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那几个人有些犹豫。
虽说新上任的帮主很可怕,帮规又变的严苛的让人难以接受。可这是他们跟随了许多年的老大,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死,他们做不到。
“都给我动手,这位可不是以前那位,耽误了他交代的任务,全都得死!”
那人看着几个面露难色的属下,声线拔高,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说着话直接伸手却夺程雾抵在他脑门上的枪,显见的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程雾心里一个咯噔。
怎么也没想到对方那边会有这么一个不怕死的角色。传说义圣门极重兄弟情义,怎么会……
看来,挟持人质这个计划,还真是行不通呢。
看着自家老大那副你们不动手我现在就去死的表情,几个人由犹豫转为坚定,枪缓缓举了起来。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杀气,昏暗的路灯光在这小街上晕出几分阴森的质感。
她看着目光阴诡逐渐逼近的几个人,扼住被自己挟持的为首那人扭动的身子,一手朝对方后颈砸去。
下一刻,那人软软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她再次强行调动已经有些干涸的灵力,不顾喉头一丝腥咸,完全站在软趴趴被自己撑着到男人身后,暗暗对那几个依然有些犹豫的人施加暗劲儿。
尽管已经可以预料到成功的几率比零高不了多少,可面临这样的情景,她还是想孤注一掷。再拼一次!
哪知,像是危急时刻激起了潜力一般,“乒乒乓乓,”金属落地的声音连续响起,出乎意料地,那几个人手中枪支瞬间便躺在了地上。
对手手中没了武器便轻松许多。她推开被劈晕的为首的男人,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身子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单手撑地,一条长腿如画圆般将,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将自己周围几人掉的枪支踢出了数米之外。然后便如一道闪电欺身而上,和几个人缠斗在一起。
虽然对方身手的确都不算差,可比起来她经过师父专门训练的格斗术却还是有些差距,且她又有术法在身,枪支为辅,战力可谓惊人。所以一时间四个人竟被她压制的谁也腾不出来去拿掉落的枪支。
程雾沉静地以一对四,招式越来越快。其实她可以选择开枪崩了这些人,但是,她却不愿选择走这一步。义圣门是什么地方?若手里沾染了他们的人命,必会招来不死不休的追杀。现在的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却对抗,所以最好的选择便是如此。
将对方派来的人全数挡回,告诉那边,请人要有请人的态度。但却不能搞出人命,给对方看看实力即可。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出手岁狠辣却不重要害。很快,几个人便尽数被放倒,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软趴趴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可惜,她并没有时间去欣赏胜利果实,只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偷偷下车、抱着脑袋往路边溜的司机,想了想,猫着腰悄无声息却十分迅速地追上去。
正在因为自己快要走到安全地带而窃喜的司机突然感觉到脑门边好像多了个异物,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如慢动作回放般,余光瞟到了后脑勺抵着的黑洞洞的枪口。
“这条街当真被封锁了?”女子的声音带着狠戾和威胁,大有你敢说假话就一枪崩了你的意味。
司机嘴巴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
程雾斜睨他一眼,声音平和了些,“你要是说了等下才会死,指不定我心情一好还救你一命。要是不说,现在就得死!自己看着办!是要多活一刻,还是……”
“是,是。五分钟后车若开不出去便会有下一批人补上……”
听他这么说,程雾脸色一冷,“现在还有几分钟?”
