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担心李靖也有,吃过晚饭,趁着李昊还没休息,将他叫到身边。
“德謇,明天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来工地务工?”
“应该不下于五万吧,毕竟有了今天的例子,相信长安周围的百姓应该都知道了消息。”李昊打了个哈欠,在工地上站了一天,虽然基本上大部分事务都有专人负责,但依旧累的要命。
看着李昊漫不经心的样子,李靖不由有些着急,咳了一声,沉声说道“那么安问题你如何保证,这么多人,万一有人闹事怎么办?”
“分片包干呗,每个村独立负责一片区域,由村里的里正负责自己区域的人员安排,另外,再从熟悉水泥施工的老队伍中调一个人过去负责指挥施工。如果这样都会出问题,那就直接找里正的麻烦好了。”
李靖诧异道“你以前做过这么大的工程?”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李昊瘫坐在椅子上,四肢耷拉着“爹,我今天累坏了,您就让我早点休息吧,安问题您不用操心。”
李靖一听急了“老子怎么可能不操心,表面上看这次的事情是杜如晦那老东西负责,可你看他今天露面了么,这老货粘上毛比猴儿都精,还不是觉得没把握等着你冲在前面。”
老头子一说,李昊还真想起来了,今天似乎除了在城头上看到老杜一眼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的人影,个老东西,敢情是打着让老子顶雷的主意。
“怎么,知道怕了?”
“怕倒不至于,就是有点憋屈。”李昊嘿了一声道“看来明天我很有必要把他家那个二小子弄到工地上,到时候咱有人质在手,不怕那老货不就犯。”
李靖“……”
这都什么跟什么,咱说的是一回事儿么。
朦朦胧胧睡了一个晚上,大半时间是在腰酸腿疼中度过的。
次日一大早,李昊便被铁柱从床上叫醒,托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去上工。
工地上的人数明显比昨天多了许多,好在之前李昊有过安排,将整条路按照长安周围的村镇县划出好些个区域,一些昨天眼红其它人领到粮食的百姓在赶到之后,只要报上自己所在的村子,立刻会有人带领他们去自己的地盘。
经过一番混乱又多少有些秩序的忙碌之后,工地又再一次开工,整个工地人声鼎沸,却没有出现李二和李靖所担心的乱局。
俗话说的好,宁做太平犬,不做离乱人。
在工地上,只要好好干活就有热饭吃,一天的劳作之后还有粮食发。
这样的好日子老百姓巴不得一直过下去,怎么可能有人捣乱。就算偶尔跳了一半只臭虫,估计还没等他们发育成熟,就会被周围的百姓群殴到怀疑人生。
心大也好,思想不成熟也罢,总之李昊并没有真的把老头子的担心放在心上,安顿好一切,等工地走上正轨之后,立刻进城去弘文馆找还在进修的杜老二。
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杜家老二杜荷二话不说跟着新朋友李昊去了城外工地。
理由很简单,不能让人小看了杜家。
走在通往工地的路上,杜荷有些忐忑“德謇兄,你确定我爹知道我来了这边不会揍我?”
“放心吧,杜伯伯知道了表扬你还来不及呢。”李昊口中不对心的说道“他老人家是心怀天下之人,每日为大唐的黎民百姓操劳不停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让百姓日子过的更好?你我虽然年龄不大,但却也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值此国家危难之机……吧啦吧啦……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杜荷听的两眼放光,拍着胸口信誓旦旦道“德謇兄,我懂了,我辈男儿当学班超、霍去病,为国为民心怀天下,不可让着一身儒袍误了终身。”
“呃……”李昊摸了摸鼻子,刚刚好像吹的有些过火,把这小子给吹上头了。
老子只是让他去当个监工而已,怎么就跟班超、霍去病扯到一起去了,那两位明明就是开疆拓土的好不好,跟救灾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算了,忽悠一个算一个,希望老杜能受得了吧。
城外的官道上,因为修路的关系,近十里的官道只余下一半可以通行。
大量往来的商贾只能按照上午进,下午出的方式来进出城门,大量错过进出时间的人们变的怨声载道。
“这条官道明明好的很,没事修它干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是钱多的没处花吧,你没听说么,这叫以工代赈。”
“说白了,就是怕老百姓闲着没事干,故意找点事情让他们做。”
“得了吧,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人说白了就不能闲着,一闲着就喜欢胡思乱想,这样天天都有事情做,还有粮食领,足以说明朝庭对这次蝗灾很重视。”
“嘘,都小点声,莫谈国事。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
“是啊,是啊……”
一群错过了时间,被堵在城门口的商贾围在一起看热闹,望着一车车水泥被倒在地上,由工人上前推开抹平,各自展开讨论。
水泥路已经铺了近两里,为了防止龟裂,已经修好的位置都用草席盖着,时不时还会有人在上面撒些水。
与朝庭中的那些显贵相比,商贾们的消息明显落后许多,对于水泥路的认知也不够。
在他们看来以前的路就很不错,虽然有些坑洼,却并不怎么影响赶路,重新铺路完没有必要。
而且刚刚他们也看了那些没有盖上草席的路面,那路根本没有传说中那么结实,人只要上去踩一脚立刻就会陷进去,在路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不说,还半天都不会复原。
怪不得已经修好的路要用草席盖上,若是不盖上,被上面发现投入大量资金修出来的路如此容易就会被踩坏,修路的人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奉诏进京述职的王元良坐在马车里面,目睹了水泥路被踩坏的一幕,眼睛不由自主眯了起来,嘴角微微翘起。
李德謇啊李德謇,在登州的时候你如此不给老子面子,这回你的把柄落到了老子手里,切看老子如何整治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