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院士在江大有专门的休息室。
距离物理大楼有点距离，白蔹坐了一趟校车才到达这里。
刚下校车，就看到等在校车站边金融学院的人，白蔹这两天在江大挺火，她不管是那张脸还是身上内敛的气质都很有辨识度。
她今天穿着简单的长t，黑色牛仔裤，她的衣服纪衡都热衷于绣点儿东西。
今天t恤左边绣了只简单又显得慵懒的黑猫。
宽松的上衣将她整个人都衬托得清瘦，戴着蓝牙耳机，身姿笔挺，让想上前要微信的人望之退步。
“这就是物理学院的白蔹，”金融学院的部长闫志明转身跟身边的宋泯说话，“果然是今年的民选校花，她迎新会上也有节目你知道吗？”
宋泯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回过神来，想起来上次在江音见过白蔹，心中微动：“什么节目？”
“唱歌？”闫志明挠头，“好像是这个吧，还不清楚。”
宋泯回过神，颔首，没继续过问。
两人回到金融学院，宋泯跟白少绮提起这件事。
白少绮就问了一下学姐。
“你说这个啊，”手机那边，金融学院的学姐笑，“她本来是要唱歌的，不过跟你的撞了，咱们会长就让他们换歌，我看看，她现在改成了……耍花枪。不过他们换什么，对你影响都不大，我看你好多粉丝都说要来咱们金融学院看迎新晚会。”
白少绮的影响力不小，对他们金融学院也是利好宣传。
至于让白蔹换个节目这件事，金融学院根本就没太在意。
不觉得这对他们会有什么影响。
**
马院士休息室，在校综合楼。
这个点大部分教授都去吃饭了。
休息室内，黄院长正在跟马院士坐在会课桌边说话，看到白蔹，黄院长并不意外，笑着跟白蔹打招呼：“白同学。”
“马院士，黄主任。”白蔹一一打招呼。
云助理早就知道白蔹要过来，他拿着一次性杯子，去给白蔹泡茶。
“坐，”马院士摘下眼镜，随意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听说你参加了数模？”
“对，还拿了一等奖。”黄院长在旁边补充。
马院士脸上看得出满意，“多参加点竞赛是好的，今天课程听得怎么样？”
听懂马院士的讲课对于大一新生来说并不容易，他跟姜附离有点像，遇到觉得太浅显易懂的东西，容易略过。
白蔹习惯了姜附离的讲解方式，能跟得上节奏。
“还可以。”白蔹接过云助理给她倒的茶，道谢。
“嗯。”马院士对自己一眼就看中的人自然满意，当然，如果姜鹤能打包着一起跟着他，他会更满意。
他刚回来就给白蔹几篇学术报告，这会儿提问她几个问题，她都能一一答上来。
黄院长就坐在马院士身边，捧着茶杯，一边点头一边看。
“期中有个调研会在你们同峰班选一组进一个工程，”马院士问完，说起正事，“你们好好表现，大一期间能跟进的工程不多，到了这个阶段，考验的都是团队协作能力。”
“我知道。”白蔹颔首。
“还有，等会儿有篇新的量子领域文献，我发给你，”马院士略微思考，“你好好分析一下，试着做一篇报告。”
白蔹现在综述看得够多了，马院士希望她多一点学术熏陶。
等白蔹离开后，黄院长才放下茶杯，感叹，“她悟性真的很高。”
**
食堂。
唐铭跟丁问洋一行人浩浩荡荡刷卡。
一行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丁问洋跟唐铭一起去点菜，“白同学的卡怎么跟我们的不一样？”
新生卡都是江大校园的门，还有天空，呈蓝色。
唐铭拿的那张卡虽然也是江大的，但整体偏砖红色。
这卡是姜附离的，唐铭随口道，“蔹姐她贴了贴纸。”
贴纸？
怎么没贴那些明星的贴纸。
不过丁问洋也没多想，因为下一秒他就看到卡上余额——
.8。
丁问洋是江京本地人，家庭也算还可以，但家境再怎么好，也没见过拿饭卡当银行卡一样充的。
他看着卡上余额，陷入沉默。
直到一行人凑在一起吃饭，丁问洋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今天马院士讲的内容太复杂了，”饭桌上，有人开始讨论今天上的拓扑学，饭桌上没几个人听得懂，“梁无瑜，你听懂没？”
梁无瑜在旁边，一边看手机一边吃饭，闻言，抬起头，“上课内容听得差不多，留下的课题思路不是很清晰。”
没思路很正常，丁问洋也毫无头绪。
唐铭看着他跟白蔹还有姜附离的群里，姜附离只发过来两个字——
【八点。】
他开始慢慢戳着饭，开始想今晚要不要多带一个录音笔，“哎，咱们组王鑫大神呢？”
唐铭见王鑫没到，询问丁问洋。
丁问洋说，王鑫是他们这一组的灵魂人物。
“他马上就来，”丁问洋正说着，就看到王鑫从大门口过来，他连忙向王鑫招手，“这里！”
王鑫走近，朝他们友好点头，“你们好。”
**
同峰班下午的课程从两点到五点半。
下午上的课是电磁学。
晚上没课，但有自习，也是小组相互交流讨论学术的时间。
除却马院士发的题，小组例会还有个文献报告作业，丁问洋跟王鑫他们很熟悉流程，“周教授让我们找新文献做报告，我找了几篇，就这篇量子理论吧，还要查一些数据支撑……”
