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悠悠的事情，陆宇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昔日好友身躯如今成为人族最大的敌人，可这一切都不是她自愿的。
“她死前一定很绝望吧。”
灵魂完全死亡，身躯却没有破坏，证明有灵族强者出手，用强大的精神攻击直接击碎了她的识海。
灵族是故意的，只有它们特别看重的躯体，才会采用这种费时费力的手段。
就像陆宇的身躯，如果有可能的话，灵族也不会毁灭，只会想办法得到。
皇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很多人并不关心战争的结果。
对他们来说多活一天就赚一天，并不关心背后有多少人流血牺牲。
陆宇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此时已经没有人了，方向阳和叶孤影不知所踪，就连方爸方妈都回了淮南。
家具上有一层浅浅的灰尘，但每一样器物都摆放整齐，可以看出来离开之时定然经过精心的收拾。
陆宇也不在意这点灰尘，躺在沙发上，出神的望着天花板。
他很想夺回冯悠悠的尸体，但现在却没有那个能力。
有时候他也很迷茫，好像不管怎么变强，前方始终有更大的难关在等着自己。
“你别垂头丧气，至少还活着，而且已经走在很多人前面了。”
“其实我之前都不敢相信你能走到这一步，在我想象中你这小子最多能突破武皇就顶破天了。”
系统安慰，它以前很看不起陆宇，因为这小子为人太重感情，身边各类人情世故容易将他束缚住。
而且做事还很喜欢大包大揽，遇见危险总是冲在最前面，说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那时候它每天都觉得自己离换宿主不远了，但实际上陆宇就是顶着压力成长起来了。
“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可是注定要成神的男人，区区武皇算什么？”
陆宇的语气轻松愉快，但脸上并没有笑容，语调平淡地像是陈述事实。
以前他说这句话时总是充满自信，眼神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辉。
秦无敌推门进入，他就住在隔壁，陆宇回来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他。
“恭喜你，又变强了。”
现在的陆宇连他也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要知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半神。
“没什么好恭喜的，对了，晚上添双筷子，正好尝尝我们秦大校长的手艺。”
空神大人是不可能做饭的，谁敢让龙国最顶端的人下厨啊？
所以秦无敌成婚之后就变成了家庭煮夫，搞不好日后还会成为全职奶爸。
秦无敌点点头，一副碗筷的事，反正自己做的饭也不咋滴，这家伙要是能吃下去，也免得倒垃圾桶了。
他现在忧虑，有一件事不知道是现在说，还是过段时间再说。
“老秦，你什么时候变得优柔寡断了？果然成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陆宇调笑，他看出来了秦无敌应该是有话想说，不过却有些犹豫。
“算了，这件事我调查清楚后再告诉你吧！”
秦无敌也有些惆怅，此事已经发生两个多月了，可他一点思绪都没有。
“直接说吧，毫不夸张的说，这皇城除了无神，最强大的也就是我和你了。”
“如果连我们也解决不了，那你告诉其他人也没用。”
陆宇有这个自信，他虽然武道还差一点才升到九星圆满，不过战力和顶尖半神没什么区别。
秦无敌叹气，揉着太阳穴，良久后才缓声道：“苦老失踪了。”
陆宇瞬间从沙发上坐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失踪了？”
他不理解，苦老也是老前辈了，虽说不是半神，但也是顶尖武皇，谁能在皇城悄无声息的将他掳走？
“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
秦无敌知道陆宇和苦老之间的关系匪浅，所以先前才会那么犹豫。
“大概两个多月前吧，我去学校找苦老的时候，他就不在。”
“当时我以为老爷子可能出去了，但派人等了好几天，依旧没有等到他。”
“这时候我察觉到不对劲，老爷子从来不用手机，所以根本没法联系上。”
“然后我就派人满皇城搜索，但两个多月过去，依旧没有找到老爷子。”
陆宇听完，眉头皱得紧紧的，“会不会是老爷子去哪里旅游了，没有告诉你？”
秦无敌摇摇头，“现在是大数据时代，我让人暗中查了，苦老最后出现的时间是两个半月前。”
“他是自己走出皇城的，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听到是自己走的，陆宇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被人掳走，应该危险性不大。
“老秦，是不是你太紧张了，我们都知道苦老也无法再继续增强实力了，或许他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出去走走散散心。”
“监控也不是万能的，有些深山老林根本看不到，老爷子一看就像是云游的高人。”
秦无敌也希望是这样，但很可惜，根据监控上的画面显示，并不是这样。
“这是监控画面，你自己看吧！”
他将电脑推到陆宇面前，上面的画面开始播放。
陆宇留意到上面的日期是四月二十六号，差不多就是两个半月前。
这一天苦老先是去摘星楼待了很久才出来，进去做什么他知道，肯定是去给曙光那些牺牲的英雄们上香。
画面一转，还是同一天，苦老行色匆匆的走出皇城。
他立在城墙跟前，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城市，姿势许久都不曾变过，像是在做一场无声的告别。
陆宇心中有些不妙，总觉得苦老的行为像是在交代后事。
“我的判断依据不全是监控，而是这个。”
秦无敌将一张照片放出来，陆宇看得失了神，是一副崭新的灵位。
上面只有六个字，“苦行舟之灵位。”
陆宇知道苦行舟便是苦老的名字，只不过他不用本命已经很久了。
又是提前祭奠老友，又是刻画自己的灵位，怎么看都不正常。
但他是自己走出皇城的，也就是说大概率预料到了自己此行的生死，
所以苦老到底去了哪里？能让他坦然面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