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桀骜上完课以后居然还先抽空回来了,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我想了想,其实你不用在晚上练功的。”
升起一丝希望的欧景年略带兴奋地“哦”了一声,却只听到独孤桀骜说:“你可以跟我去上班,在萨瓦迪卡练。”
欧景年:“…我可以选择不吗?”
“可以啊。”独孤桀骜说得很轻松,“白天不练就晚上练,你自己决定。”大概是想起来欧景年跟她的约定,又赶紧补充一句:“我充分尊重你的选择权。”
欧景年:…我选择死亡。
元旦前五天,欧景年过得非常充实,充实到生不如死。周六周日她全天跟着独孤桀骜在萨瓦迪卡二楼的偏僻角落神经兮兮地扎马步、蹲弓步、背心经、练拳法、打坐。周一周二周三则大清早就被独孤桀骜给折腾起来练功。
也不知道是因为双修,还是因为独孤桀骜时不时注入的内力,一向孱弱的欧景年居然在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下存活了下来,除了一天到晚腰酸背痛腿抽筋手脚疼肌肉僵硬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后遗症,连她的手都已经灵活自如,完全感受不到近期受过伤。
欧景年对这些一无所觉,独孤桀骜却敏感地感受到了所有变化,她一面在心里赞赏着欧景年那只能算是中上的资质,一面不遗余力地加大了训练量。
元旦当天清晨,已经对这种生活有点习惯了的欧景年居然被破天荒地放了一天假——独孤桀骜难得的早起没有叫她,她一觉睡到了10点多,起来的时候发现眼睛上贴着东西,扯下来一看,是独孤桀骜留的便签纸,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一行简体字:“醒来给我电话。”
欧景年有点不敢相信独孤桀骜居然让她休息,抱着被子坐起来,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独孤桀骜的号码:“独孤,今天…不练功吗?”
独孤桀骜轻轻嗯了一声:“你起来了?”
欧景年应了一声,有点好笑地问:“怎么想起来把便签纸贴在我眼睛上了?”发个短信就好了嘛。
独孤桀骜:“…怕你没注意到。”今天可是很重要的日子。
欧景年:“…其实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的。”
独孤桀骜:“怕你接了电话倒回去又睡了忘掉。”
欧景年:“…好吧,有什么事吗?”
独孤桀骜清清嗓子,有点严肃地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起床以后,记得来萨瓦迪卡。”
欧景年觉得很奇怪:“就为了这个要特地跟我留条子打电话?”她以为节假日都必须去萨瓦迪卡报道呢,所以其实是独孤桀骜说了才去吗?\(^o^)/
独孤桀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像是有点心虚:“也不完全,就是…我觉得天很冷,需要买点衣服,你帮我选一选。”
“买衣服?”欧景年迟钝地想了一下,才想起现在的天气,立刻满口答应:“你终于答应要买衣服了?好啊好啊,我马上就起来去店里。”复合之后,她总想给独孤桀骜买点什么,可是独孤桀骜偏偏什么都不肯接受。欧景年知道独孤桀骜内心其实很敏感,怕伤她的自尊,也就只尽量在别的地方照顾她。
独孤桀骜听出了欧景年的开心,也莫名地扯了一下嘴角,假装冷漠地挂断电话,转头却急急忙忙地催促出租车司机,刚好赶在欧景年的前一秒到了店里。
欧景年一看见独孤桀骜就笑了,独孤桀骜也不自觉地就回以一个笑容,连带的还挥了挥手,欧景年就小跑过来,给了独孤桀骜一个大大的拥抱,顺便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喊:“宝贝,新年快乐。”
独孤桀骜一下子就红了脸:“什…什么?”
“新年快乐。”欧景年笑嘻嘻地重复一遍,意识到独孤桀骜并不过元旦,又解释:“我们公历和农历同时用,今天是公历元旦,也算是新年啦。”
“不,我说你叫我什么?”独孤桀骜声如蚊蚋,羞涩得简直想一拳把地面轰个大洞然后用轰出来渣滓把自己深深地埋起来,当然在那之前她一定要把刚才在周围的所有人都给灭口,而进去之后还要把欧景年亲她的那一下给亲回来才行。
欧景年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叫了独孤桀骜什么,又笑了一下,顺手就从包里拿出围巾和帽子,给独孤桀骜戴上:“我叫你宝贝呀。宝贝终于知道怕冷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打算靠运动服过冬呢。”
独孤桀骜其实一点也不冷,但是欧景年的围巾和帽子柔软又舒适,上面满满的都是欧景年的味道,她一时舍不得拒绝,就任由欧景年帮她摆弄,一面瞪着眼说:“我才不要这么俗气的名字,宝贝宝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银珠贝之类的俗气玩意呢。”
被红色帽子和同色围巾包裹着的独孤桀骜看起来更萌了,欧景年看着就忍不住想逗逗她:“但是我突然不想叫你独孤了,怎么办呢?”
