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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梦书屋 >  网络新聊斋 >   第20章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改革开放成效卓着。位于S县城郊和省城之间的莲里镇之前只是一个长江边上的一个冲积坝,因其地势,被规划为经济开发区,乡镇企业,合资企业,外资企业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有服装厂,玩具城,家具厂,鞋厂等等等等,莲里镇发展迅速,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和充满商机。涌入了许多的外来人员,有来做生意的,也有来打工的,有附近乡镇的,也有周边县市的,甚至连邻省都有人过来找工作。

颜丽萍就是从邻县H县过来的。她高中毕业跟着同乡过来打工,在服装厂找了一份工作。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家里开家庭旅馆的朱强,谈了一年恋爱,就结婚。婚后辞了服装厂的工作,帮忙经营家庭旅馆。

朱氏家庭旅馆是朱强的爸爸朱光耀开的,朱光耀在莲里镇也算是个能干人,之前在外面跑些小买卖挣了点钱,后来莲里镇成了经济开发区,就想着回来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他见外来流动人员多,谈业务的,采购的,来来往往,特别是那些找工作的人大量涌入莲里,住宿困难,就立马把自己的旧房子拆了重新修了两楼一底的楼房,开了一家朱氏家庭旅馆。小楼修得漂亮,前面还围了一个院子,修了小花园,种了一些花花草草,在当时的莲里镇倒也算得上环境最好的家庭旅馆了。

底楼左边是朱强和颜丽萍的房间,然后依次是厨房饭厅,住宿登记室,上楼的楼梯就在登记室里,挨着登记室是自己开的小卖部,卖些生活用品,零食之类的,最右边是朱光耀的卧室。

平时朱光耀和朱强负责接待登记

和经营小卖部。颜丽萍就负责旅馆的清洁卫生和一日三餐。一家三口互相配合,把家庭旅馆经营得有条不紊。因着附近厂区多,住宿里,买东西的经常有人来,生意还不错。

颜丽萍怀孕生小孩后,就请了一个邻居大妈来帮忙,一是伺候月子,而是帮忙做清洁。

月子完了,因为颜丽萍要带孩子,大妈继续留在旅馆帮忙,白天来,晚上走。

五月的莲里镇是招工的淡季,招工的旺季是春节后那一个月,过了三月份,就不好找工作了,只能插漏补缺或者等到来年。所以五月家庭旅馆也是淡季,除了那些采购销售人员来住宿,一般来找工作的就少得多了。

5.28日这天,朱氏家庭旅馆就只有三个旅客了。203的住的是H省的一个采购员,今晚住一晚,明早就走。205是两个年轻人,A省出来找工作的,住了好几天了,还没找到工作。

晚上七点多,采购员正在收拾行李,有给儿子买的玩具,马上六一了,儿子看到肯定高兴。出来快半个月了,终于谈妥拿到了他要的货,明天回家了,一早的车。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

“大哥,是我们,隔壁的。”

采购员把门打开,一看是隔壁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瘦瘦的个子高皮肤白,另一个稍矮一点,结实一些。两个年轻人在这里也住了好几天了,上上下下也和采购员打了几次照面,采购员知道他们是来找工作的。

两个年轻人是同学,去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老家那边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东混西混,听别人说这边好找,就过来了,可是他们错过了招工的旺季,好的已经招满了,有空缺的他们又看不上,还有几家工厂还在修建当中,最快的也要等到年底去了,两人出来钱本来就带得不多,坐吃山空,如何能够捱到年底?得想办法。他们觉得采购员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就想来跟他聊一聊,问问他们H省那边好不好找工作。

采购员听他们说明来意,就让他们进来,三人天南海北谈的非常愉快,两个年轻人不时瞄一瞄采购员的鼓鼓囊囊包,话里话外透露出对采购员工作的羡慕,认为他能够挣大钱,采购员是有钱人。

8点多的时候,楼下传来朱强的喊声,喊采购员下去接电话。

那个时候通讯还不发达,只有大款才用大哥大,传呼机也才刚刚在大城市兴起。朱强很有经营头脑,找关系花了几千块钱在朱氏家庭旅馆安了个公用电话,方便旅客和附近打工族。

采购员下去接电话了,两个年轻人也告辞出来。回到自己房间,矮个子叹口气说道:“哎!没想到找工作这么不顺利,钱也用完了。

高个子:“就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

“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去?”

