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政虎疑惑的打量着背对自己越跑越快的加贺一向一揆军,不太理解加贺一向宗这么做的意图,刚才收到这个条情报的时候还思考一会儿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新鲜战术,现在看到实际效果才发觉这根本不是新鲜战术,而是真的只是逃跑而不是其他的后招。
“面对本家做殊死一战或许还有求生的机会,背对本家这是在自寻死路!”上杉政虎冷哼一声,下令配下骑兵与本庄繁长等人合兵一处,足有七千的庞大骑马队已经将吉良家垄断北陆马政的威力释放的淋漓尽致。
斋藤朝信、柿崎景家、北条高广、本庄繁长、黑川清実、安田景元、吉江景资、荒川长実、上野家成、庄田定资聚集在他的四周,看到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杉政虎不禁感叹世事变化之快,经历六年前只有一国守护的生活,再到如今打下北陆、关东大片领地的庞大威名。
以前到不觉得变化有多大,直到昔日自己的家臣已经成为一方一镇大将,再次相聚于手取川前才能显现出这些年的变化有多快,静静的扫过每个人的面庞,暗自叹息道:“只有义时才能做到这一步,换做本家来做一定不会那么强大,最多吃下川中岛维持战线,控制上野国再意图进取关东吧!”
沼田祐光发现上杉政虎似乎陷入回忆,低声提醒道:“大将!可以出阵了!”
“嗯!”上杉政虎立刻惊醒过来,意识到这里不是回忆过去的最佳时机。于是喝令道:“出阵!击溃加贺一向一揆军,再伺机夺取能美郡!不要给他们有余力翻身的机会!”
“哈!”十几员大将立刻策马飞驰而出,随后七千骑马队化作两个箭头向加贺一向一揆的侧翼迂回,本阵两万两千足轻迅速跟进。扑向负责断后的加贺一向一揆大将若林长门守所部,一时间铁蹄隆隆震响,从没见过这么多骑马队的加贺一向一揆军更是吓的魂飞胆丧。
“撤退!不要停下来,立刻撤退!”西光寺真教咬牙吩咐道:“命令早谷五左卫门、高鼻石见守、二曲左京少进、铃木出羽守率领所部支援若林长门守,必须挡住吉良军的进攻,否则能美郡将会失守!我等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败势已成无可阻挡,西光寺真教只能亡羊补牢期待犹未为晚的发生,可惜的是这批一向一揆军的士气实在太低,分出四路大将率领两万军势断后依然挡不住吉良军团的进攻,很快这三万大军就因为沟通协调不利露出各阵间隙。被七千骑马队穿插进去生生凿出两条巨大的缝隙把。本就不齐整的军势分割的四分五裂。
随后赶上来的足轻队一波突击就把若林长门守的阵势冲垮。前阵被破致使后面的阵势被溃退的友军一冲也随之崩溃,接下来就像多米诺骨牌那样,前阵崩溃就所引发连锁反应让后面的几十个阵随之崩溃。
各路国人地侍哭喊者转身逃命。将若林长门守的本阵都给冲的七零八落,在旗本武士的保护下他也只有转身逃窜一条路可以走,大将一跑就让局部崩溃演变为总崩溃,大家都比谁跑的快谁坚持的时间长,可两条腿怎么可能赢得过四条腿呢?
骑兵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追杀溃兵,溃退的军势跑的越快杀的就越多,因为他们都忙着各自逃命把所有力气用在跑步上,哪里有力量去防御背后的突袭,所以骑马武士们最乐意干的事情就是追杀溃兵,既安全又快捷是骑兵们最热爱的立功方式。
上杉政虎并没有跟上去抢攻。身为总大将早就对这种杀人抢攻的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他以前也很乐意冲上去砍几个脑袋彰显武勇,随着年岁见长经常统兵在外,早已不需要冲锋在前体现自己不逊一流大将的强横武力。
在五百骑马迴众的保护下静静等待着战争的结束,不过一会儿就有使番报告前方的战局,若林长门守被本庄繁长讨取,早谷五左卫门被荒川长実讨取,二曲左京少进被黑川清実讨取、铃木出羽守被上野家成讨取,北条高广来慢一步没捞到功绩,气的拿不知名的坊官撒气等等一条条消息传入他的耳中。
其中就有沼田祐光有条不紊的分割几路败退的军势,对抢攻冒进不为所动的消息,上杉政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急不躁不骄不馁到是有一方大将的气魄,军略智略的天赋也都属一流水准,只是胸中的沟壑还差一些需要多多打磨,以后会成为一名不逊于本庄美作守的大将!佐渡殿看中的人不错!”
