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将军可不是大名鼎鼎的振国将军,不过就是掌着边陲小城的一个小将军罢了。那将军不是我说,天天在那屁大点的地方待着,屁事儿不少。家里少说妻妾成群,说多了除了他,全都是女的。你说这种环境底下,这好好的姑娘家,得长成什么样?”
他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估计家里也是阴盛阳衰,妻妾生下来的全是姑娘,一个男的都没,也不知道是报应还是什么。你想想,这姑娘要么强势的跟个什么一样,要么弱的渣渣都不剩。我可给你说,梦泽喜欢的那个,他说什么我见犹怜啊,听他乱吹吧。有点智商的人都能看出来人那就叫装弱不带解释,好看没有本事。”
青离听着兴致很高。
反正这个将军不是振国将军以外,其他都好当笑话听听。
却没想到这两个人喜欢的姑娘被这武林盟主的儿子批斗的不像样子。这俩人是不是就生气了?
可谁知,梦泽只瞪了他一眼:“你天天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在人家青城面前说什么?那人家那姑娘就是我见犹怜啊,那,多……多……多好看一姑娘,被你说成什么了都。这好在是我在这儿听着,若是人姑娘在,多难受啊。”
“呵。”砚冰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有意思了。
听这砚冰的意思,这二人估计和他们喜欢的女孩子在不到一起去。
其实,估计他们也都知道。
朝堂大臣的孩子们,除了普通家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外,还需要加上一个地位家世。
边境将军怎么能配得上朝中二品官员的孩子。
而御史台和礼部尚书本就有些私人恩怨,再加上这两年朝中并没有之前安稳,如若就这样二者合为一体,御史台就有了结党营私的嫌疑。
这样,不好。
他们的父亲也不会让他们去和这样的人结婚。
李星闻叹了口气:“走吧,咱们去看灯。”
皇宫后面有一个湖,花猪就在湖边立在一侧。
此时那处已经前前后后围了一群人。
他们三人远远地看着,脚步不约而同都停了下来。
“真好。”
“是啊,真好。”
这花猪身高有二三十尺,只有两足挨地,长得倒是新鲜。
“这花猪听说今年是新来的一个工匠做的,这工匠之前是做什么的,大家都不知道。听说是国师算出来,自己去山里请出来的一个人。”
李星闻给青离解释道。
“哦?”
他看向青离的目光里头有点东西。
“看来这山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梦泽将话里的意思说明白了。
青离暗笑不语。
正说着,三人面前逐渐走来了个丫鬟。
这丫鬟,有人认识。
“我家小姐欲见公子一面,在御花园里右侧小亭。”
她面向的是李星闻,只是半蹲下去行礼的时候,借着低头的样子,眼神不停地往青离这边瞟。
青离权当做没看见。
“知道了。”李星闻应道。
丫鬟得了令,便又返还回去。
星闻冲三人拱手:“我先行离开。一会儿再来找三位。”
梦泽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吧,一会儿小丫头等不来你,胆子又小给跑了。”
砚冰不想跟着打趣。
他从来看不好这二人的任何一个能够长久。
大家都说旁观者清,他确实看得很清。
但有时候,当局者也清,只不过,他们宁愿不清。
这样至少还能给自己营造一个假象。虽然很短,但是很美好。
他能看出来这二人特别清楚可能走不到最后,但是更显而易见的,他们都在很努力的经营。
他有时候实在不想打击他们,但更害怕他们这样骗着自己,骗得久了,就忘记了现实。
他看着闻之离开的背影,不免悲从心起。
那天晚上直到灯会结束了,李星闻也没有再回来。
其间发生的故事,他们所有人,都是第二天知道的。
那天人来人往,青离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清风月明,夜色如雪。
不远处不知是宫里哪个妃子的孩子堆的雪人立在那里。
青离看着好玩,走上前去看了看。
“不知青城小时候有没有堆过雪人?”
宰相看她这时候终于落了单,这才走过来想把他带回府去。
刚刚皇帝给他这两天因为年关,北方又遭了雪灾。
他们这一种文官,必须在这两天内给出解决方案。
这次雪灾可不仅仅是雪灾这么简单,就在近日上元,还发生了火灾。至今还不知道是不是人为。北地离北国三庭很近,若是趁机要挑衅,那问题就大了。
“没有。”
“那,回头我和青离一起在府里堆个雪人怎么样?”
“好啊,我看着挺有意思的。”
她蹲在地上,斜着脑袋对着宰相笑。
“我看亥时马上就到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宫外转转?”
青离站起来。
“你倒是也别说,虽然我咋外面看了一路灯火,来到了皇宫却感觉皇宫里的似乎更繁盛些。”
“皇宫里行走的都是达官贵人,就连灯会也有着一丝贵气。而出了皇宫,那些灯火就有了一些百姓家里的烟火气。”
“烟火气?”
青离在人界呆了这么久,倒是也听人说起过。
“或许……”宰相说,“你会想去买一个?”
“好啊,一起走走?”
宰相笑了:“走。”
说着就要往外走。
青离想了想:“不对啊,你不给圣上说一声吗?”
她想着,既然宰相来的时候都去给皇帝报备了,那走的时候,处于礼节上不是应该再报备一声吗?
“不用了,已经说过了。”
宰相说的很快,也走的很快。
青离笑了笑,跟上去。
等她走了,从雪人后面慢慢出来一个人。
东邪很早就待在这里了。
他不是有意的,他是刻意的。
就像是,宰相都来了,他爹,振国将军,怎么可能不来?
这两日他似乎总是能做梦梦见他,不知男女,不知是谁。
他不关注江城里的事情,只是迷迷糊糊听说人们都喊他玉扇公子,但是其中过往,包括为何他总是梦见他,他都不知道。
他也不准备知道。
他生来就是要站在高位的,那些虚的,他不在乎。
可是,却又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
默默,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