独孤桀骜哼了一声:“你可以叫我盟主或者妻主。”
欧景年笑眯眯:“…你不怕被人当成神经病,也不怕你是古代人的事露馅的话,我就随便你。”
独孤桀骜:“…你也可以叫我桀骜。”
欧景年依旧笑眯眯:“这两个字有点拗口。”
独孤桀骜:“那你可以叫我表字。”
欧景年挑眉:“你还有表字?”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武林中那种打打杀杀之类的家族,反而像是书香世家,然而欧景年一想到独孤桀骜那诡异的本名就默默地笑了一下,决定不对独孤桀骜的表字做任何期望。
独孤桀骜显然也想到了同一件事,冷笑一声,得意地说:“我表字是自己起的,字仲媛,谐音中原,独孤仲媛,独霸中原,怎么样,名字霸气吗?”
“霸气!”欧景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表扬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继续笑眯眯笑眯眯地说:“独孤,我对古代的事不太了解,所以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古代一般怎么起字的?”
独孤桀骜露出一个“你看你没文化露怯了吧”的表情:“一般是两种,跟名的意思类似,可以看成是名的补充解释,或者跟名的意思相反也行,一般名字意思相近的占大多数。”
欧景年:“比如说一个人姓曹名操,字孟德,怎么解释呢?”
独孤桀骜被女朋友请教,那副得意劲都快突破围巾溢出来了:“孟是排行,操是品德的意思,德也是品德的意思,所以这个是跟名的意思类似。”
欧景年点点头以示受教:“所以你的表字也是类似的意思咯?”
独孤桀骜突然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干吗?”
欧景年笑眯眯笑眯眯:“我只是前几天在网上看到古代起名规则,好多女孩子,哪怕是书香世家的女孩子都没有名字,只叫做大丫二丫什么的,今天又听到你的表字,所以有点好奇,毕竟按照你的解释,仲媛这个字跟二丫这个名其实挺…搭的。”
独孤桀骜脸上一下就晴转阴:“你听谁胡说八道的?!谁说我们古代女孩子没有名字,我们明明都有很好听的名字!”
欧景年促狭地一笑:“比如翠花?”
独孤桀骜:……
欧景年一手搭上独孤桀骜的肩,搂着她笑嘻嘻地问:“独孤,你告诉我,你大名叫翠花,小名叫什么?二丫?”
“放屁!”独孤桀骜愤怒地甩开欧景年,“本座的小名怎么会叫二丫?欧景年,你你你你怎么想得出来?”
欧景年一把勾住她,这回搂得更紧,贴得也更近了:“那你的小名到底是什么呢?你答应过不骗我的哦。”
独孤桀骜:“你也答应过尊重个人*!”
欧景年:“你不说我就不带你买衣服,你是为了跟我回老宅吃饭才买衣服对不对?我家里人的喜好只有我清楚哦。”
独孤桀骜:“谁说我是为了跟你回家吃饭才买衣服?我,我,我只是觉得衣服太少了,还不及以前的百分之一,出去没面子所以才要买的!”
欧景年:“好好好,不管你为了什么要买衣服,你先告诉我你的小名好不好?我很好奇嘛~”她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拖得又娇又长,拨得独孤桀骜的心荡了一下,不自主地就说:“反正不是二丫!”
欧景年:“不是二丫,那是什么呢?”她不自觉地进入热恋时的撒娇状态,说的每个字都比平常更软更糯,假如声音也能有味道的话,那欧景年的声音一定是上好的红丝绒蛋糕,又浓又甜又不腻,勾得人什么实话都想说了。
独孤桀骜意识到欧景年完全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装可怜,然而就算知道这个事实她也完全没有办法抵抗,站在原地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两个字:“二妞。”
欧景年听到这名字就笑得几乎岔气,好不容易停下来,捏捏独孤桀骜的脸说:“好,以后我就叫你妞妞怎么样?两个妞在一起,正好跟二妞的意思也合。”
独孤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