上杉政虎在评点他的时候不自觉的以前辈的姿态来看待,其实沼田祐光的年纪比本庄繁长还大上两岁,只比上杉政虎年轻七岁而已,只是因为这些年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跟随山本时幸修习军略,总是容易被众人悄悄遗忘掉。
经过几年的沉淀,沼田祐光已经具备独领一军的资质,军阵上的经验也随着越中、加贺的一系列战事迅速丰富起来,或许没有本庄繁长、泷川一益那昂勇猛善战,岛时胜那般智勇双全被吉良义时与山本时幸所看重,也不如本多时正那样智计百出让人防不胜防,但他这样平和低调的性子恰恰最适合做山本时幸传承衣钵的弟子。
岛时胜已经是一镇备队的大将,多年来跟随吉良义时的提点早已形成一套属于自己的军略体系,从山本时幸那里学到的东西只是在自身军略基础上作为完善,本多时正专攻智略与政略,本身就有出色的谋士天赋,而且酷爱看书一目十行,多年来大量的阅读积累也形成自己的一套体系。
这两人都容不下山本时幸那套经历几十年打磨的体系,就像吉良义时也有自己的体系容不下山本时幸的体系那样。天资太卓越的人总有自己的想法,总想着在原有的道路上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新路,这么想这么做当然没有问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历史趋势不可违逆。可是这样的人就很不适合作为传承者。
就像修炼剑术兵法的剑术大师总要在出师后创立属于自己的门派,比如中条流门下别出的富田流,再比如富田流门下别出钟捲流,太聪明的人琢磨出新的东西就要自己开山做鼻祖,所以最聪明的徒弟都会跑出去自己开创基业,只有不算最聪明但却最平稳的弟子才会继承师父传来的衣钵。
沼田祐光就不是最聪明的人,不像山本时幸所收的那几个徒弟个个天赋惊人的天才,他一直都是个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人才,勉强算作天才的话也只能算努力的天才,通过努力成为天才的人才。
山本时幸就喜欢他这一点。他年轻时也很喜欢非常聪明的孩子。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发觉这些孩子太聪明总是会在学会他的一些技艺后转移兴趣。学一些他们更感兴趣的东西,即便是吉良义时也是有选择的学习他所传授的东西,至于其他两个徒弟半路出家就更不用提了。
沼田祐光很努力的接受山本时幸所教导的东西。包括军略、智略、政略包括筑城术乃至为人处世之道等等方面,尤其在军略部分教导的最细致,从为将用兵之道,对局势的判断以及应该作出的抉择,再到熟悉山川地貌通晓阴阳变化,逐步将军略提升到一流大将中顶尖的水平,至于更高层次的冲击需要的不光的努力,更多的还是需要依靠天赋。
上杉政虎有几个好师父,从蒙师天室光育到文化老师泰廉门察,再到文武兼备的本庄美作守実乃。都给他的幼年时期的性格塑造带来极大的帮助,但是他有今天的成就更多的是来源于他那惊世骇俗的战争天赋。
就像吉良义时对军略与谋略的理解已经超脱常人预料的程度,上杉政虎对战争局势的判断以及临敌应对时稍纵即逝的把握,简直到了近乎不可理解的地步,他可以打赢别人没法打也不能赢的合战,这就是他最强之处,同时也是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天赋,哪怕吉良义时也做不到这一点。
他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格审视只比他年轻七岁的沼田祐光,他是越后为数不多拥有这个资格的武士,得到他的肯定说明沼田祐光确实是位非常出色的武将,未来的方向或许就是位文武双全的本庄实乃,成为吉良家有一位顶梁柱级别的大将。
这场战事又持续近一个时辰,最终在西光寺真教带着三万大军抛弃莇生砦逃往和田超胜寺所在的和田山城,另外溃退下来的一万军势勉强挤入莇生砦才宣告结束,战事持续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上午,合击讨取首级近一万三千两百余级,生擒俘虏七千余众。
其实原本生擒的俘虏足有一万人之多,可是因为被捕捉的一向一揆军俘虏们的反抗特别激烈,最后只有狠下心来一刀斩杀了事,杀一个两个不起作用震慑不住这些俘虏,就只有一口气斩杀三千多人,顿时就把剩下的七千俘虏给震慑住再也不敢闹腾。