“两,两分钟……两分钟零齐妙,”那司机脑袋缩了缩,说话支支吾吾,只觉得周身空气都低了几个度。明明是炎热的夏,却莫名的寒、凉,冷意透到心底,浸入肌肤。
“想活命吧?我能保证让你活着,免受背叛之刑……”程雾把枪口紧紧抵在他太阳穴处,声音很轻,带着点蛊惑,带着点嗜血。
*
大概一分钟后,一辆破旧的卡车从小街里驶出,副驾驶上坐着闭目养神的大汉,赫然就是被程雾劈晕的那个为首之人。
司机从怀中拿出一个绿色本子,上书通行证三个大字。若细看,便知他未伸出车外的那部分手臂在微微发抖。
只是,看证件的人对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察觉。因为副驾驶上那人闭着眼,眉头紧皱。表情看上去不太好。许是这次抓捕行动有些棘手吧,他暗自猜测着,有些惶恐地问候了一声,压下了心中那点不太对劲的感觉,抬了抬手,做了个放行的姿势。
毕竟这位在帮派地位也是非常高,他得罪不起,多年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什么都别说才是最好。
周围形形色色的“行人”随着他的动作散去。破旧的卡车缓缓前行,只留那人在原地,那种诡异的怪异感在心头萦绕不去。
许久之后,他豁然抬头,暗叫一声不好!
只是,电话未及拿出,抬起的手上突然一阵黏腻之感,然后便看到一线血红,自他拳头上慢慢流淌下来,脑袋上剧烈的痛感几欲将人撕裂。
闭上眼之前,他只有一个想法。原来,自己的血,看起来是这般,鲜艳。以前手下那么多人命,竟从未觉得。
*
离他不远处,一辆加长林肯上下来两个人,飞快将倒在血泊里的身躯拖走,上了另外一辆车。
而那辆林肯里,长相斯文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子把玩着手里的枪支,从车窗里搜索着四周,露出和他自身儒雅气质不符的玩味笑容。
“老大,想不到嫂子这么有本事,那格斗术比比咱们一枪的特种部队强多了!啧啧,不愧是我们老大!女人都比别了厉害!”
对方不语,他也习惯了,依旧在巴拉巴拉说话。
“不是我说您,明明身体不好,还来这里干什么?兄弟们的本事你清楚得很!怎么可能让嫂子出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眼里冷光乍现,随手又打出去一枪。看着对方被自己人抬走才继续道,“不过老大,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明明可以让她免了跟那几个人对上,为什么还要她亲自出手?啧啧,那六个人可一点不差,万一出点差池——”
说着饶有兴味地看向旁边人,只是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
“老大,老大!老大啊,你没事吧?怎么又……”刚才调笑的声音在看到副驾驶上那张如仙如玉却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时变的有些颤抖。一向左右逢源,面对一方权贵或者是道上大佬也从不面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男人只剩下一句台词。
“老大……”
“老大……”
“老大——你醒醒啊!”
顾不得这人不让近身的规矩,他轻拍着对方的脸,一脸的惊慌,仿若十三年前初遇时那个小孩子。
陆烨无力的睁开眼睛,微蓝眸子里黑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和。
他声音很弱,无奈地拍了拍离他过近,眼圈通红、几乎要哭出来的男人。
“喂,罗小七,你昨天没洗澡吧?别理我这么近。我还没死,你哭丧呐!再哭给我滚,滚去——滚去非洲。”
他语调是惯有的清冷,只是比平日里虚弱许多,句子也比平时长了不少。不说还好,一说话罗玉明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出来。
“老大,您说像您这样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于为那么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这样吗?”
“先前不想说是想着你好不容易有个看得上眼的姑娘。可现在呢!”
“你为她劳心劳力,为她抛下所有手头上的事情来到S市,为她忍受着病痛亲自带人将包围绑架她的人剿了个干净,为她,明面和暗面里两重身份都和北方义圣门对上;为她,不惜给台岛义圣门使绊子,让祁琛半年不得踏入北方!为她,说过不再染血的双手重新沾上血腥!”
“可她呢?这些她都不知道!你受着伤,脸色苍白,她却直接跑了出去!又是谈判又是投资!还喝酒行乐,最后连您精心准备好的额公寓都不去,还不知道要去哪里鬼混!若我不在这里,她再回来,看到的会不会就是你的尸……就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姑娘!你说你要来干嘛?”
