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欧景年脑内有弹幕的话,这会儿一定已经被草泥马刷屏了。她习惯性地挤出一个微笑,尽量镇定地说:“独孤,你不记得我了吗?”
独孤桀骜把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侧着脑袋斜着眼,用一种疑似魅惑狂狷的姿态傲慢地看了口:“不知道你是谁。”
欧景年:“…独孤,你不要随便开玩笑,我真的会生气的。”说的好像她之前就不生气似的,真是没有说服力,当然,独孤桀骜应该不知道…吧。
独孤桀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两手支撑着想要坐起来。欧景年赶紧一把按住她的手:“别乱动!”
独孤桀骜居然真的停了一下,这一下之后,她马上疑惑地歪了歪头,看了欧景年一眼,冷哼一声,甩开欧景年,拔掉手上的针头,右手轻轻一撑,整个人从床上一跃而起,落地的时候被下身的一条什么东西牵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一踏,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更糟的是,下面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有点痛,又有点凉,像是什么东西往身体里流。
欧景年又大喊了一声“别动”。独孤桀骜这回乖乖听话了,欧景年急急忙忙过来,在独孤桀骜身前往下蹲,独孤桀骜的脸瞬间就胀红了,一把揪住欧景年的手不让她下去:“你干什么?”
欧景年费力一甩,发现独孤桀骜的力气似乎又大了,她用尽全力也没法让独孤桀骜的手动一下,只好着急地仰着头,匆匆解释:“你插了导尿管,不能这么走,会伤到,我给你把管子先弄出来。”
独孤桀骜的脸瞬间就黑了:“导尿管?”
“嗯。”欧景年点点头,手忙脚乱地动了一阵,发现根本取不下来,只好咳嗽一声,别别扭扭地说:“独孤,要不你还是躺回去,你站着我取不出来管子。”
“取管子?”独孤桀骜牌复读机上线。
“对,不然你走路就要带着这个…”欧景年的头向边上一挪,独孤桀骜这才发现病床底下有个小架子,架子上有个小小的医用塑料袋,里面已经有了半袋子液体,袋子连在管子上,管子连在她身上。
独孤桀骜的脸火辣辣地烧起来,那整个小架子似乎都变成了她的耻辱柱,而那袋身份明朗的液体就是所有耻辱的来源。她恶狠狠地瞪了欧景年一眼,自己弯了腰,伸手一拔,下面传来一阵剧痛,然而管子徒劳地动了几下,却依旧牢固如初。
欧景年被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推着她往病床上去:“独孤,这东西不是这么取的,你躺到床上,我来,你别硬拔。”
独孤桀骜内心沸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任欧景年动作。欧景年推着独孤桀骜到床边,手压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躺倒,然后两手拨弄拨弄的,又去分独孤桀骜的大腿。
独孤桀骜一下又坐起来,两手握拳,瞪着欧景年咬牙切齿:“欧、景、年,你要对我干什么?”
欧景年的脸也热起来,支支吾吾地回答:“这个…我对这东西还不太熟练,要…要麻烦你把腿张大一点,我才好下手。”
独孤桀骜:……
欧景年觉得自己这样的渣护理技术实在是对不起独孤桀骜,红着脸又对独孤桀骜说:“不然…我让护士来帮你拔,这样可能好一点。”一开始她是舍不得让别人对独孤桀骜做这么亲密的事,所以就亲自动了手,谁知她的动手能力毕竟是太差,居然给独孤桀骜造成了这么大的痛苦,这种关口也顾不上吃醋了,还是照顾独孤桀骜的感受要紧。
独孤桀骜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不”字,盯着欧景年又看了很久,才闭着眼,痛苦地说:“你来。”她躺了回去,两腿大张,眼睛闭得太紧,连眼角的纹路都全部皱起来。
欧景年不敢马上动手,还问了一句:“你确定?”
闭着眼咬着牙拳头捏得发白的独孤桀骜大声吼了一句“确!定!”,吓得欧景年赶紧扑过去,两手扒着独孤桀骜的病号服就往下扒。
独孤桀骜一下子睁开了眼,整个人弓起来望着欧景年气急败坏地说:“…你又要干什么?!!!”
尴尬癌晚期的欧景年心虚地说:“那个…虽然你穿的是开裆裤,但是…咳,那个开口好像也不太方便取…”
独孤桀骜青着脸,整个人倒在床上,用枕头把自己捂了1分钟之久,才闷闷地从枕头下面丢出一句:“你要做什么就赶快!”
“好!”欧景年答应得利落,动作得却依旧很慢。她小心翼翼地把独孤桀骜的病号服扒下来半截,对着那两条与百奇巧克力棒同色的大腿咽了下口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集中注意,一鼓作气,把那条困扰着两人的管子拔了出来。
管子一离开身体,独孤桀骜立刻就丢开枕头,一个臀桥起身,迅速地穿好了裤子,跳起来,然后又被欧景年给按了回去:“独孤,你的卫生棉也该换了,我给你顺便换了吧。”
独孤桀骜:“…卫生棉又是什么东西?!”
欧景年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欧景年忐忑不安地笑了一下:“傻孩子,就是来那个用的东西呀。”
独孤桀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欧景年:“…独孤,你…别跟我开玩笑。”
独孤桀骜傲气地一扭头:“开什么玩笑?本座…我像是开玩笑的人么?”
欧景年有些慌了,一手就去捏她的脸,被她给拍开:“摸过那玩意的手又来碰我。”
欧景年顾不得理她,转身按下呼叫器,不到1分钟,陈锋就冲进来了:“怎么了怎么了?”
欧景年指着独孤桀骜:“独孤她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
跟在陈锋后面进来的文白幸灾乐祸地一笑:“她不是一直脑子有点问题吗?”
欧景年瞪了她一眼:“小白!”
文白做个鬼脸,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到凳子上坐下。
独孤桀骜严厉地望着她,傲慢地一抬下巴,问欧景年:“她又是谁?”
欧景年想要撮合她两和好,先帮文白表功:“独孤,小白这次帮你了大忙。你之前给杨爱红拍的那些照片根本没有效果,是文白帮我找人重拍的。你不要对她这么凶。”
独孤桀骜皱起半边脸,抱着拳踱着步绕着文白走了一圈:“就她这看上去就弱不禁风又驽钝的模样,能帮我什么忙?”
文白看陈锋:“…驽钝什么意思?”听起来不像好词啊。
陈锋:“蠢。”
文白:“陈小锋你给我听好了,你要再用这种态度对老娘,老娘就和你绝交!”
陈锋无辜地一摊手:“…我是说,驽钝是蠢的意思。”
文白:……
陈锋耸耸肩,笑了一下——独孤桀骜对文白的形容真是太准。
文白暂时抛弃了独孤桀骜这个目标,气势汹汹地走到陈锋面前,捏着她的耳朵问:“你笑什么?”
陈锋:“…我笑独孤桀骜。”
独孤桀骜和欧景年都立刻转了头瞪着她:“你笑我(她)什么?”敢嘲笑本座?/独孤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还嘲笑她?!
陈锋:“…你醒过来了,我为你高兴。”
独孤桀骜&欧景年&文白:……
陈锋:“那什么,大家都不要发散话题了啊,景年,你刚才按呼叫器干嘛?”
欧景年还没回答,独孤桀骜已经又盯住了陈锋:“你叫她叫得很亲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