除掉本庄繁长与沼田祐光造成的部分损失之外,平均下来恰好是每个骑马武士有一个半还多一些的斩首,其实没有打出歼灭战的原因还是上杉政虎不愿意用七千精骑包抄截断加贺一向一揆的后路,这样虽然可以取得巨大的战果,但这七千名骑马武士少说要死掉一大半,说不定全军覆没还能放掉一两万人逃跑。
这是最省力的情况下所取得的最大战果,几乎没有太多损伤就轻易的斩杀一万三千多,俘虏七千多堪称一场伟大的胜利,何必为多少一些人搭进去那么多宝贵的骑马武士,最后还不一定能把战国扩大多少。
骑兵站在原地阻挡进攻是最愚蠢的战术,失去移动速度的依仗他们还不如下马的武士更强大,但翻身下马那岂不是变成一个骑马步兵,这对最精锐的越后骑兵是个巨大浪费。武士的骄傲不会允许他们把自己变回曾经那个骑术不精的骑马步兵。
这些年吉良义时始终在倡导提高骑术的作用,并详细介绍骑马步兵这个概念,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会骑马的武士愿意做一个下马的武士,当然这支军势里还没有敢拒绝大将命令的人。但上杉政虎并不打算这么做,杀光这里的一向一揆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好端端的完胜变成惨胜,即使最后赢下这场战争在他眼里也和输掉没区别。
毕竟他们是以少打多,以两万九千军势围着六万多一向一揆军打,用劣势兵力包围强势兵力的一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这不是经历连饭突袭并在军力上占据绝对优势的桐木合战,这里也不是越中小矢部川,他不可能把曾经用过的战术再复制到这里重新用一遍,时间、地点。人物。局势都不一样。强行复制就要吃大亏。
所以他只是杀掉近一万人之后选择撵走他们,他选择越过手取川的目的一共有两个,第一个是用强大的武力震慑越前一向一揆所部。让他们彻底放弃对收复失去的石川郡、河北郡保有任何幻想,第二个扫荡能美郡内有能力威胁手取川航道安全的一向一揆众,杀的一向一揆心寒胆丧战战兢兢,尽可能的屠杀震慑加贺四郡内的有生力量,确保两郡的支配不会受到干扰。
当天下午吉良水军的铁炮队、焙烙队迅速登陆对莇生砦展开进攻,九鬼重隆之子九鬼隆持第一次作为水军备队大将主持这么大规模的大战,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负责配合上杉政虎的露露进攻敲开莇生砦的防守力量。
莇生砦内的守军士气匮乏指挥不一,主将西光寺真教带着主力退回和田山城把这座小小的城砦彻底抛弃掉,而且这座城砦本就不是坚固的防御体,在铁炮压制攻城锤的撞击下很快就坚持不住。在城破前各路坊官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逃的一个比一个快。
有跑掉的就有没来及跑的,一万守军四散逃走七千剩下三千在城门被攻破后被迫降服,那些逃走的坊官多半也没有好下场,斋藤朝信、柿崎景家、本庄繁长等人率领的七千骑马队早早的埋伏在各条街道峠口,遇到溃逃的一向一揆军一抓一个准,再抓住溃军中的一大半后,后续的溃军明智的选择翻越山岭逃窜。
打下莇生砦后第二天,加贺一向一揆遭遇惨败损失近半的消息传回越前,超胜寺教芳简直无法理解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失败,而朝仓军似乎也受到准确的消息加紧对越前的侵攻,两面夹击的巨大军事压力让他明智的放弃继续战斗下去的打算,他派出使者分别向石山本愿寺求援,同时向越前一乘谷,以及加贺金沢御坊派出使者商谈达成和睦的事宜。
莇生砦被攻下的第七天,梯川附近的虚空蔵山城、锅谷城被攻下,手取川上游的二曲城、鸟越城也因为城主被杀而落城,手取川上游的濑户丸山城、象崎馆开城降服,四周都被包围的岩仓城、小山城、岩渊城的守将也在不久之后弃城而逃,到这一步已经到加贺侵攻的该结束的时候,因为朝仓家与加贺一向宗的使者已经来到前线。
朝仓家的使者是朝仓家一门众越中守家家督,担任一乘谷奉行两职之一的朝仓山城主朝仓景连,他见到上杉政虎就强烈质疑吉良家不遵守盟约,擅自对手取川南岸的能美郡发动进攻,朝仓家上下都对吉良家这种不守信的行为表示极大的愤慨。