他每说一句,便可见对方神色冷上三分。原本就冰凉如置身于漫天雪地的温度直接将人冻的牙齿打颤。
而且,在这无边黑夜、昏暗灯光下,那双微蓝的眸子竟似镀上了一层黑色流光,似要将人吸毙进去。
同时,无形之中好像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孤注一掷般喊了出来。
“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这些都无所谓。可要做我们老大的夫人,只要一点,全心全意对您好!可就这么一点要求,她做的是什么?是无视,是心安理得的享受,是毫不在意的忽略。她又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如此漠视您的付出!”
他说的正激动,声音却于此时戛然而止。
这次扼住他的并不是什么虚无的东西,而是陆烨骤然转黑的眸。那眸光中带着无边煞气,甚至是从不曾出现在他们这些兄弟面前的,杀气。压的人心头一滞,再难言语。胸腔处仿佛正被重力积压,难以挣脱。
“闭嘴!”他声音如结了万年的寒冰,每个字都如冰柱般插进人的心脏最深处。
说话的同时,他眼神扫过来,不再是那种淡淡的万物不在眼中的样子,而是浓墨重彩中勾勒着的嗜血的、无情的、傲视一切的冷和煞。
就这么被他冷冷盯着,罗玉明觉得好像有一座山被搬上了肩头,沉重,窒息,压抑,恐惧。片刻之后,他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由于是侧着身子的,所以那血尽数喷洒在了对方雪白的、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的衬衣上。
如一大朵突然盛开的芍药。
白底红花,灼人眼球。
而那张素来以面无表情著称的脸在看到这一幕时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他轻掸血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闻到了什么美味一般,表情看上去很享受。
神仙般的气质衬着恶魔般的笑容,如不小心走火入魔的九天神祗。没有半分违和,反而在微暗的、奇异的光影效果里形成一种齐妙的、兼容的,似乎本该就是这样的感觉。
下一刻,笑容定格在脸上。眸中那如铺陈、流淌了万年的墨般无穷无尽的黑转瞬散去,恢复了微蓝寂静的模样。他头一歪,缓缓阖上了眼睛,却在彻底闭上眼之前说了一句话。
“她乃吾爱。谁再中伤,杀无赦!”
*
另一边,转过几条街之后,看到眼前的云天大厦,再确认了一眼四周并无人跟踪之时,程雾才舒出一口气。用枪敲了敲看似专心开车实则抖得跟筛子一样的司机一下,示意他起身,把刚才为首的绑架她的那个男人挪开。
司机得了命令,抖着身子看着程雾还在手里把玩的枪,将那人拉到了一边。
然后程雾便从两人车座下的位置里滚了出来。骂了一句变态的义圣门。
出动这么大力量来绑架一个小姑娘,还真是下得了大手笔。
不过也亏了自己看起来瘦弱纤细、弱不禁风,对方才稍微有些大意。若是再戒备一点,她今天真得交代在那里。
更多亏了她这么瘦弱,才能藏在车座下面。虽然这样挺尴尬,可为了控制好这个司机,然后安全脱离包围圈,她只能如此。
好在这司机还算老实,给她省去了许多麻烦。
“那啥,姑娘,我的任务完成了,”司机声音有些颤,支支吾吾开口,“你答应我的条件——”
“放心,”程雾轻笑,“我说的话,向来作数。”说完一记手刀朝司机劈去。
待到对方软软趴下,她轻声补充,“我自然不会亲自杀你,还会把你送到最合适的去处。”
下车比了个手势,立刻便有社团兄弟上前,拖着两人离去。
程雾负手跟进去,命人将那卡车处理掉,嘴角噙一抹阴冷笑意走进大厦。
办公室里,王宏伟听了事情经过之时脸色极差,使劲拍了一下办公桌,“这义圣门欺人太甚!居然派几十人去绑架一个小姑娘!当真以为我江雨社团无人?”
