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拳打在墙壁上,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难道要他一天二十四小时拴在裤腰带上?!
来不及细想,他边跑边开始四处打电话骚扰。
保姆!舒开!沙林!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他慌乱了,无头苍蝇一样钻进车里,想着该去哪里找!
车子飞一般冲出云湖,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机场!马上去机场!可行驶了一半,立刻调头往回赶。不对,她是个节约的人,舍不得买机票的!然,使出百米之后还是觉得不对,人在走极端的时候什么都会干!
他烦恼地在原地打了几个圈后几欲崩溃。夏晚露,夏晚露,你到底要把我逼到怎样的绝境?!
头压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高亢的鸣笛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他的头脑在刺耳的鸣笛声中渐渐清晰,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开始上网查询。
保姆告诉他,她三点钟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太太还在,太太让她不用准备晚饭,所以三点以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而他,也在三点的时候给夏晚露打了电话,那时她还在家里呢,也就是说,她是三点以后走的,还不让保姆准备晚饭,很明显是有了离开的预谋!
他开始查下午和晚上去杭州的航班和列车,查出结果以后,又觉得更加烦恼。他确定她就一定是回杭州了吗?他确定她就是乘坐飞机和火车走的吗?如果她有心要逃,完全不必选择这两种会留下痕迹的交通方式,而中国这么大,她逃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
难道,他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寻觅?这一次又要历时多久?再一个五年吗?还是更久?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力是否能让他继续撑下去……
他的心,顿时悲凉一片,眼前的世界也晕染成浓墨般的黑。
如果说,五年前他重见光明的瞬间再看不见她的踪影让他五内俱裂的话,今晚的他,却是连呼吸都嫌累,恨不能驾着车,就这么松开方向盘,随车而流,无论带他去哪一个世界,或生,或死,都不再有意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的,去过机场,去过火车站,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明明知道此时是找不到的,可他心乱如麻,满京城的溜达,最后还迷迷瞪瞪把车开到暗香,结果还给许小帅通风报信了。
“什么?夏夏回来了?”许小帅瞪大了眼睛问他。
显然,许小帅还不知道夏晚露回京的事,他真是猪头一个!他转身就走,被许小帅一顿威胁,“左辰安!你不是发过誓不让夏夏受委屈的吗?你tm是怎么在我面前说狠话的?!老子告诉你,如果夏夏出了半点差错,老子扒了你的皮!”
tmd!他第一次在心里骂脏话,我的女人,竟然有别的男人来给她出气?!他凭什么?!
转悠了半宿,最后,还是如丢了魂失了心一般回到云湖。夏晚露,就是把地球翻个个儿,我也要把你找回来!我就不信,你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打开门,屋里依然墨一般的黑,他想起自乌镇回来以后,虽然她总是不搭理他,可是每次他回家都能第一眼就看到她,或在餐厅坐着发呆,或在沙发上蜷着看电视。当然,只要他一回家,她就会躲进房里,砰的关上门,然即便是这样,他仍然觉得房子里满满的,很充实,那是因为有她存在的气息……
可现在呢?这个家,比任何时候都像坟墓……
他扔下车钥匙,沮丧地推开卧室门,打算在她睡过的*上重温她的气息,然,打开灯的瞬间,他怔在原地,随即,狂喜……
那小猪一样睡在*上的是谁?
疯了!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这样的大悲大喜他真的承受不起!夏晚露,你给我点正常的生活好吗?长此以往,我不成疯便成魔!
他控制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也不顾她还在熟睡,直接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第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狠狠揍她一顿,可是,最终却只是抱着她胡乱地亲,胡乱地咬,一边咬,一边感觉眼眶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还沾了她一脸……
夏晚露终于被他折腾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发现自己被他搂着狂亲。
他这又是发什么疯?
努力睁开眼,让自己再清醒一点,也讲他看清楚一点,他这是从哪里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红通通的?他脸上那亮晶晶的一片是什么?他哭过?为什么哭?
她惊讶极了,情不自禁摸向他的脸,“你……怎么了?”
她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一句话终于唤醒了他的怒火,他一巴掌扇在她屁股上,“夏晚露!你一晚上疯哪里去了?”
“我……我上班啊……”她微微皱起眉,一脸无辜。
“上……上班?你从来就没跟我提过上班的事!上什么班?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他冲着她爆吼。
她指了指书桌。
他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书桌上有一张纸条,狐疑地拾起一看,上面果然有她的留言:上晚班去了,12点下班。
他将手纸条揉成一团,捏得铁紧,今天这一晚,对他而言,简直就如一生一死活了两世!
“夏晚露!给我打个电话会死吗?”他将纸条扔向她,怒火燃得更旺。
她沉默不语。
目光微斜,落在他衬衫左肩上,衣领处,一个浅浅的唇膏印……
她的眼睛被刺了一下,马上转开,躺倒,用被子遮住头,继续睡觉。
他的怒火此时也发完了,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孩子一般哽咽,“你个臭丫头,我以为我又失去你了!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夏晚露闷在被子里,咬紧了唇,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无声地淌下……
这*,左辰安睡得很不安慰,以致夏晚露也总是被他梦里的悸动给弄醒。
他从躺在她身边开始就抱着她,他奔波了一晚上,很疲惫,有她在身边自然入睡很快,只是一直在做梦,梦里全是一个情景,小猪走了,不要他了。她搭的是火车,等他赶到火车站的时候,火车已经开了,他在铁轨上不停地奔跑,可无论他怎么跑也追不上他的小猪了,所以他在梦里也心痛如绞,在梦里也大声喊着,“小猪!小猪不要离开我……”
夏晚露每次被他惊醒听到的都是这句话——“小猪不要离开我……”
而后,便是他的惊慌失措。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做梦也可以这么慌张,每梦呓一次,就将她抱得更紧一分,而且还四处摸索她的手,只有握住了,才会渐渐安宁下来……
醒的次数多了,她也睡不着了,想着,如果有一天她不再能这样躺在他怀里,他慌张的时候,他想她的时候,他又能握谁的手?
如此折腾,他直到黎明才渐渐睡安稳了,怀抱也略略松弛。
她睡不着,索性便起了。
梳洗的时候,看见他昨晚洗澡后扔在衣篓里的衬衫,她没去翻看,但那个唇印却如此深刻地印在了她脑子里,以致,她鬼使神差地恍恍惚惚,在梳妆台前坐下的时候,那个唇印还在眼前晃,她再一次鬼使神差地拿起自己的唇膏,在镜子上画了一个嘴唇,然后,便去了厨房。
之后不久,梦中的左辰安便觉得怀抱着的那份安全感没有了,四处摸了一下,还是没摸到,他也立刻就醒了。
他的大脑出现瞬间的短路,夏晚露走失?回来?现在又不见?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真实?
他衣服也没穿,就冲出了房间,直奔有人烟气息的厨房。到底是见到她瘦小的背影了,他一颗心落了地,管它哪个是梦,哪个是真实,她还在就好!
也不打算再睡,回房间洗漱,经过梳妆台时,一眼便看到了她画的唇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再进浴室,衣篓内,他的衬衫在最上面,领子边上的红唇印很显眼。
再联想起梳妆台镜子上的唇印后,他笑了,这个唇印,她一定看见了!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神清气爽地再一次来到厨房,她正在做早餐,水晶虾饺。
“阿姨没来吗?”他捻了个虾子,扔进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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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争取中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