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微微得到宫里的回复之后,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似乎他想要的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到手了,所以情难自抑
从接到旨意那一刻,陈微微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怎么看,都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轻快。
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就开始选拔随行弟子。
这段时间趁着其他大礼教都不在奉玉观那,陈微微也是极尽手段的拉拢人心。
不少弟子得了实惠好处,从最开始对陈微微不认可变为唯命是从。
当他们得知代观主要去冬泊传道,很大一部分人都格外感兴趣。
陈微微用了三天时间,选拔了三百名弟子,六位礼教神官,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他本想去臻元宫向天子请示,天子没让他进宫,派古秀今出宫来见他,给了八个字的勉励。
宣讲圣意,教化四方。
这八个字就是圣旨,陈微微虽然没能进宫却还是开心起来,稍有些不满意的情绪,也很快就消散于无形。
队伍离开歌陵城后就一路往北走,用了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到云州,稍作休整补充了给养之后,继续向北开拔。
进入冬泊之后,陈微微从沿途就开始宣讲上阳?宫道法,一路走来,引无数人随行听讲真意。
做这种事陈微微并不陌生,毕竟他在冬泊已经有了些根基,相对于上次从无到有的过程,这次他代表奉玉观而来就显得更为庄重。
冬泊人对上阳北宗并不陌生,现在许多冬泊百姓都信奉北宗教义。
陈微微知道自己在冬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没想到会受到如此热烈的追捧。
冬泊百姓夹道欢迎,已经许久没有等到宗主消息的北宗弟子更是欣喜若狂。
不少弟子更是跪在路边,朝着乘车经过的陈微微顶礼膜拜。
这般场面,让陈微微也更加膨胀起来。
他进入冬泊的时候,正是林叶带着绿琳和白鸟去钟秀山云上寺的时候。
他走了一个月后等来了如今在冬泊内最有地位的几个北宗礼教,此时林叶正带着一群收服来的马贼在娄樊横冲直撞一路向娄樊都城进发。
上阳北宗在陈微微回大玉之后,陷入了一种无序发展的情况之中。
然而这种无序却又造成了北宗规模疯狂的扩大,因为谁也不敢宣称自己是新的北宗宗主,所以每一名实力强大的礼教,都在冬泊划分出来一片属于自己的区域。
这些礼教之间和睦相处,只要不牵扯到利益纠纷,那大家就携手合作,同奉陈微微为宗主。
陈微微这一回来,各地的礼教都马不停蹄的赶来求见。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这些野生的礼教对自己身份地位并不自信。
但只要陈微微这个北宗宗主,且还是如今的奉玉观代观主发一句话,他们的身份地位立刻就能得到认可,而且是权威认可。
突然之间,陈微微都觉得自己竟然是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人物。
队伍到达草束城后,陈微微就宣布要在此地停留一个月的时间,他是想给那些礼教们赶来的时间,如此也能彰显他在冬泊的特殊地位。
在草束城,陈微微得到了他预期之外的敬畏,那些打着他旗号发展弟子的礼教,对他恭敬无比。
然后陈微微启程赶往仙唐城,他要去见见冬泊国君玉羽成匆。
在冬泊的形成安排的格外紧密,这让陈微微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那些赶来求见他的人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上位者,每个人都是一脸谄媚,每个人都是卑躬屈膝,这种
感觉让陈微微沉迷。
再见到玉羽成匆的时候,陈微微的态度也不似以往那样尊敬,而是以一种与冬泊国君平起平坐的姿态相见,这明显的变化玉羽成匆当然感觉的出来。
所以玉羽成匆心中对大将军林叶更为钦佩,至于为何会更为钦佩只有他与大将军二人知晓。
不过玉羽成匆对沉稳倒是极为配合,陈微微要求什么他就答应什么,诸如在冬泊都城仙唐建造上阳宫分座之类的事,玉羽成匆都是马上就点头应允。
以冬泊那微弱国力,想要建起来一座像模像样的分座也不大可能,所以在这一点上陈微微倒也不强求,他现在可不缺钱。
一声号召,那些巴不得赶快变成正经上阳宫门人身份的北宗弟子,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支持,况且冬泊那些野生的礼教神官现在可是赚的盆满钵满。
他们出钱出力,陈微微给他们认证身份,这是两利之事,所有人都开心。
也恰恰是因为要在冬泊国内建造第一座上阳宫分座,所以陈微微决定在冬泊多留一阵子。
而这,恰恰又在宁未末的推测之中。
大概两个多月后,消息传到了娄樊。
林叶正在叶府陪着太?上圣君喝茶闲聊,听到消息之后林叶和太上圣君两个人谁都没有一丁点的惊讶。
两个人甚至没有对这件事有任何兴趣,连交谈一番的兴趣都没有。
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陈微微跑到冬泊收拢旧部,创建上阳宫第一座分座,是情理之中预料之内。
“宗政显赫已经围城半月。”
谢拂为看向林叶语气平淡的问道:“你之前想出来的那计策,你觉得有几分可行?”
