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这个时候必须装死。
李昊踹了一脚抬软榻的太监,示意他加快速度,顺带眼睛一闭,开始装死人。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路过殿前广场,李昊暗中祈祷。
然而,天不作美,老天爷似乎不在家,李昊的祈祷成了无用功,几个黑脸老货早已经堵在了出宫的路上。
李积更是直接把他从软榻上提了起来:“小子,今日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如何会与陛下在一起,说!”
说什么啊,我才是受伤最重那个好么!
李昊睁开眼睛,半死不活的道:“李叔,我都剩半条命了,您放过我吧,成么。”
程咬金的大脸从一边探过来:“你小子少来这套,只是被射中了胳膊,死不了人,快说,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李昊布偶一样被扯来扯去,都快要哭了:“程叔,我跟处默和李震从军营出来之后就是想去喝点酒,顺带商量点事儿,谁也没想到会遇到刺驾啊,您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比您还想知道呢。”
“这么说,真的是偶遇?”程咬金沉着脸,不见半点平时胡闹时的样子。
李昊哭丧着脸:“真是偶遇,事实上,如果不是半路遇到你和宝相叔,我都不知道马车里就是皇后娘娘。”
“嗯,是偶遇就好,偶遇就好。”
李昊明显感觉老程松了口气,心中一动问道:“程叔,您老该不会觉着我们三个跟刺客有关吧?”
李积阴森森的说道:“你说呢?陛下遇刺的时候身边就你们三个,说跟你们没关系谁信。”
敢情这是碰瓷儿来了,李昊翻了个白眼:“李叔,那照你这么说,三省六部那么多人,陛下出没出宫都不知道,说出去谁信!”
说完这番话,李昊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可没想到,耳边却传来李积的声音:“说的好,以后若是有人诘难你,就照这么说。”
什么意思?李昊诧异的看了李积一眼。
李积却像没事人一般,回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臭小子胡说八道,滚回家养伤吧。”
马丹,都是些老货,精神病,人渣,李昊暗暗骂了一句,重新上了软榻。
身后传来李绩与程咬金的对话:“我就说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一定可以找到脱身的法子吧。”
“嗯,这小子的确不简单,竟然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想到把皇后娘娘的马车赶走,若是我家那臭小子,估计就抽刀子上去硬拼了,到时候人没救下来,搞不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行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还是想想陛下那里怎么交待吧,一下子混进二十多个刺客,这事儿大发了。”
渐行渐远,身后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李昊的心里却别有一翻滋味。
原来李积和程咬金拦住路只是想提醒自己,有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老货们看着自己能在宫里软榻心生嫉妒,故意来恶心人的。
拍着怀里的圣旨,李昊心情又变的美滋滋。
至于那两位还在好兄弟,EMMM……,估计会被领回家揍一顿吧,这没啥大不了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出了这么大事儿总得有人出来顶雷不是。
……
……
回到家,李昊远远便看到自家门口乌泱泱站了一大堆人。
管家老陈一身大红衣服站在门口,身后数十家将雁翅排开,丫鬟仆役站在最后一排。
在老陈的面前,摆着供桌香案,三支大香冒着袅袅青烟,三牲供品摆的是整整齐齐。
这是要祭祖还是要拿老子祭天?该不是发现老子是个穿越者,要浸猪笼吧?
看着四周邻里家墙头上冒出的一排脑袋,李昊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待行至家门口,只见老陈一摆手,众家将、丫鬟仆役同时行礼,口中高呼:“恭迎世子归来,世子威武!世子威武!”
自家老子是国公,国公家的娃自然是世子,这一点李昊知道。
这就算这样,眼前这场面也太大了吧?李昊一脸懵比,看着老脸笑到扭曲的管家:“老陈,你闹哪样呢这是?”
如果不是有耳朵挡着,老陈那嘴都能咧到后脑勺去,对自家少爷那是怎么看都觉着稀罕,搓着两只大手干笑着问道:“少爷,听说您救了圣驾?还得了封赏,这得告慰祖宗在天之灵啊。”
“昴,那,那告呗。”李昊点头,觉得老陈这货有些不大一样,说话这声儿似乎也太大了。
老陈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继续问道:“少爷,陛下有啥赏赐没有?”
“哦,赏了个四品折冲都尉的实职,顺带爵位升了一级,三原开国县子。”
“天呐,正四品折冲都尉?!开国县子?少爷,您可真是太厉害了,长安城年轻一代除了皇亲您是升官升的最快的了,祭祖,这必须祭祖啊!”
老陈声音更大了,听着音儿都炸了。
不过老陈在乎么?当然不在乎。
他就是要让四周的街坊邻居都知道知道,自家少爷这回可是真出息了!
十四岁的四品折冲都尉啊,这可是实职,正八经儿可以上殿面圣那种,不是那些劳什子骠骑将军,中散大夫等散官能比的。
这回看他们谁还敢说自家少爷不争气。
纨绔,纨绔些怎么了?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
你们家的少爷倒是不纨绔,可是跟我们少爷能比么?你们敢去救驾么?我们家少爷就敢!
而且我们家少爷的爵位那可是自己挣来的,三原开国县子,听听,开国县子,你们那些吃老本,继承来的爵位能比么?
老陈很膨胀,甚至可以说是膨胀到不行,扯着脖子在家门口喊了足足一刻钟。
起初对面宇文士及家那个管家还躲在门后听听,可越听越不是味道,最后更是气的脸色铁青,暗骂一声晦气,回头找自家下人出去气了。
其它人家也听到了老陈的叫嚣,一个两个心里也不是那么舒服。
最后李昊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捂着胳膊上的伤,黑着脸道:“老陈,你要是再不进家,老子就要被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