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这条走廊,他们就来到了位于实验室中心后面的一个庞大的检查室。
就在这个检查室一墙之隔的地方,隔着一个半透明的墙面。那一边的室内有着一排一排,车轮一样的大型旋转架,规律持续的旋转着。
婴儿们被存放在一个个椭圆形的舱内。舱体的上半部分是透明的,可以看到舱体内的婴儿们都有在活动,是活体。椭圆形的舱就在旋转架上,头接着尾部一排放着有十个舱体。
“这样子旋转是在做什么?”顾雅怜走过去,贴近了半透明的墙面,多少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
曲赤让那些女人们上仪器上一个一个的过,他说道:“让那些小东西安静的方法。这比注射药剂的效果好。要不然,那些小东西很容易哭闹个不停,跟一万个炸弹爆炸一样。”
“那就是大型婴儿摇篮。”顾雅怜轻声说道:“做的还真可怕。”
曲赤“嘿嘿”笑了两声,对顾雅怜科普:“小婴儿的视觉发育还不充分,他们看不清所处的环境如何,而且,就算他们看清了,也不会懂什么好的坏的,能让他们安静的就说明是对他们来说好的。”
顾雅怜的身边走过来了检查完毕的白小蝶,她同样靠近墙面,单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贴到了墙面上。
曲赤看过来,指着白小蝶说道:“你的数据有异常,去那里站着。”
同样听到曲赤呼喝的顾雅怜转过身来,她双手环在身前,语气很是不爽的说道:“你能不能态度好点?”
白小蝶已经听从曲赤的命令走了过去,是一个检测仪器,她走进去时,仪器的门便自动缓缓关上。
曲赤走过去时对顾雅怜说道:“我今天的态度特别好。”他脸上特意挂上一抹笑,摆出礼貌客气的架势,又语气和缓的问仪器内的白小蝶:“你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没有不舒服的,那很好。”
曲赤的语气很顺利,因为他根本不需要白小蝶回答他的问题,就自顾自的自己问自己说完了这一套。
特别的敷衍。
在仪器里面的白小蝶安安静静,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反应,她就像是个人形的木偶一样,甚至也没有任何抗拒的神色。乖顺的让在仪器之外的顾雅怜,受不了。
光是看着就受不了要爆炸的生气。
顾雅怜没法对着大肚子的孕妇教育,便对着表情淡然,闲适到像是在花园里闲逛的曲赤,进行指责。
脾气来的太快,顾雅怜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对着曲赤就开骂:“我是让你态度好,不是让你违心的态度好。你这叫态度好吗?尊重人你懂不懂?尊重一个人要态度好,心里要尊重啊,你尊重孕妇吗?你不知道你就是不从你妈肚子里生出来,你也该是有个妈?你总得尊重人不是,你该尊重人!”
一气说了一串,顾雅怜发泄过一轮后,情绪缓和了些,觉得自己说的不算有条理,所以她一甩长发,继续讲道理:“人生来向往自由,我们都是平等的,你应该从心底里学会如何尊重人。懂?”
曲赤听了有那么点蒙蔽了,他很想说,自己现在也不算人了吧。但他其实一直都很在意自己是不是人的问题。既然对方把自己当人看了,曲赤欣然接受,点头真心的说道:“是。”
可以见的,曲赤现在是真接受了顾雅怜的话,他看着白小蝶的眼神都真诚了很多。在白小蝶从仪器内走出来时,他还过去扶了一把,表情十分的和善,还显得他心情特别好。
白小蝶原本是很习惯被当作物件一样的对待,然而现在面对曲赤如此的友待,她反而吓得抖了抖。这一抖,可能引起了她肚子里胎儿的感知,胎儿活动了几下。白小蝶两只手抚上肚子,感受到了这生命在她身体活动的奇迹。她忽然有一种热烈的情绪,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与往常不一样的感情。
再一次看到隔壁的那些被放置在架子上的婴儿们,白小蝶顿时就有些不舍,她停住脚步,问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会在那里吗?”
曲赤听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过去看顾雅怜,等着顾雅怜指示。
顾雅怜气消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对这一现状的恍然,说道:“孩子自然是跟着母亲。”
白小蝶心中感动,嘴角带上了笑意,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她好像重新活了过来,点点头,便慢步离开了这里。
曲赤倒是对这没有什么异议,他继续检查着其余的孕妇,态度倒是真的好了很多,目光也不再漠然,而是真的在认真负责查看孕妇和孩子的情况。
有几个孕妇本来是应该被取出胎儿,进行体外进一步培植。不过这也不是曲赤的工作,他按照自然分娩的方式,分配这些孕妇的去处。因为有全面的仪器可以实现自动化,所以他也只是设定好了程序。
就曲赤一个人动手搞定了这里的设备运行。顾雅怜到处转了转,看着曲赤的操作,多少也了解了这里的情况。她这时候居然对曲赤产生了一种理解,说道:“你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出生和长大的吗?”
曲赤看到顾雅怜一脸的激动,很是淡定的说道:“是啊,如果不是你跑了,顾乐乐和顾笑笑也会如此。”
提到这个,顾雅怜才想起来她刚开始回到这个基地的目的之一,便是调查清楚原身为什么被独自出现在危险地区。
曲赤见顾雅怜在深思,便靠近她主动说道:“你要知道你是怎么怀上孩子的吗?”
顾雅怜回过神来发现曲赤离她近了,后退了两步,拒绝道:“不用。”
曲赤点头,说道:“原来你知道。”
顾雅怜移动脚步,曲赤跟着她,在顾雅怜的身后边走边说道:“那你刚才在想什么,如果我知道,我很乐意告诉你。”
顾雅怜脚步没停,转了下头说道:“那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离开基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