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清香姑娘四个字就是夜离的底线了,为了小命,不提为好!
苏三媛一边感叹,一边朝前走。
“夜兄去哪里了?”苏三媛抬头就看到苏禾站在不远处,正打量着她,问话。苏三媛回头指着夜离消失的方向,感叹道:“刚刚夜离被气走了。”
苏禾挑眉,说道:“很少见他生气,发生了什么?”
苏三媛便将刚刚提到清香姑娘的事儿告诉了一遍。苏禾听了拧眉不语。想是应该知道一些夜离的事情。苏三媛问道:“听说前段时间,白衣教跟月楼的人打起来,是真的吗?”
苏禾沉声道:“未必真。可能背后有人在耍小花样。”
苏三媛一时就想起了白城安。似乎是从白城安当了黑教主过了没多久,白衣教跟月楼的人打起来的事才传出来……细想的话,确实也有这个可能,白城安究竟在策划着什么呢?
“前几日,你们看到白衣教的人,杀了一个当官的?”
苏禾的声音爽朗的声音响起,苏三媛才回过神,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的问题,说道:“是!前几日我跟翠香亲眼见到那群人杀了一个当官的。”
听完话,苏禾拧眉,沉思不语。
看样子要准备提步离开。苏三媛急步拦到前头,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禾抬眸看着苏三媛,许久才道:“这件事被人压下来了,皇上应该还不知道。”
苏三媛觉得不对劲。往日看苏禾脸上总挂着一抹笑容,今日嘴角虽然勾着笑容,眉头却一直皱着,应该是这件事非常严重。想到这件事会被压下来,苏三媛更觉得奇怪,难道朝廷上有人跟白衣教的人有瓜葛?如果是这么回事,白衣教的人为什么不让朝廷的人出手收拾那个当官的?
能压下来这件事的人,官职应该不低,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可以找几宗大案子栽赃那个当官的……突然,苏三媛意识到什么,猛地抓住苏禾的袖子,“大哥,难道白衣教的人,想在百姓之间制造谣言?”
苏禾沉默,定定的看着苏三媛,缓缓颌首,“这种可能性很大。”
放走苏禾,苏三媛静静待了好一会。思绪才逐渐清晰过来,白城安显然已经被扯进了一场更大的阴谋之中,那么赌局,应该会赌的更狠。怪不得……说下次见面,不会出手来救她了。
另一头。
远远瞧见锦绣铺子那边走来一抹熟悉的身影,翠香心头一紧,忙快步的跑了几步,待到接近步子又放缓了好几步。
眼前的男子停下,周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而威的震慑感。翠香垂低视线,低声说道:“沐祁公子,我有话要跟你说。”
朱祁镇对眼前这个姑娘冒冒失失的模样,多少有些许无奈。想到翠香并不是他身边的人,心头对她的责怪,淡却了几分。反倒是边上的锦衣卫千户梁贵护到身前,欲要训斥翠香一番。
朱祁镇摆摆手,“进来说。”
翠香低着头,跟着朱祁镇身后走进去。
“什么事?说吧。”态度淡漠的问道。
翠香咬咬牙,忍住心头的恐慌,将这连日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沐祁公子。从白衣教跟月楼打架,到陪着小姐外出看到一名当官的中年男子被杀等,简略大致的告诉了一遍。
朱祁镇越听,脸色越阴沉。
待翠香离开以后。朱祁镇转头问梁贵,“朕让你调查的事,都查清楚了吗?”
梁贵缩了缩脖子,回道:“前几日月楼跟白衣教打架的事,已经查过了,那两班人根本不是白衣教跟月楼的杀手,事发后,都已经自裁了。”
朱祁镇微眯眼眸,唇角勾起森森冷意的笑容。
梁贵跪到地上,斟酌了好一会,才说道:“皇上,郕王多待一日京城,孙太后他们那边就不会放过皇上,皇上何不如把郕王关押起来……”说着,梁贵又猛地磕了好几个头。生怕刚刚的那句郕王,会不慎惹到皇上。
朱祁镇叹道:“起来吧。朕自有安排。”
梁贵依言站起身,还没有放松心神,便听得皇上又问道:“那帮人跟谁联络的,难道没有查清楚吗?”
“回皇上,都是跟汪国公私下里见面的。不过,郕王妃这段时日常回到汪府,不知道背地里有没有替郕王办事。”
朱祁镇听了,陷入良久的沉默。
想起昨日郕王还向他告密汪国公与安和郡主私下见面,又将汪国公说的一些话转告给他。想起郕王恼怒的模样,甚至三番两次让遣送回藩地……朱祁镇淡漠道:“郕王留在京城还有用处,不急于这一时。”
“是。”梁贵不敢多言。
翠香出了锦绣铺子以后,站在街巷口,一直盯着那边的动静。久久未再见到沐祁公子出来的身影,心里头难掩的惆怅。
阁楼。白城安靠窗而坐,静静的看着底下的一举一动。从翠香进入锦绣铺子到出来以后,魂不守舍的模样,都一一的落在了白城安眼中。
琴音姑娘坐在边上,自从白城安跟苏姑娘闹翻以后,对人的态度更冷漠了。许久未见他这么长时间的看着一个人,琴音姑娘顺着视线看下去,只见一位模样普通的姑娘,站在卖古玩陶瓷的摊位前,一脸魂不守舍。
“那是什么人?”
“苏府的丫环。”
琴音姑娘皱眉,眼见着那姑娘消失在视线死角。琴音姑娘才问道:“真不打算管她了么?”
“你不想离开白衣教了?”白城安不答反问的看着琴音姑娘。
两人本就性子冷漠,一时间竟也不再说话了。
安静了好一会,才看见锦绣铺子里,朱祁镇等人离开。
白城安对角落的一人吩咐道:“派人去告诉汪国公,皇上已经起疑心了,另外暗地里要送给王公公的东西,一样也别落下。”
“是。”巴音领命,退了出去。
白城安略有些疲惫,闭上双目,沉沉道:“义母,她已经离开了么?”
“还在城外寻药草。”琴音姑娘面露哀伤,劝道:“凡是你多求义母几句,也不至于义母总拿你试药,何苦呢?”
白城安坐到琴桌前,指尖拂动,弹奏出一曲略显哀愁的旋律;原本紧锁的眉,因抒发了烦闷,恢复往日的冷漠。白城安冷笑道:“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