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卑鄙，无耻！”
半夜，第十小队账内，张亮大骂，但是最后却只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难不成真让秦羽去挑战谢利？
那可是百夫长，气海八重的高手，高了秦羽整整三重，即便他的实力不怎么样，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
境界越高，每重越难跨越，所谓一重境是一重山，说的就是这个，更别说差了足足三重。
看见秦羽不言语，张亮急了，道：“你不会真要去吧？”
账内其他几人也是看着他，那表情显然不怎么看好，但是却有些无奈，总不能放弃刘仁不管吧。
“老头儿，你在军中混了这么久倒是说句话啊？”张亮道。
牛大礼抬起似乎永远都睡不醒的双眼，撇了张亮一眼，而后望向秦羽。
却见秦羽一声冷笑，擦拭着手中漆黑的长枪，道：“求之不得。”
牛大礼眼中光芒闪现了下，而后打了个哈欠，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直接睡觉去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散了。
“哎哎...就这样了？那可是百夫长啊，气海八重。”片刻间，帐中只剩下张亮一个人目瞪口呆，“是我是傻子，还是你们都是傻子？”
第二天，秦羽一人一枪，直奔演武场。
当他赶到的时候，谢利正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得意的等着他。
“刘仁呢？”秦羽问道。
“那废物对我丁点用都没有，你敲了这生死鼓，自然有人将那废物扔回去。”谢利一副吃定你的样子。
在他看来秦羽这样的人实在太好拿捏了，若是他绝对不会理会这样的威胁。
秦羽显然不是谢利，所以自然来了，对于谢利的话他倒是不怎么怀疑，毕竟刘仁对谢利的确没有什么作用了，更何况这还是在军中，不至于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沾上人命。
更何况今天既然来了，那就是来做个了结的，无论真假，今天只有一个人能从这演武场上走下去。
在军中，有个规矩，若是有无法解决的矛盾，可以上演武场。
不过一般情况下上了演武场的大多也只是上去发泄恩怨，很少真正分个你死我活的。
但是以另外一种方式上演武场就不一样了，那就是敲响摆放在演武场外的生死鼓。
生死鼓一响，演武场将会开启生死契约，只要双方踏上去，就只有一方死亡才有可能再走下来。
秦羽又岂能不知道谢利怎么想的，可是谢利不知道的是，他同样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解决这个大患。
“咚咚咚...”
秦羽没有丝毫犹豫，走上去取下双锤就轰隆隆的敲了起来，一时间鼓声震天响，整个演武场都亮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张契约漂浮了出来，停在半空中。
“哼哼...”谢利冷笑，森冷的目光盯着秦羽，在契约上滴下了一滴血。
秦羽同样没有迟疑，一滴血也融入了进去。
“啧啧...好，小子，我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弄死你了。”看着秦羽的血融入契约，谢利放佛松了口气，终于露出了狰狞的杀意。
因为有千总的照拂，他根本不可能再做太多过分的事情，但是这样的话就不能怨他了。
现在鼓是秦羽敲的，事情也是秦羽挑起的，到时候即便是千总大人怪罪下来，也无话可说，那可是生死之战，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他别无选择。
生死鼓非同一般，内部封印有法则，一旦敲响全军可闻，此时秦羽已经停了下来，鼓声却依然在回荡。
“这是...生死鼓？”
一座营帐中，袁枚唰的站了起来，脸上刀疤狰狞，这样的鼓声，十年不曾听过了。
突然响起的鼓声，除了一些老兵，大多数人都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这既不是集结，也不是撤退的鼓声代表什么意思。
不过毕竟还有人记得，好比袁枚，好比陆长川，那些走过腥风血雨的老兵。
“是生死鼓，有人敲响了生死鼓。”
终于，消息传了开来。
这鼓声他们没有听过，但是生死鼓的大名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因为这鼓不知道为什么，无论营帐大小，只要有演武场，必定会摆上这么一面鼓，所有人都见过。
“这就是生死鼓？”有人目光呆滞，居然被那悠扬凄冷的鼓声引得失神了。
“快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深的仇。”所有人都朝着演武场赶了过去。
演武场决斗在军中那是常有的事情，却从来还没见过上去就直接分生死的。
演武场外，很快就聚集了一大批人，当众人看清场中二人的时候顿时炸开了锅。
“这不是前两天搬起吼天铜狮的新兵吗？”
“没错，他叫秦羽，连千总大人都颇有赞许。”
“我没有看错吧，他要和谢利百夫长大人一决生死？这小子疯了吧，这不是找死吗？”
在演武场内，有一处高台，以陆长川为首站着十来个人。
一眼望去，在他们肩头清一色的绣着一团猩红的火焰，各个气息逼人，全都是赤炎卫。
这些人正是陆长川的亲卫队长们。
在镇妖卫中，千总级别的都是赤炎卫担任，以提升战斗力，而每位千总手下又有十支亲卫小队，队长同样也是由赤炎卫担任。
