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秦羽声音的落下，幽玄动了。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大妖，他对于时机的把握远远超过了秦羽这样的后辈。
他笔直的冲进了牢笼中，因为牢笼完全被秦羽所掌控，所以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仅仅是一瞬间而已，玄老甚至都没有接触妖灵，仅仅只是抬手一挥原本种在妖灵体内的灵魂印记就被激活了，而后宛若一道诅咒般迅速扩散，而后蔓延至妖灵全身。
秦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说不震撼是假的。
他能感知得到，现在玄老的魂力甚至还不到妖将境，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将自己的灵魂印记布满了妖灵全身。
当然，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了玄老的灵魂等级实在超出了这尊妖灵太多，完全是碾压式的。
玄老在雷霆牢笼中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压制的妖灵，而后闭上了眼，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妖灵最中间的一颗头颅上。
“炼！”
仅仅一个字，伴随着玄老声音的落下，刹那间妖灵的身躯迅速缩小，连痛苦都没有感受到，就直接被玄老吸收了。
太快了，快到秦羽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之前玄老告诉他，需要他压制妖灵片刻，他本以为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想到居然真的只是片刻。
“这……这就完了？”秦羽忍不住问道。
玄老撇了他一眼，道：“不然呢？”
“咦……”秦羽有些无奈，早知道这么简单，他还如此担心干嘛，顿时觉得自己一天真的是瞎操心。
不过回头仔细的想了想，之所以如此顺利，说到底还是玄老绝对是一尊老妖，手段太多，太过恐怖了。
看着玄老吸收了妖灵，秦羽就在一旁等待着，结果等了大半晌，除了在吸收妖灵的瞬间玄老的实力刚好提升到了妖将境外，再无其他任何反应。
这让秦羽有些无语了，这可是妖将五重的妖灵啊，结果就这点效果？
“玄老，你已经彻底炼化妖灵了？”他有些不甘心，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就这点收获，这也太亏了吧？
玄老看了秦羽一眼，傲然道：“知足吧，区区妖将级的妖灵，能有效果就已经不错了。”
闻听此言，秦羽呆立半晌，最后算是彻底服了。
之前玄老就承认自己是一尊大妖，秦羽发现他还是低估了玄老。
这绝对不止是大妖的节奏啊，什么样的大妖在炼化了一尊妖将五重的妖灵后只能有这点效果的？
这只能说明玄老本身太强，这点妖灵的炼化只相当于沧海一粟，想要恢复，以后所需要的炼化的妖灵恐怕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
幽玄的强大，恐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秦羽心中越发的肯定，他生前曾经达到的高度，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想象的。
搞定了一切，秦羽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总感觉这地方充满了诡异，特别是这片空地，他多待一刻他都觉得如坐针毡，具体又说不出来。
“小羽，你仔细看脚下。”就在秦羽疑惑之际，一旁的幽玄提醒道。
秦羽闻言目光颤动，他终于发现不是这里没有白骨，而是全都直接化为了虚无，甚至连灰都没有留下。
在地面上有着一道道印记，那是躯体化为虚无时留下的，若非玄老提醒他还真没有发现。
“走吧！”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幽玄眼底有着压抑的愤怒，更是掩饰不住的哀伤，可是最后都化成了那无尽的沧桑。
这地方不仅秦羽不想呆，他也不想多待一刻，即便已经是活了无尽岁月的老妖，亲眼看见如此之多的妖族死于非命，依然心中不忍。
秦羽点头，白骨埋城，他甚至能够想象当初此地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场景。
传说中这片大地曾经万族共存，走到现在拥有自己文明的却已经只剩下人族和妖族，如今连妖族似乎也随时面临着灭亡的危险。
恐怕当初万族共存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种族会想到，笑道最后的居然是看似羸弱的人族吧？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苍天造万物，天道驭苍生，如今人涉天道，尊霸王之道，行灭绝之事，无疑已经将自己当做上苍。
但人真的可以凌驾于苍穹之上，行上苍之事，驭天地大道吗？
有些东西已经触及了禁忌，秦羽无法了解，也没有到达那个层次。
可是隐约间，他总觉得这样有违天道，
“驾驭天道？不可能！”
当了解到秦羽的想法后，玄老一口否则。
