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录的世界中,莲花坐台立于祭台中心,一抹赤金身影正盘坐于台上。
她头戴铜冠,符咒贴于眉心,红布披落,身着一件轻盈袈裟,却比丝袍还要薄,隐约间能够窥见刻写在皮肉上的黑色咒文,每个字都悬异诡秘,充斥着诱惑欢喜之意。
在她身后,立有一座排位,上面写着“欢喜咒娘”四字。
可以看到,即使在图录内,女子的神色极不稳定。
时而娇羞,时而自卑,时而愤怒,时而魅惑。
千姿百态,一瞬万念。
粉色的香火烟气汇聚到她的身后,散发出一股香甜的气味,就连变异祥瑞嗅到,也有了繁衍生殖的欲望。
黎漓正在和体内的邪意对抗。
若是能穿透她的灵魂来看,此刻黎漓独自站于黑暗之地,周围不过能容双脚。其余都是幽暗的海水,还能听闻无限波涛之声。
而在海中,升起一位妙曼无限,一举一动都魅惑天成,彷若天魔女的妇人,仔细一看,竟然也是黎漓的面孔。
“你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还想回到当初黎镇的落魄模样?”
“没有人在乎你的感觉,纵使做再多,也不过是最后被考虑的人。”
“为何要抗拒这份力量呢?身为女性,美貌与姿色正是你驾驭世间男人的手段。任凭他们道法高超,悟性脱凡,也不过是你的裙下之臣,为你所用。”
“你只需抬抬手,伸伸腰,无数的香火就触手可及。欢喜之道,正是对你最好的补充,李赫虽然有噩兆图录在,但他不过是想让你当一条母狗,爬上他的床,任由他摆布。
的确,声名和安全都有了,可与你之前有何区别?都是被捅几下,何不如自己选择呢。”
见黎漓面色明灭不定,欢喜之影暗中窃喜,继续加火。
“噩兆图录的确强大,他又把你作为敕封道官,看似限制不小,但也有缺陷。
你可以把他当作跳板,拼命修炼欢喜香火,借助纸岛的势力来收集自己所需,再榨干那些强大男人们的‘财富’,到时候甚至能反客为主,对图录进行控制。”
“当然,最好的方法还是诱惑他,让李赫对你死心塌地,如此一来,就能够掌握纸岛的所有资源,甚至是间接控制噩兆图录。
目前来说,你的形势十分好。就凭纸女的姿色,不过都是虚假之物,何况她太过于忠诚,男人对于轻松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以为然。
你继承欢喜菩萨的衣钵,庄严魅惑兼有,只要他还保留男人的特性,就肯定无法抵挡。再故意让他触摸你几次,保证手到擒来。”
欢喜之影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窥见未来那一刻,几乎贴在黎漓脸上,就连金黄色的身子也泛出粉嫩之意。
黎漓勐地睁眼,直视那残留的淫念邪意。
“你说这些,是在害怕吗?害怕噩兆图录的威能,害怕岛主纸人分身的压制,害怕从此之后,不能再唤醒所谓的欢喜菩萨,无法恢复原身。”
“在之前失控时,你可从未和我说过这些话,不过是将我的意识压制在这片幽暗的海岸中,紧紧让点滴本能意识透过,随后操纵我的身体,进行肮脏而低俗的魅惑。”
黎漓双目直视欢喜之影,丝毫不留情面,戳穿了它的恐惧。
看着欢喜之影愤怒,阴狠,以及无意识地恐惧,她忽然笑了起来,继续开口:“你说这些,不过是想激起我内心的不甘与羞耻,因为只有我,黎家三小姐,才会如此思量。
对于你来说,被一个男人骑,和千万人骑,又有什么区别呢,或许后者会更令你满足吧。
但人不同,我会有廉耻与自尊,我是黎漓,岛主任命我也不是为了我的躯体,他看重我的是商贸方面的才能,就算我不修你的欢喜香火,岛主依旧会救我。
你说这些,正是因为渐渐地失去了价值,无法控制我。”
见黎漓越说越自信,越说越肯定,欢喜之影愈发疯癫,咆孝道:“有什么区别,李赫不过是把你当作一件工具,助他管理纸岛,根本不给你选择的余地。
既然如此,何不自己主宰命运,将他诱惑,图谋噩兆,真正脱离他们的掌控,单纯的靠你自己。”
黎漓轻轻动了动身子,抬起腿,几乎将脸贴在欢喜之影的面上:“世上有不被掌控的人吗?想要得到,又不想要付出;想要自由,却不想要承重。不过是黄粱美梦罢了。
我被依赖,我被重视,何尝不是黎漓的意义。
独心自妄,不过虚假的幻想,我能脱离你,岂不说明了我的价值?
你不懂人,更不懂我!”
说完,便迈步向前,穿越欢喜之影,直挺挺地跌落海岸。
随后沉入幽暗之海,漫无边际,双目一睁,已在祭台之上。
坐于莲台,纸躯咒文,金粉玉凋,头戴铜身欢喜冠,身披永乐袈裟,一副庄严肃穆表情。
但赤裸身躯被密密麻麻地咒文覆盖,私密之处被红布遮挡,隐隐传来铜环碰撞之音,让人想入非非,血脉膨胀。
粉红香雾如同敬献的香火,在背后徐徐飘起,欲隐欲现,玲珑身姿,简直魅惑天成。
不得不说,欢喜或许不懂人,但它懂男人。
一阵纸灰飘过,出现在她身旁的是如画。
她的眸子盯向对方,随后玉手直接翻起头上符咒,点在黎漓眉心之处,笑容微起:“不错,没有被诡异蛊惑,找回本心。
看来我这番建议没有浪费,你是个可塑之才。”
黎漓收起莲台,身上袈裟也变得清晰起来,化作一身白衣,堪堪遮住傲人部位,然而素意十足,更显魅惑。
她微微躬身,满是尊敬地说道:“妾身谢过姐姐大恩,从今往后,黎漓唯姐姐是从。”
如画没有理会她恭维的话,反倒是瞥了眼鼓起的衣衫,以及内里优美的弧度,随口道:“这就是欢喜咒娘么,的确让人欲罢不能。”
黎漓慌忙笑道:“哪有姐姐绝世容颜美艳,妾身只是继承了些许小手段,不值一提。”
如画倒是颇为满意:“不必事事小心谨慎,我也不是那善妒之人。
世间噩兆为祸,生灵涂炭,眼看天地大劫将至,灾难无限。
你我皆是可怜之人,生路坎坷,能走多远便走多远。若是有力,就尽可能发挥才能,不留遗憾。
纸岛,乃我们众人的家乡,抱团取火,行路不止。
希望你能如愿。”
如画轻轻拍了拍黎漓肩膀,为她将衣衫拉尽。
“去见见你的新手下,以及新的贸易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