此时高台上几乎聚集了这处大营所有的赤炎卫，显然也都是被生死鼓召集来的。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冲动啊，一个气海五重的新兵蛋子挑战气海八重的百夫长？”陆长川身后一位小队长说道，对此感觉很是荒唐。
陆长川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很沉，军中如今有些人有些事越来越放肆了。
他对秦羽和谢利的恩怨也算是有所了解，在军中大家脾气火爆点很正常，有个冲突什么的也再正常不过，平时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过问。
但是这一次他已经不止一次给出暗示，结果现在直接敲了生死鼓，闹上了演武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即便他身为千总也做不了什么了。
“小子，这未免也不是一场考验，战场上只会比这更加残酷，能不能闯过来，就看你自己的了。”陆长川心中默念，在战场上拼杀了这么多年，早已见惯了生死，即便秦羽血溅当场，他也不会再有任何表情。
就在此时，“嗡”的一声异响过后，一道血红色罩子早已封死了演武场。这是封印在生死鼓中的法印被激活了。
不分生死，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谢利目光扫过场外，露出了嗜血的添了添嘴唇，有这么多人来观看，这令他很是享受。
“这将会是一场表演。”他咧嘴漏出一口大黄牙，盯着秦羽宛若看死人一般。
对于一个气海五重的新兵，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输赢的问题。
“你不是第一个想杀我的人，但今天我仍旧能站在这……”秦羽冷笑，浑身闪耀着丝丝雷芒，将自身随时保持在最好状态。
谢利哈哈大笑，道：“小子，死到临头还有闲心说大话，我看倒不如留个遗言吧。”
秦羽默然，瞳孔却突然收缩，而后身体如弹簧一般跳离开原地。
嘭！
地面炸开，谢利的拳头落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生生砸出一个大坑。
他没有丝毫征兆的就动手了。
“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秦羽并没有骂对方卑鄙，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只有胜者才是王道，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使了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利眉头微皱，战场上养成的习惯，让他即便只是对付一个低了自己几个境界的新兵，也一照面就用上致命一击，却没想到对方反应速度这么快，轻轻松松就躲过去了。
“哼，多活一秒罢了。”
只是片刻的迟缓，谢利再次动了，气海八重的磅礴灵气灌注在腿上，让他如同炮弹一般瞬间就来到了秦羽面前，那双催命的拳头再次狠狠的砸了下来。
“跟我比快？”眼见一双拳头就要砸在脸上，秦羽瞳孔收缩，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谢利右侧的防御死角。
“嘭！”
同样是拳头，秦羽的却没有落空，结结实实的轰在了谢利的右臂上，若不是谢利反应迅速用手臂挡了下来，这一拳原本应该砸在脸上。
这是一次结结实实的肉身对碰，谢利差点没被砸得横飞出去，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他脸色顿时变了。
“这小子...有些古怪。”谢利稳住身形，瞬间调整好了防御姿态。
不仅如此，在心中也将秦羽的危险程度上调了一个档次，不再有所轻视。
刚刚虽然只是瞬间碰撞，却让他感受到秦羽的身体强度居然在他之上。
“小子，你让我认真了。”谢利盯着秦羽，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下一刻轰隆一声，一股血色的杀气如同实质一般扑向秦羽，“死！”
伴随着一声爆喝，谢利双眼宛若地狱恶鬼一般锁定了秦羽。
“好恐怖的杀气。”
秦羽变色，谢利的实力并没有提升，但是气势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如此，他甚至感觉自己载对方杀气的笼罩下有一些动作迟缓的感觉，这和他以往碰见的任何对手都不一样。
铿！
一道寒光闪过，带着逼人的寒气朝秦羽劈了下来。
“哼，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
秦羽也怒了，谢利上来就是一连串的攻击，浑然当他是个靶子了，但他这次可是来杀人的，可不要弄反了。
轰！
雷霆炸开，漆黑的长枪和一把明晃晃的长刀碰撞在一起，刹那间激起一阵火花，刺耳的碰撞声还未结束，两道身影飞快的厮杀到一起。
当当当！
火花四溅，地面不断的炸开，两把兵器不断的交锋，眨眼间就是上百招，居然战了个旗鼓相当。
“秦羽居然有这么强？”
这样的情形是场外的人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本以为是一场碾压，结果这一场战斗打得异常的激烈。
相对于场外的惊叹，在高楼上，几名赤炎卫的表情却完全不一样，显得平静得多。
一人淡淡道：“谢利还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