他把文献发到群里，主要是询问五位新生的意见。
梁无瑜跟许知月都没有异议。
丁问洋目光转向白蔹三人身上，白蔹在接收马院士发给她的论文，稍微抬头：“可以。”
宁肖跟唐铭都没什么看论文的经验，但两人都收集过数据。
梁无瑜推着眼镜，开口，“我把综述搞定。”
“蔹姐可以做总汇报。”唐铭提议。
作为他们一组的平时分，汇报人也很重要，这个人要能冷静地应对教授提问，白蔹之前在博源基地做的报告已经深刻印在唐铭跟许知月几人脑中。
丁问洋闻言，看向白蔹。
对方坐在上位置上，挺直的脊背，修长的手指搭在键盘上，正抬头听他们说话，眉似远山，很松散的仪态。
梁无瑜跟许知月都见过白蔹在讲台上挥洒意气的模样，两人都没意见。
见梁无瑜都没反对，丁问洋也觉得可行，教授们肯定欣赏这样的干净又好看智商还很高的女生，“行，那就这样，白蔹你就熟悉一下论文，做一下ppt顺便写一下总结。”
“……也行，”白蔹本来想给他们做数据，写研究背景。
她看的综述多，尤其这次课题报告还对上她的研究方向。
不过他们决定让她演讲，她也没拒绝。
七点半，白蔹跟唐铭宁肖三人离开。
“你们这就回去了？”丁问洋抬头，许知月也朝白蔹看过来。
唐铭看其他人还在认真学习，就压低声音，“我们去偷师，你别急，等我什么时候搞清楚了马院士那道题，就给你讲解。”
马院士那道题，他们现在想要研究透彻不容易，除非跟高远一样有位博士哥哥辅导。
不过丁问洋没打击唐铭自信心，“好，我等着你。”
**
这个点，图书馆没有研讨室可以用了。
也找不到空着的阶梯教室。
姜附离就在一号博士楼下的咖啡厅。
博士楼打卡的人多，不过给江大学生的压力也大，很少有人敢来博士楼下咖啡厅喝咖啡。
白蔹他们三人到的时候，姜附离已经坐在里面靠墙的沙发。
他面前放着电脑，微微靠着靠背，眉眼冷峻，单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回复论文，另一只手不太耐烦地敲着桌子。
敛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旁边端着一杯咖啡的服务员距离他五米远的方向，踟蹰徘徊不敢前进。
白蔹走近，伸手拿起服务员托盘上的咖啡，“我帮你拿过去。”
她走到姜附离身边，从容不迫地坐下，将咖啡推过去，“姜老师，你的咖啡。”
姜附离听到声音，抬头取下眼镜，缓缓坐直：“今天马院士给你们上的课？”
“嗯，不过讲的没你清晰。”白蔹拿出手机，翻出上午马院士留下的习题。
唐铭跟宁肖二人略显拘谨地在对面坐好。
姜附离这才伸手接过来她的手机，很是风轻云淡的，“哦。”
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大致思路，姜附离还是耐着性子讲了两遍，当然，因为考虑到对面唐铭的智商，他讲得还算细致。
十点。
小课堂结束，因为姜附离在，唐铭跟宁肖二人很识趣的收拾自己的书包先离开。
“哦，你外公跟我说，”姜附离慢慢跟她往女生宿舍方向走，想起来这件事，“你外公外孙的满月酒，他邀请我去，你去不去？”
这件事没人敢往白蔹这儿提，也就他胆子大。
许知月跟白蔹见了这么多天，虽然经常在微信上骚扰她，但也没提过这件事。
白蔹踩着树的影子，偏头看他一眼，“你问我干嘛？”
姜附离精致的眉眼挑起，一副“不问你问谁”的样子，他不温不火地道：“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去干嘛。”
他很理所当然。
白蔹的电脑他在拎着，她双手随意地拢起，微微抬头，“再说吧。”
**
与此同时。
慕家，楼管家也将这个消息传达到慕以柠那儿。
“满月酒？”慕以柠刚忙完，带着一身的酒气，她脱下外套略微思考，“我看看时间。”
不说其他，白蔹那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楼管家帮她倒了一杯水，四处看了一眼，“姑爷好像很久没回来了，到时候少不得要见到大爷，您还是要带姑爷见见面的。”
他说的姑爷是慕以柠的丈夫，董笑柏，搞文艺的，鲜少呆在慕家。
董家在江京也颇有名望，书香世家，与现在的柳家并行。
“他最近……”慕以柠略微思索，“好像跟晚萱走得很近。”
“任小姐？”楼管家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最近几天也没怎么看到任晚萱。
“嗯。”慕以柠说着，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董笑柏接通。
“以柠，”手机那头，董笑柏声音显得挺意外，“我现在还在外面，你知道吗你侄女儿的书法比你跟慕昭好太多！梁体写得也很有风骨，不过还有进步的空间，没想到你们慕家还有艺术细胞挺不错的孩子，我家老爷子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