“现在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咋办?”

“嗨,我看隔壁这个人很有钱,我们去摸点做路费。”

“他下去接电话了,门好像没有关紧,要不去看看?”

“去。”

两人说做就做,马上跑到隔壁,门果然没关紧,进去后立马开始翻找。

行李包看着鼓鼓囊囊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衣物和玩具,床头柜,枕头下面也找了,没有。

正乱翻着,采购员回来了,“你们在干什么?啊!想偷东西!”

两人惊慌失措,没想到采购员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哥,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我们这就走。”高个子辩解道。

矮个子看见采购员肩膀上背的黑色人造革挎包,喊道:“钱在挎包里!”

采购员见势不对,想跑出去,矮个子飞快上去一把抱住他,把他往里拖,高个子也过来帮忙,两人联手把采购员按到在床上。采购员个子也不弱,拼命反抗,三人扭打在一起。矮个子爬起来,拎起房间里的凳子朝采购员头上砸去,一连砸了好几下,直到采购员不动了。

高个子惊异不定:“你把他打死了?”

矮个子摸了摸采购员鼻息:“还有气。你看着他我去把刀拿来。”

那刀是他们来的时候买来防身的。

看着矮个子很快拿了刀回来,高个子:“你想干什么!?还是算了吧,我们赶紧走吧!”

“他已经发现我们了,他不死我们就得死。”矮个子说完拿刀使劲朝采购员身上扎去……

——

——

两人打开采购员的挎包,清点财物,没有多少钱,不免大失所望。

踢了采购员两脚,把他手上的手表也取了下来,“还以为有钱呢?这么点还不够路费。”

“他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吃饭,住宿都要……”

“对啊,住宿费,这么多天,光住宿费都是几大百,有钱的人是楼下的……”说着指了指楼下。

一不做二不休。

两人经过一番密谋借故喊朱强上来,出其不意,把朱强打晕,又连捅几刀,直到朱强倒在血泊中……

接下来是在小卖部忙碌的朱光耀,杀害朱光耀以后,矮个子就开始翻找财物,高个子拿着刀去找颜丽萍。

五月底的天气已经有点热了,这天晚上特别闷热,好像要下雷雨。颜丽萍早早给孩子洗了澡,小妞妞舒舒服服地躺在摇篮里玩了一会,打了几个呵欠后,睡着了。

往常,朱强在女儿睡之前都要过来逗逗她,今天没来,颜丽萍也没在意,估计有事在忙,月底了,公公说要清点一下小卖部。

孩子睡着了,她准备出去看看,她好像听到公公喊了一句什么,不由加快了脚步,她没想到她这一走就是迈向了死亡。

刚刚出门的颜丽萍遇到了高个子,还没等她看清楚是谁,就已经被刺了几刀,在她倒地的时候,她绝望地看着迈过她身体的脚走进了房间,她最后也是唯一的念头就是:妞妞,我的孩子!你一定不要有事!

——

——

房间的灯亮了,有陌生的脚步声进来。睡在摇篮里的妞妞惊醒了,她闻到了一种特别的味道,(她不知道这是妈妈流出的血腥味)感受到了一种恐惧,(那是生命受到威胁的一种本能反应)睁开眼睛,她想哭,想喊。却在一刹那,好像听到妈妈在说:妞妞,乖啊,千万不要哭喔……

妞妞是个乖孩子,她很听妈妈的话,因为妈妈的话很好听,很温柔,于是她紧闭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睁大了眼睛。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她,让她小小的身体不寒而栗,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她听到门口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喊道:“快走,好像有人来了!”

凌乱慌张的脚步声跑远了,那令人窒息的感觉渐渐消失了,但是那特别的味道却越来越浓,让妞妞感到很不舒服,妈妈为什么还不来?终于,到最后,她忍不住了,张开大嘴,哇哇地哭起来……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雷声隆隆,由远及近,在小楼上空炸响,小妞妞的哭声很快就被雷声淹没了。

瓢泼大雨很快就下了起来。

一切都被这巨大的雨幕掩盖了。

——

天明雨住,帮忙的大妈来家庭旅馆了,远远就听到了小妞妞哭得嘶哑的声音。心想:这孩子今天这么早醒了?哭得这么厉害,丽萍咋不哄哄?

走进院子,先奔孩子——丽萍的房间,一眼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颜丽萍。

“天啦!杀人了!”大妈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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