林叶摇头道:“宗政显赫不似宗政怜海那么单纯,想骗他不容易,不过须弥大人给我提了个醒,从这一点入手应该有些可能。”
原本须弥翩若的计划是,由他亲自出面去见宗政显赫,就说是叶先生在都城内并不受重用,甚至还深受迫害排挤。
所以叶先生想转投到宗政显赫门下,以此来试探一下宗政显赫的反应。
林叶的想法则是......何必自己人亲自去?
他找到了赫连望,将这个计划稍作更改后详细告知,赫连望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自己看不准的事马上就会上报,一点儿都不耽搁。
所以,计划很快就执行了下去。
负责去接触宗政显赫的人不再是林叶他们这边的人,而是......金澜寺。
理由是一样的。
金澜寺原本是宗政怜海最初的支持者,可是到了都城后,得到的待遇并非是宗政怜海许诺的那些,甚至还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
金澜寺迟迟没有得到护国神寺地位,金澜寺主持禅师也迟迟没有得到国师地位。
所以一怒之下,暗中和宗政显赫接触。
这个计划,娄樊皇后也觉得可行,无非就是试一试,纵然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如果金澜寺能与宗政显赫谈好条件,约定好了日子,假意打开城门来引宗政显赫入城,那这一仗必会极为惨烈。”
林叶道:“但宗政显赫不是个轻易就会相信别人的性子,所以此事成败如何没有个把握。”
谢拂为问他:“若是须弥亲去,你觉得成功的可能是比金澜寺出面要大还是小?”
林叶如实回答:“肯定要大。”
谢拂为:“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让须弥翩若去?”
林叶道:“一切都是为了人。”
谢拂为看向他。
林叶道:“一家之主所谋求的一切,付
出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家人,一国之主所谋求的一切,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过敏。”
“要想完成某件事,前提条件是可能牺牲家人,牺牲过敏,那这种计划就算再高明,于我来说也是下下之选。”
谢拂为笑了笑,虽然没有明确表态林叶这种选择在他看来是对是错,可这微微一笑之中,全都是对林叶的欣赏。
换做个外人可能理解不了,为什么太上圣君他老人家看林叶就那么顺眼。
当然,太上圣君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能成,娄樊元气大伤,就算先生不留下,就算宗政怜海突然变成了一代圣君,娄樊还是不可能在五年内恢复过来,哪怕......这件事不成,以娄樊南下一战的损失,再加上各部族的叛乱,五年内娄樊依然是一团乱麻。”
林叶看向太上圣君说道:“况且,我并不激进。”
这话说的,坐在旁边的宁海棠微微撇嘴,站在稍微远一些的聂无羁嘴撇的更高些。
就连老掌教都瞥了林叶一眼。
刚才提起上阳宫在冬泊建立分座的事,老掌教只是看了看那报信的人并未给出评价。
而太上圣君和林叶之所以一言?不发,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老掌教还在这呢。
无论如何,上阳宫都是老掌教的家,是老掌教付出了大半生心血的地方,聊这种话题,若当着老掌教的面肆无忌惮的聊,那确实显得过分了些。
“金澜寺的事倒也不必上心。”
太上圣君道:“我也知道你们都是什么心意,我答应你们就是,不管宗政显赫的叛军能不能攻入都城,事后我都会跟你们一起脱身。”
林叶:“口说无凭,您写下来。”
太上圣君哼了一声后说道:“难道我写下来就一定当真?”
林叶:“连写都不愿写,果然是谎话。”
太上圣君:“真话。”
老掌教坐在旁边一脸事不关己但偏要插嘴的来了一句:“发个毒誓吧,比如你撒谎你儿子生孩子没有屁......”
说到这停下来,大概是觉得当着一群年轻人还是该给太上圣君足够的面子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林叶觉得老掌教这句话不像是在针对太上圣君,他不确定,因为并没有证据。
太上圣君则瞪了老掌教一眼:“恶毒!”
老掌教道:“无欲则刚。”
太上圣君又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林叶:“别听他胡说八道。”
这句话一出口,老掌教眼神一亮,林叶则脸色茫然起来,心说刚才老掌教那果然是针对我?
太上圣君也不知道是一是口不择言,还是有意无意的就说了这么一句。
反正这一句话后也不纠缠,直接把话题拉回到了宗政显赫叛军围城的事上。
正聊着呢,下人来报,说是赫连将军求见,来的还挺急。
太上圣君派人将他请进来,一进门,赫连望就直接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显然是真的急,来之前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皇后和陛下商量了一下,关于请金澜寺去接触宗政显赫的事可行,但,金澜寺那边提出来一个条件。”
赫连望看向太上圣君:“金澜寺主持说......他可以派人去,甚至可以亲自去,但既然办法是叶先生想出来的,那叶先生这边至少也要派一个人跟随。”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略显为难,可他眼神里的意思却是......这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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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每一名步入考场的学子,都能达成所愿,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