“王叔冷静,这事儿不是冲着社团来的。”她很自信,知道她身份的人本就极少,会说出去的更是没有。况且,就算是冲她来,也没办法。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想不被欺,只能拥有能欺压过他人的本领。
所以她语气很平静,笑了笑,“将那两个人审完之后交到义圣门那边吧,听说南北方义圣门并不和。既然合作了,为我担些麻烦也不错。”
两个人又谈了会儿,可程雾始终觉得心绪不宁,看得出来她应该有事,所以王宏伟提出让她先回去休息。
程雾没再拒绝专车送她到要求。
若不是今天这事情实在重要,她还真一刻都不想耽搁。
上午开始,陆烨那张苍白的脸就不时浮现在眼前,让她觉得有些心慌。
刚才,生死一线间,她想通了许多事情。本以为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根本无所畏惧。可那一刻,竟比前世从三十六楼落下去之时让人惊恐千百倍。
她很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父母,害怕没来得及和朋友说一声就再没机会。可最怕的,竟是她还没来得及跟陆烨和好。
尽管她知道,对方可能不会生她的气。尽管,她不知道对方的那句喜欢是不是可以支撑一世只为一人的喜欢。可她还是怕。
怕就这么天各一方,那个多数时间智商高绝却在感情之事上相当迟钝的傻子会在她不明不白的怒气中黯然伤身,让那双刚刚学会涌出波澜的微蓝眸子再次回归寂静。怕从此以后他又要一人独自坐在冰冷的诊室里、看着那一方除了黑白两色再无其他色彩的天地。
更怕,自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而他,用那淡淡的语调说一句知道了。然后,转身,将她忘掉。他的世界里,从此,再无程雾。
怪不得人说,爱上了,才会患得患失,才会杞人忧天。
曾经,她爱自己,爱父母,爱朋友。这些,是她的全部。可现在,天平开始倾斜,倾斜的令她恐慌。
只因,她在他面前如一张白纸。而他,在她面前却是一团迷雾。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隔天涯。
她想关心他,想为他做些什么,可仔细想来。她连他缺什么,需要什么,喜欢什么,或者讨厌什么都不知。她所知道的那些,全都是他愿意展现的。
可人愿意展现在人前的,又岂会是真正的自己?
她一直都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的庇护、教导、指点,却从未为他做过任何事。那样一个清冷的人为她做了那么多改变,破了那么多例。就算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爱,那种喜欢,又如何?口口声声说着爱的,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
就这么一路想着,只觉得一眨眼间便到了小区楼下。
走进电梯,想到即将看到那人,本来止水般的心蓦地跳了两下。她娇俏的脸蛋扬起,唇角勾起一抹甜美笑容,这一刻,她明白了。这种感觉,叫做悸动。
平时电梯那样快,今天却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般,尽管公寓就在三楼。
门是这个年代罕见的密码门,所以她不需要按门铃或者拿钥匙开,直接便开门走了进去。
只是,没有意料之中的满室灯火。
房间全黑,炎热,显见的是没有人在。
仿佛一盆冷水浇在头顶,一大堆想说的话也被卡在喉头,程雾摸索着开了灯,准备拿手机打电话。
然而,视线所及处,她的手机静静躺在桌子上,陆烨的手机则在沙发边的地上,看样子是掉落下去的。
他那般严谨的人,怎么会……
一股子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蹭的一下走到门口,想了一下,又转了回来,拿起陆烨的手机翻看起来。
只是,这么一看,她眼圈突然便红了。
手机打开的是短信页面,备注是,吾爱。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立刻打开了今天的几条。
“对不起,下次会经过你同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控制住。”
“还在生气吗?”
“别生气了。”
“我好想你。”
最后一条正在编辑中,已经点下了删除选项。“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件不能说的事,你会怕吗?可是我怕。”
寥寥几句,没有旖旎情话,没有温情似水,却让她眨眼间湿了眼眶。
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流泪到时候。
她找出通话记录,翻看最近的一通电话,发现是罗小七。虽然不确定,但大抵能猜出来是罗玉明那货。
没有犹豫,她立刻将电话打了过去。
许久之后,无人接听。
程雾刚要再按重播,突然有电话打进来。
号码上备注是陆灿,想来是他提过的那个弟弟。程雾自然不打算接,直接挂了继续打罗玉明的电话。
如此打了好几通,一直没反应。她长长叹了口气,再次挂断了锲而不舍打过来的电话。歪头想了想,她手里攥着陆烨的手机,又拿起自己的,直接朝门外走去。
无论如何,她不能坐在这里干等,太多的事情需要问清楚。万一他出事了,可怎么办?
