比胖子他们家还要深厚的邪恶组织的报复，哪怕自己有着封魂阵做底蕴，也未必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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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没有摸清楚他们的底蕴之前，秦阳暂时不打算高调展示邪灵控制的手段，避免暴露自己彻查人族逆种踪迹的行为。
“嘭！”
正当秦阳暗下决定时，却见钱婆突然跨步而出，抬手一巴掌，直接将步家随从抽翻在地。
“噗！”
步家随从当场咳血，半边脸都是直接肿成了猪头。
“你……你居然……”
钱婆干脆果断的出手，直接将步家随从打蒙了。
“你什么你？你算什么东西？狐假虎威的狗腿子，也配拿步家的声势恐吓老身？”
钱婆脸色冷然，毫不留情的冷斥起来：“你好不好交代，跟老身又有何干？今日，老身在这里，就不会允许你胡作非为。”
“你若不识时务，再敢纠缠，老身便不只是抽你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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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钱婆微微伸手，原本激射而入，深深地插在望春居酒楼内的楼梯间的利剑，倏然弹射而出，掠进了她的手中。
利剑在手，钱婆的气势更胜。
利剑轻颤，寒芒闪烁，锐气喷薄。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斩出来的趋势。
“唰！”
步家随从脸色骤变，不禁惊悚。
顾不得驳斥，更顾不得脸颊的肿痛，下意识爬了起来，抽身暴退。
“钱前辈，你若执意如此，那小人可就只好回去，如实禀告给帆少爷了……”
步家随从捂着脸颊，咬着牙齿轻哼起来。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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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面不改色，只是漠然轻斥。
“好……”
步家随从还想放两句狠话。
但话到嘴边，却见钱婆提起了利剑。
“走！快走！”
霎时间，步家随从急忙改口，招呼着带来的人手，火急火燎的离去。
这……
秦阳目送着步家随从们的离去，眼底掠过一丝惋惜。
看来，只能另做打算了……
“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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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家随从们尽数离去，钱婆收剑入鞘。
“早就告诉过你，步家纨绔儿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你偏不信。现如今终于见识到了？”
在秦阳暗做盘算时，却听钱婆的声音传来。
秦阳抬头看去，只见钱婆脸色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多谢前辈仗义出手！”
秦阳无奈一笑，没有反驳，只是诚挚地抱拳感谢。
人家好心好意的袒护他，他没理由责怪人家多管闲事吧？
虽然事实如此，但稍微正常点的脑子，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责备人家的善意。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眼看着秦阳露出无奈的笑容，钱婆误以为他已经意识到了麻烦，当即神色稍蔼的再度规劝：“趁着步家纨绔儿还没有亲自带人前来，赶紧收拾，老身连夜送你出城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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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秦阳脸色微僵，自己好不容易发现了人族逆种的踪迹，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去？
“怎么？还不想走？”
看到秦阳僵硬的脸色，刚刚缓和脸色的钱婆，再度不悦起来：“吾家小姐诸事繁忙，可无暇整日里照看你的安危。”
“老身虽然奉命前来，但也只能拦下步家宵小之辈。若是步家纨绔儿亲自带人前来，老身便将无可奈何。到时候……”
她能强势霸道的压制步家的随从，却是无法压制下步千帆。
一旦步千帆亲自前来，执意擒杀秦阳，她也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
虽然对方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自己也不能就这样离去……
秦阳苦笑了声，随即不得不硬着头皮拱手道：“前辈美意，小子心领了！”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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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脸色骤沉：“你依旧不肯走？”
“小子前来望春城，有要事待办，现目前只怕是……脱不开身。”
秦阳沉吟了下，还是坦然婉拒了钱婆的善意。
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是无奈之举。
“你知不知道，你招惹了步家纨绔儿？你若继续留在望春城，将会招来步家纨绔儿无休止的报复。”
钱婆白眉紧蹙起来，冷冷地瞪着秦阳。
那未必是坏事……
秦阳心底不以为然，表面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应承道：“前辈提醒，小子自然明白！”
“不过，小子确实有要事待办，暂时无法离开望春城。因此，前辈的美意，小子只能心领，还请前辈见谅。”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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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气结，对秦阳顽固的态度顿感羞恼：“什么样的事情，比性命还要重要？”
区区步家，只怕要不了自己的命吧？
秦阳苦笑摇头，并未解释。
不然，又会认定他大言不惭。
他总不可能将所有底蕴全都暴露出来，高调彰显自己很厉害，从而引人瞩目吧？
而彻查人族逆种的踪迹，寻觅父亲的下落……
这些牵连甚广的事情，并不适合坦诚相告。
他对柯家并不了解，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柯家暗地里有没有跟人族逆种勾结？
若是柯家暗中勾结了人族逆种，自己坦然相告，岂不是自投罗网？
若是柯家并没有勾结，自己岂不是平白牵连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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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种事情，他只有咽进肚子里去。
“不识抬举！”
眼看着秦阳沉默，钱婆误以为秦阳油盐不进，顿时怒火中烧起来：“小子，你不会觉得，有着小姐为你兜底，你便可以在望春城为所欲为吧？”
什么意思？
秦阳一怔，有些不解。
“小姐宅心仁厚，不忍因自身麻烦，而牵累无辜。但你若妄图想要借此机会，攀附小姐。乃至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便大错特错。”
钱婆冷冷地瞪了秦阳一眼，误以为秦阳是想留下来顺杆子往上爬，攀附柯家，甚至是……觊觎柯梦瑶。
这……
误会了吧？
秦阳脸色一僵，不知该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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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再问你一遍，到底走不走？”
眼看着秦阳表情僵硬，钱婆愈发笃定秦阳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当即冷声道：“你若不肯听劝，执意不肯离去，柯家对你便已经仁至义尽。”
“往后在望春城内若是遇到任何麻烦，便休想再让柯家替你遮掩。你也休想打着柯家的旗帜，招摇撞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