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次日,李二书房中,李靖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出第N个喷嚏,涕泪横流。
擦掉秽物,李靖对着四周打躬作揖,很不好意思的赔笑道:“陛下,诸位同僚,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夜里空调吹多了,受了风寒。”
众人:“……”。
受了风寒?现在可是四月天,老子们热的恨不能把皮扒下来,你跟我们说受了风寒?
李二若有所思,想了想问道:“药师,你说的空调……是何物?”
“回陛下,是臣家里那个逆子这昨日瞎鼓捣出来的东西,可却除燥热,臣贪凉,吹的多了些……。”李靖虽然脸上满是歉意,可说话的语气嘛……很欠揍。
得瑟什么啊,不就是空调么,说的好像谁家没有一样。
呃……,不对,好像我家里还真没有。
李二咂咂嘴:“药师,说来朕也有些日子没见德謇那孩子了,有空的话,让他进宫一趟吧。”
众人:“……”
好无耻,明明昨天才见过那小子好不好。
魏征脸本来就黑,这会儿更是黑的跟锅底似的,从怀里掏出帕子用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油汗:“陛下,臣以为朔方梁师都才是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
李二一滞,尴尬一笑:“呃……,玄成说的是,还是先说梁师都,梁师都。”
梁师都者,盘踞的辽东朔方一带的军阀,表面上对大唐表示臣服,实则自行其事,听宣不听调,把朔方搞成了国中之国。
潞国公薛万均往起一站,大着嗓门道:“陛下,这还有什么好讨论的,臣愿提五万大军,马踏朔方,半年为期,定提梁师都人头献于庙前。”
“潞公稍安勿躁,平定朔方容易,但却不得不考虑突厥与高句丽。”魏征脸更黑了,打断薛万均道:“万一引起突厥与高句丽两国反弹,少不得又是一场大战。”
薛万均败窦建德,战刘黑闼,也是一路莽过来的狠人,自是看不起魏征这样瞻前顾后的性格,闻言撇嘴道:“那又如何,我大唐数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又岂会怕了他们。”
魏征大怒,拍案而已:“打仗是要死人的,潞公,不要用百姓的生命来垫高你的功名。”
“够了,不要吵了。”李二眼见两人越吵越凶,呵斥一声让他们停下,转向杜如晦道:“克明,你怎么看?”
“不动则已,动则如雷霆。”杜如晦摆弄着下巴上为数不多的胡子表态,显然也是个主战派。
魏征道:“但高句丽……”
杜如晦摆摆手:“玄成,高句丽不足为惧,荣留王高建武胆小怕事,若我军以雷霆之势拿下朔方,平定梁师都,高句丽必不敢擅动。”
“不错,不错。”“是啊,是啊。”“此言有理!”李靖、李积、候群集等酱油党们随声附和。
魏征道:“突厥一方又当如何?”
“突厥……”老杜迟疑了一下。
突厥属于典型的不顾后果一路莽的货色,抽不好真有可能抽冷子在大军背后捅上一刀。
“咳,朔方梁师都大逆不道,藐视朝廷,绝不可留。诸卿,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征讨吧。”李二神情有些阴郁,咳了一声给事情定下调子。
“诺!”众臣应诺,魏征大急:“陛下……”
不管怎么说,讨伐不臣都是大事,一天两天之内根本不可能统一一意见。
李二清楚,魏征清楚,众人也清楚。
所以……不说也罢。
……
……
待到下午,小圈子的会议结束,李二如愿以偿见到了赶来见驾的李昊。
因为上午魏征对出兵一事的强烈反对,李二的心情不怎么好,连带着也没给李昊什么好脸色,弄的小李同志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天怒人怨的事情。
结果一问才知道,敢情皇帝陛下是在为讨伐梁师都犯愁,此等小事自然不被李昊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皇帝叔叔何须烦愁,正所谓车道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哪天老天看那姓梁的不顺眼,打个雷把他劈死了呢。”
“哼,你小子倒是心大,如果老天真能打雷,朕倒是想把……”李二说到一半忽然闭嘴,显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可李昊是谁,堂堂穿越者,李二想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岔开话题道:“其实我觉着吧,一个梁师都未必值得大动干戈,派上百十人悄悄的进村,弄死他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昊这话一下子说到李二心里去了,老帅哥眼前一亮:“哦?朕倒是忘了你小子是个鬼才,来来来,详细说说你的想法。”
“我哪儿是什么鬼才。”李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讪说道:“就是觉着祸水东引是个不错的法子,另外突厥的突利小可汗为人精明,是个可以托付重任之人。”
突利小可汗是突厥颉利可汗的侄子,也是突厥上一任可汗,始必可汗的儿子。
说来上一任始必可汗挂了之后本应由他来继承突厥汗位,奈何那个前隋公主手段太过厉害,直接将始必的弟弟弄上了可汗的位置,突利这个原本的突厥王子便被抛弃了,只能带着手下一众手下龟缩在东部草原舔舐伤口。
赶巧的是,梁师都所在的朔方,正好与突利小可汗的领土接壤。
这几件事情原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在李昊若有所指的提示下,李二立刻将其联系起来。
突利汗位被夺心中必然不满,可用离间计使其与颉利离心离德,朔方又与突利可汗的地盘接壤,若操作得当,未必不能借刀杀人,让突利出兵将梁师都给灭掉。
唯一无法确定的就是,突利灭掉梁师都之后,朔方的归属问题,若是落在突厥人手中要不回来,那就难办了。
李二皱眉苦苦思索,一时竟入了神,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李昊已经离开不知去向。
叫过身边太监一问才知道,得知李昊入宫的消息之后,长孙皇后派人过来把人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