朝仓景连会如此激烈的表态到不是真的打算要拿吉良家怎么样,撇开坊间流传的三万歼灭十二万的惊人战绩不谈,就是前些日子才打完的莇生砦合战,两万九千对六万的战争中不但取得全胜斩首一万三千俘虏七千的骄人战绩,还在随后的攻城追击战中击毙俘虏累计三万人,如此惊人的战绩即便是朝仓家的定海神针朝仓宗滴在世的时候也是做不到的。
不可否认的是朝仓宗滴这一生面对的始终是加贺一向一揆的主力精锐,而上杉政虎的在莇生砦合战中的惊人战绩很大程度是因为加贺一向一揆军心不齐,指挥协调不力的原因。但客观原因再多换做他们来也不见得能打出同样的效果,起码朝仓家就没有七千精锐骑马队,更不可能做到微损换来加贺一向一揆三万余众被毙遭俘的战绩。
朝仓景连怒斥一番发现效果几近于无,上杉政虎面无表情的捏着念珠坐禅。柿崎景家捏着虎须似笑非笑,斋藤朝信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去像刀锋般锋利冷酷,本庄繁长气焰嚣张的瞪者他仿佛在用无声表达自己对他们的不屑,北条高广、黑川清実等人到没那么过分,只是眼神里多少带着不屑的表情。
在这群骄兵悍将的冷笑与注视下,朝仓景连发现他必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干咳一声道:“敝主公体谅弹正殿样铲除加贺一向一揆的迫切心情,从今天算起能美郡内凡是为吉良家所占之地全部归于贵方,双方的约定依然有效只是将中间线重新划在这里如何?”
在过来之前,他就已经悄悄观察过吉良军的三万精锐。尤其那七千骑马队横扫半个能美郡。将能美郡内的一向宗信众捕掳的强横记忆深刻无比。在这场战争以前,朝仓家对越后国的国力强盛以及吉良家的军事强大都一直缺乏一个系统的印象。
在越前国一乘谷城里总有一种声音,觉得越后吉良家也不过如此。距离那么远与我们没有太大关系,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一切距离自己已经近在眼前,而这三万人就是歼灭俘虏十二万加贺一向一揆,入侵加贺后复击溃六万加贺一向一揆的强大军团,这个消息还没来及传入畿内,否则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他实在不敢想象鲁莽的得罪吉良家,会不会像加贺一向一揆那样遭受重创。
上杉政虎没有打算晾着朝仓景连,礼貌的回应道:“玄蕃助殿应当知道我等越过手取川的原因,我上総足利家与朝仓家所立的盟约是共同铲除加贺一向一揆。再根据各自势力范围划分领地,今度我三万精锐先一步夺取北部两郡,而朝仓家还没有进入加贺半步,彼一向宗发六万军势发起进攻,若我等军势不动又怎么确保手取川的安稳呢?”
“……正是如此!”朝仓景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双方的盟约仅仅只是瓜分加贺国,并非所谓牢不可破的血盟,甚至连寻常的姻亲同盟关系都不是,这种利益同盟既不可靠也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盟约就会搁置甚至中止。
双方签订的盟约是以手取川划界不假,但实际划界的效果还是以实力来决定的,比如他们朝仓家若是突然发力打败越前一向一揆,再一举侵入加贺夺取加贺四郡以及金沢御坊,到那时是肯定不会按照盟约把石川郡、河北郡吐出来,同理也不能要求吉良家吐出能美郡的领地。
让他拿着盟约硬要抢回谈判的主动权实在有些难,抬出幕府的牌子多半也压不住越后的这群莽夫,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把盟约扯碎,到那时吉良军大举进攻加贺国,能美郡、江沼郡很快会落入他们的手中,加贺一向宗的残部推入越前就变成纯粹的越前一向宗,他们朝仓家一正一反亏的更多。
见朝仓景连有些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憋闷样子,上杉政虎微笑道:“那么玄蕃助殿可以理解我们进攻能美郡的理由吧?为保证手取川沿岸不再受到加贺一向一揆的侵袭,这和田超胜寺是必须要拔出的,如此整条手取川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本吉凑也可以安枕无忧,想必作用敦贺港,三国凑的朝仓家也不需要这小小的一座海港吧!”