手里被调成了会议模式的手机执著地震动着,她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按下接听键。
“还活着吧?爷爷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请安问候,现在任务完成了,拜拜。”
很好听的声音,和陆烨的清冷不同,对面那个声音几分魅惑几分撩人。即使语气里带着敌意和不满,听起来也不会太令人生厌。
然后,不等她反应,那边电话就挂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程雾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头,内心深处一股心疼涌了上来。
高门大户,兄弟之情,原是如此浅薄吗?他不愿回那高墙红院的原因,会是因为这个么?
正心不在焉地想着,电梯门突然打开。她快步上前,却在看到走出来的两个人时先是心中迸出无限惊喜,随即嘴角抽了抽。
如果在今天之前,打死程雾她也不会相信,陆烨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他脸色薄红,一向柔顺的头发有些凌乱,细碎的刘海遮住那双好看的微蓝眸子,身上迎面扑来一阵酒气,有些浓郁,却不会难闻。恰恰相反,那酒味和他身上特有的那种清新的薄荷味以及药香混合起来,有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额头上大滴大滴流下来的汗珠滴在比平时红上几分的薄唇上,带着一种禁欲的魅惑。而搂着他的罗玉明正神色专注地用一块纯白色的帕子帮他擦拭。
那动作细心的仿佛对待最珍贵的宝贝,让她想起来陆烨帮她擦嘴时的模样。
如此呆愣了几秒,罗玉明瞥了她一眼,搂着陆烨的腰便往门口走去,像是看到了透明人一样。
程雾目瞪口呆站在那里。这种看情敌的目光是要闹哪样啊啊啊啊啊!昨天和今天不都好好的吗?难不成……啧啧,好可怕。
她骂了自己一句丧病,收起自己开的过大的脑洞,急忙跟上两人脚步,却在走到门前之前嘭一声被罗玉明随手关在外面。
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她认命地再次输了密码,却发现,额,密码错误。
算你狠!她咬牙对着门踹了一脚。
只是,脚刚伸起,门又刷一下开了。
然后她便看到一个物体,哦不,一个人被推了出来,依稀可见是罗玉明。
同时出来的还有一双白皙有力、骨节分明的大手。
下一秒,位置互换。
她一把被拉了进去。
而罗玉明,out。
猝不及防,她还没稳住身子,便一把被推到了门边。
然后,那张如仙如玉般精致立体的脸离她越来越近,裹挟着带着浓郁酒气和淡淡薄荷味的好闻的味道也一点点充斥着鼻尖。
“我好想你。”
清冷的声音,却似带着无边的旖旎和最有力的蛊惑。
程雾缓缓闭上眼睛,抱住对方的腰,往前凑去。
可唇刚触到对方的唇,她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陆烨正常情况下本该微凉的体温此时将人冻的牙关直打颤,却又会不时涌出来些灼人的烫。
额头上大滴的汗珠还有不正常的潮红昭示着此时的他绝不正常。
“唔……”她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对方乘虚而入,带着绝对性压制的气息喷薄而来。
她想推开那人的手臂被拉开,放回原先搂着他腰的位置。整个身子被对方箍的紧紧的。
许是罗玉明刚刚进来时比较急,只开了一处灯。
那灯光并不亮,橘红色的暗光于此刻晕染出几分暧昧的味道,胸腔越来越少的空气让程雾觉得有些窒息,身子发软,几乎站不住,若不是陆烨拥着她只怕她就直接滑下去了。
那种奇异的感受让她明知不是合适的时机却忍不住沉沦,慢慢放弃了抵抗,主动迎上对方。
只是,下一刻,她抵着门板的身子忽然失去了支撑,猛地滑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躺去。
------题外话------
额,修了一下。咳咳,已经好了,看到这个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