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离这才继续问东邪：“他们为什么喊我妖女啊？”
她问的小心翼翼，因为东邪的脸上仍然是臭的。
东邪看了她一眼，没答话。
“东邪。”
这便是有些撒娇的成分在里头了。
那一声“邪”恁地是宛转悠扬，听起来似乎很可爱。但若是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出来里面的一些苦涩。
——毕竟她问的，是关于她是妖女的问题。
东邪这次便连抬头也未抬头了。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清楚的同时，也不让她难过。
青离看着手里的窝窝头，看看水里的水煮白菜对肉，愈发不想吃了。
“东邪。”
她又喊了一声。
这声，便是不仔细，也能听出来那语间的失落了。
东邪叹了口气。
“你昨天，”他思量再三才张口道，“你昨天的琴声里有灵力波动。他们昨晚受伤了约有一半的人，都以为是你做的。”
青离点点头：“哦。”
却是听不出喜怒。
东邪看她，若不是嘴嘟了起来，他还真以为青离没生气呢。
他正准备安慰一下她，却没曾想，青离自己坐在那儿蹦跶了起来。
嗯？
“没事，反正我又不是名留青史的那一个。他们喜欢我或者是讨厌我，都与我无关啊。”
说完，似是泄愤一般，咬了一大口窝窝头。
东邪看着她那个样子，觉得她有些可怜。
他突然很想告诉她，与她无关的确实是喜欢或者讨厌，但是那些人对她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情感。
那种情感，叫误会。
误会，与她而言，是有关的啊。
东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青离将最后一口窝窝头吃完，抬起头对东邪笑了笑：“你赶紧吃，我已经吃好了。”
东邪看着她的嘴角的弧度，心里泛起的苦涩甚至将整个五脏六腑全部淹没。
他看着青离站起来，听见她最后叮嘱他了一句：“你把我的碗端给杨叔吧。我就先走了。”
然后，看着她的背影出了帐篷。
而不管是帐篷里，还是帐篷外，那些士兵都对她指指点点。
东邪暗自捏紧了拳头。
眼中的狂骤慢慢变成了风平浪静。
下一场战役是几天以后才打响的。
看样子敌国确实在上一场战役里损失比较多，修养了好些时日。
其实打到现在，东邪他们已经将国土收回了一大半了。
而剩下的一大半，打起来异常艰辛。
当然这都是青离听东邪说的。
她还是一场战役都没有去，每次有大军回来的消息，便会去那山头上等着，等着看山脚下那一块空荡荡的土地，等着将要在那土地上回来的军队，等着那军队前面，策马而行的人。
她会在看见以后，在那山上等着，等着那人找不到她了的时候，上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也会在那人太忙了而无暇顾及她的时候，趁着夜幕降临，一步一步走下山。
她会走到那人的营帐里，走到那看着战略图的人的身后，悄悄地蒙上他的眼睛，问他：“猜猜我是谁？”
声音很轻。也尝试过变音。
但是那人无论如何都能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