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残酷的生存法则
雪秋池话落，诸位妖族老祖同时陷入了沉默。
就算是急于救人的敖戍三人亦逐渐冷静了下来。
是啊……
这件事已经闹得有些太大了！
牵涉其中的，不仅有北天妖域的妖族天骄，更有上位面各界的人族小辈，其中……甚至有洛骁然与凌潇潇这等重量级的人物。
一个不好，要是引得圣域发怒，北天妖域恐怕都要被牵连啊！
“哼！”金瞳元圣冷哼一声，收回了威压，依旧怒目圆睁：“那你说说，当下应该如何？”
雪秋池道看了看金瞳元圣，又看了看敖戍，叹了一记：“我知道，你们一个现在想报仇杀人，一个现在想破阵救人，你们的立场或许不同，但是对于圣域而言，你们都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妖族……”
二老再一次沉默了。
只因雪秋池所言非虚。
在圣域的眼中，不管是金瞳元圣也好，还是敖戍也好，他们的行为与立场，皆代表着妖族。
见二人沉默，雪秋池继续说道：“呵呵……现在那凌小姐摆下了屠神大阵，却是代表着她与那风无尘已然不死不休！而且，她想凭自己的能力解决这件事情！我们不论如何插手，却都显得多余了！”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转，看了看敖戍与月沧行。
“屠神大阵虽然号称下界第一杀阵，但是如今参与其中的不过是些小辈，这件事情的性质也不过是小辈相争，圣域纵然追究，也只会追究风无尘一人！但你你们若是出手，性质可就全然变了！那便是以大欺小，届时，不仅是你们，我们这些旁观者也难逃圣域的怒火！敖兄！月兄！不可冲动啊……当然，你们若执意要冲入九界战场救人，我们为了大局，便只能得罪了……”
雪秋池话落，场上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时，老者微微一笑，又转过了脑袋，看向了金瞳元圣：“金兄！杀你狮驼岭小辈的是那风无尘，与这几个小辈无关，可否卖我一个面子，横竖先等最后的结果出来了再说！说不定，有人会替你报仇呢。”
金瞳元圣一眼扫过全场，却是强行按捺住了内心的火气。
“也罢……就依你所言，此事长短，容后再论？”
“……”
片刻后，祭坛的一角。
只见敖胥一脸的焦急。
“老祖！小叔祖他上了那个贱人的当！已经在屠神大阵中了，您若不出手救他，他必死无疑！你们快出手啊……”
敖戍脸色铁青，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吗？但是此事关乎圣域，哪里有那么好救啊？”
敖胥更加的急迫：“可是就因为对方强大……我们就要被他们任意欺负吗？”
敖戍瞪了敖胥一眼，沉声喝道：“欺负？谁欺负谁？人家圣域的老祖宗可没有出手！”
敖胥一怔，旋即咬了咬牙：“可是那凌潇潇联合了那么多人，摆下了屠神大阵，而小叔祖只有一个人……”
“唉……”敖戍叹了口气：“你依旧太年轻了啊，我且问你，如果是你，被那金不唤杀了，你觉得我会如何？”
敖胥微微抬头，眉头紧皱，道：“老祖不论如何也会去狮驼岭向我讨个说法！让那金不唤付出代价！”
敖戍点头：“不错……你是黑龙泽寄予了厚望的小辈，代表着黑龙一族的未来，若真是被人给杀了，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对方，但……却也仅此而已！当对方的赔偿足以黑龙泽培养出下一个天骄之后，我便会作罢，因为黑龙泽还要发展、生存，不可能为了你一人，而去赌上全族的底蕴，与对方两败俱伤，但是……”
这时，敖戍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凝重无比：“但如果杀你的不是金不唤，而是金瞳那个老家伙呢？”
敖胥再度一愣，思考良久之后，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他未曾想过，也无从去想。
片刻，敖戍给出了答案：“那黑龙泽将会与对方不死不休！”
敖胥一脸懵逼：“为……为什么？”
敖戍解释道：“小辈相争，纵然是出了人命，那也是死的一方技不如人！今天你的人杀我的人，明天或许便是我的人杀你的人！故而当赔偿到位之后，便也无人愿意去死缠烂打！但若是元神境老祖出手灭杀小辈，那便是另外一个性质了……在小辈面前，元神境老祖的实力堪称压倒性，一旦出手，前者几乎没有任何存活的机会！若说同辈相争是年少气盛，那元神境出手，那便是铁了心要断人香火与未来！”
“可是……可是您并不是想要那凌潇潇的命啊！你只是想救人，那也不行吗？”
“救别人可以！风无尘不行！”
“为什么？”
“因为想要风无尘死的人太多了！而且若是传言是真的，那件上界至宝真的在他身上，那以黑龙泽的力量，根本保不住他！因为当年争抢那件至宝的，正是圣域的几方实力！我等若是在此刻出手，救下风无尘，那我等的出手将会被圣域之人当做话柄，届时，不仅救不了他，甚至连北天妖域都会被卷入其中……”
听到这里，敖胥的神色已然趋于平静，最后苦笑一记：“说到底，不过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罢了！就因为他的东西被圣域盯上了，所以我们不管怎么做，只要挡了圣域的路，便是罪过，对吗？”
敖戍脸上的苦涩更浓：“弱肉强食，这便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换而言之，如果今日的黑龙泽比圣域凌家更强，一切的顾虑都会烟消云散。”
这时，敖胥又想起了在九界战场之中发生的一切。
他与北寻一开始便是不愿与圣域为敌，所以并没有直接出手相助风无尘。
却没想到，纵然如此，他依旧没逃过被那凌潇潇针对的下场。
那一刻，他便深深明白。
这世间，只有实力想当的两个人才有资格谈论所谓的规矩与道理。
而羸弱，似乎便是原罪，弱者在强者面前，纵然是想要活命，也得矜矜业业，如履薄冰……纵然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朋友，也要唯恐会成为强者覆灭他们的借口。
仰人鼻息，朝夕可灭。
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拼了命的想要救下风无尘，怎奈何，面对强大圣域，他又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