“为什么？”秦羽问道，虽然他也觉得不可能，但是修炼本就是行的逆天之事，理论上若是在这条路上走上绝巅，似乎一切皆有可能了。
谈到大道，玄老自信而傲然，开口质问道：“从古至今，历经了多少纪元，又有诞生了多少绝世豪强，但是可有一人长生不死？可有一人与这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秦羽恍然大悟。
没错，若是凌驾于苍穹之上，自然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长生不死，万古永存。
这个世界存在了何止千万年？可到了自己这个纪元，甚至连活过万载的生灵都不存在，又何谈长生？
就这一条，就足以论证，至少在这天地的万古岁月中，从未有人走到过那一步。
这从某一方面也说明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此漫长的岁月，什么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现在人们所做的，说不定仅仅只是在无限的重复着前人所做过的事情罢了。
想明白了这些，秦羽不再执迷。
相对于这些缥缈天道，他现在有更多事情要做。
正如玄老有很多事明明知道，现在却不告诉他一样，有些事情知道又如何，没有相应的实力，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踏上归路，依然每一步都是碎骨声相伴，宛若当年一声声凄凉惨叫的回荡。
伴随着步子多了，秦羽最后终于可以坦然面对。
他权当是路边的基石，该怎么走的还是怎么走，而且他布置在入口处的法阵也没有被触发，一切出奇的顺利。
他并不是按照原路返回，而是笔直前行。
毕竟已经在这古城中绕了太远，因为有了入口处阵法的感应，所以即便有离石的影响，也不用担心迷路。
可是走到一半，他却被一座骨山给挡住了。
此时，秦羽可以清晰的看见人族和妖族的尸骨错杂的堆叠在一起。
显然，这里应该就是当年人族攻入最深的地方了。
无疑，这里的战斗也是最为激烈的地方，而最后妖族成功再次抵挡住了人族的进攻，这才有了后来人族灭城的手段。
这样一座骨山拦路，秦羽不可能也笔直的踏过去。
更何况里面还躺着如此之多的前辈。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原因，战士终究只是听命行事，他们是值得尊重的。
“慢着！”
就在秦羽准备绕开的时候，玄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眉头微微皱起，开口道：“这骨山下面有微弱的气息波动。”
“什么？”
秦羽大惊，即便在玄老开口之后，他依然无法感应到。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隐匿手段绝佳，另外一种就是对方的境界远远超过了他。
但无论是那一种，在这鬼地方碰到其他人，貌似都不是什么好事。
秦羽慢慢抽出了长枪，整个人神经紧绷，随时准备搏杀。
结果玄老看了他一眼，道：“不用紧张，气息微弱，估摸着只是没死透罢了。”
秦羽闻言，顿时有些无语。
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咱有话难道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依然没有放下长枪，先是对着尸骨们道了声抱歉，而后很是警惕的挑开了一堆堆白骨，最后终于在下面发现了一道浑身染血的身影。
这是一个人，一身黑装，浑身都是伤口，看上去很是狰狞。
秦羽蹲下来探了探那人的气息，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对方隐匿技术太过高明，而是气息实在太过微弱。
眼前的家伙几乎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活人了，充其量也就是尸体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咦？”
在检查此人的时候秦羽突然有了新的发现。
在此人手臂上一处破开的袖口，他发了一个图案，撕开之后赫然是一只狰狞的蝎子。
刹那间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感情之前情报上所说的“蝎子”是个人！
他先入为主，一直以为是某种强大的生物，没想到居然这样。
这让他不由得多打量起地上的人。
此人看上去年纪可以说极其年轻，绝对比他还要小很多，也就十来岁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孩儿。
可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就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能在一个十人队赤炎卫的追杀下反而杀了五人，而且还活了下来？
这么怎么可能，赤炎卫是纸糊的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赤炎卫的战力没人敢质疑。
而想要弄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这“蝎子”亲自开口了。
想到这里，秦羽一把扛起了半死不活的蝎子，继续朝着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