“小小的……海港……是是!我们不怎么需要!”朝仓景连苦着脸接下这话,三津七凑变成“小小的一座海港”让他无话可说。
吉良家明摆着就是不愿意和朝仓家分享手取川的便利,就算朝仓景连明知道这样会让朝仓家的利益受损,可是他却找不到办法去阻止,朝仓家的手还伸不到加贺国中部的手取川一线,即使伸过来还要掂量着能不能顶得住吉良军团的强大战力。
这是个强权即为真理的时代,拳头硬就是说话硬气,更何况上杉政虎提出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即使他现在提出修改边界线,以能美郡与江沼郡之间作为势力划分,他也没有办法坚持拒绝这个提议,只是这么做盟约肯定就彻底破弃,他现在可以确信吉良家还不会做这么不理智的行为。
按照原本在一乘谷制定的谈判计划肯定是亏的,可是今时不比往日,在他离开一乘谷的时候莇生砦合战还没开始,朝仓家只是接收到加贺一向一揆分兵北上的消息,才紧急派出他去联络吉良家议定消灭加贺一向宗以及重申各自势力范围。
待朝仓景连跑到金沢御坊发现扑了个空,又辗转来到前线的莇生砦时,才发觉半个能美郡竟然在短短的七八天里被夺取,或许他再晚来半个月就真的推到江沼郡外也不一定,作为朝仓家的外交奉行他已经没有退路,在一乘谷议定的计划全部失效,只有硬着头皮和上杉政虎掰扯盟约道理,最后毫无效果只能苦着脸让出部分利益。
他没有选择拖延下去是为避免夜长梦多,万一加贺国中再生变乱他这个使者的存在意义就几近于无,到那时不但无法为朝仓家争取应有的利益,还会葬送掉如此大好的时机,所以朝仓景连在明知会亏的情况下依然决定签署新的约定。
朝仓景连得到一个不算满意的答复就匆匆的离去,上杉政虎又接见加贺一向宗的使者专修寺贤会,专修寺是净土真宗高田派的本山,在净土真宗内部的地位与本愿寺派相提并论,世人皆以一向宗蔑称本愿寺派,而对高田派的本山伊势专修寺却多有赞誉。
本愿寺莲如曾与宽正六年(1465年)与高田派的专修寺真慧对立,应仁元年(1467年)比叡山延历寺将本愿寺莲如指为佛敌,让本愿寺莲如仓惶逃望坚田避难,随后更是在应仁之乱后逃到北陆避难。
随着本愿寺莲如被延历寺全力打压,专修寺真慧也因为对抗本愿寺莲如的行为激起北陆道净土真宗内部的压制,不得不放弃北陆道的传教改为前往伊势国一身田建立无量寿院,而后便将专修寺转移到伊势无量寿院,剩下的一支专修寺留在加贺国继续发展,逐渐融入本愿寺派中。
专修寺贤会在加贺一向宗内部属于无权无势的学问僧,平时就做一些佑笔才干的文案书写工作,或者往返于畿内石山本愿寺和越前超胜寺之间,这次被派过来担当外交使者也是无奈之举,原本在加贺的几个外交僧不是死在越中,就是陷在金沢御坊做俘虏,只有用他这个学问僧临时凑合一下。
ps:
有不少书友希望乌梅多爆发一下,乌梅其实也很想爆发,无奈写历史文卡文卡的太厉害,每天写出一万字都是拼命完成,手里有一点点存稿是预防突然有事无法码字,或者生病之类无法码字的情况预备的,所以只能尽力保证稳定更新,每天一万字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