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
清香这几日慵懒,谢绝接应一些客人。
闺阁变得格外清净。
唯独眼前那个白衣男子,让她抚额,有些无奈。
清香道:“夜离,别在我眼前晃,很招人嫌,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夜离勾唇笑了,一双迷惑人心的漂亮桃花眼眨巴着,修长的手指拿过梳妆台上的梳子,“过来,我帮你梳理长发。”
清香冷哼,懒懒的倚在床榻上,修长的手指拉拢衣襟,将盖在身上的薄被往上身拉了一些,倚着床头,疲倦道:“我还困着呢。”
夜离拿起梳子,自己走到床沿边,将床上的清香连带着被子抱入怀中,“那你在我怀里睡,我替你梳发。”说着,夜离帮她理了理乌黑的长发,轻轻地梳理着。
清香慵懒的在他怀里笑出了声,“那得吧。难得也有你细心的时候。”
夜离仔细的梳理着。清香闭目半晌,问道:“夜离,若是哪一日我也能像寻常女子,做自己喜欢的事该多好。”
“想太美了。”夜离轻哧,“你难道忘了老十他怎么死的么?”
清香抿唇,沉默了半会,笑语道:“听说你那个命中灾星,把采花贼毒死了。”
“提她做什么?”夜离挑眉,冷笑道:“她要不是身后有人护着她,又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杀了采花贼?”
清香笑了两声,闭目不语。
本想借采花贼之手把苏三媛杀了,倒没有想到,居然给她跑了。
又是那个书生气的男子掺合的吧。
清香心中暗暗猜测着,冷笑了声,就感到有一抹柔软的唇覆盖上来,清香睁开眼,跟夜离四目相对,“老实点,我要睡觉呢。”
夜离笑了笑,离开她的唇,替她继续梳理着长发。
若有一日能归隐,他想牵着清香隐居终南山,过上寻常百姓的生活。
若真有那一日,就好了。
夜离的眼神飘渺,唇角噙着淡漠的笑容。
这几日虽然出不了苏府,但是对苏三媛来说反而是难得好事。每日晨起,拿着那本书便跑到庭院上,点燃一炷香放在边上计时,她就开始练蹲马步。
起初很多人都不理解,后来见多了,丫环婆子也都不爱谈论了,没意思。
苏允没什么事做,起来以后便搬了张玫瑰椅,坐着看苏三媛蹲马步,绣花在边上伺候着。景花、翠香在旁边打点着,偶尔上去帮忙擦拭一下热汗。
苏允无聊的打着哈欠,道:“姐姐,你练这个,难不成以后要学外面那些人,闯荡江湖吗?”
“锻炼身体,不觉得我最近越来越有精神了吗?”苏三媛道。前阵子蹲马步累的都没有精力吭声,现在还可以边说话边蹲马步。
这就很明显的变化了。
苏三媛也不等其他人发现,她自己已经在心中夸奖了自己一番。
“就姐姐歪理多。”苏允笑道。
苏三媛不理她,脚下站不稳跌倒了,她攀上一张椅子,吃力的站了起身,又继续保持着蹲马步的姿势。
那边的一炷香,一点点的烧尽。
“小姐,时间到了。”翠香嘀咕道。
景花走过去,接一条湿润毛巾递给小姐,道:“小姐,你先擦擦汗。”
苏允站起了身,双手交叉高举,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走过去,道:“姐姐,赶紧去换身衣裳,爹他也快下朝回来了。”
苏三媛点点头,返身进去屋里头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裙走了出来。自从苏常悦嫁出去以后,她们两姐妹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苏允每回都喜欢主动牵着苏三媛的手,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听几个路过的丫环讲,今日苏直没在书房,在大观园跟夫人、入画她们几人待在一起。
又绕了过去,走到大观园,看到里头有个丫环走了出来,便拉住了问。
那个丫环正巧是沉香。
“去哪呢?”景花喊她问道。
“夫人交代我出去忙点事。”沉香停下脚步,仔细的看着她们几人,才看到两位主子,便道:“大小姐、三小姐。”
苏允瞧见是沉香,母亲跟前最得宠的一个大丫环,便笑了笑,道:“爹也在里头吗?”
“老爷跟夫人几个都在里头。”沉香道。
说完便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去忙吧。”苏三媛出声说道。
闻声,沉香给两位主子施礼,便转身离开了。
进了大观园,几个丫环讲老爷几人在东厢房,几人便走了过去,有个丫环端着盘子出来,瞧见是两位主子,便给她们施礼。
“爹、母亲、元姨娘,入画姑娘。”
苏三媛跟苏允对几人都礼貌的称呼道,施了一礼。
苏直瞧了眼苏三媛跟苏允两姐妹,便回过头,手负在身后,对众人讲道:“重阳节那日,禾哥儿、思哥儿都会回来。到时候你们内宅有得忙了,可别做的马马虎虎的,令外头那些人笑话。”
“是,老爷,妾身到时候多去走走,问问我母亲她们,或是其他几位婶婶。”杨氏耐着性子,放低姿态脸上挂着笑说道。
元姨娘笑了,“好久没见着了禾儿了,也不知道在外头这些日子,有没有瘦了。”
听到苏禾,苏直这个当爹的也笑了笑。
这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孩子,老夫人再世时,曾想让苏禾寄名到渔慧名下,又因为各种琐事牵累,还没有办这个仪式。
苏直回过头,对杨氏讲,“以前母亲在世时,想将禾儿挂名到渔慧名下,仪式一直没办,等重阳节次日,我们带禾儿到祠堂去弄一下,也好了了母亲的一桩心事,让她无牵无挂的去。”
杨氏虽然心里头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点了点头答应。
“谢过老爷!”元姨娘怔鄂,反应过来激动不已,屈腿跪在地上想要给苏直磕头,被苏直很快的拉住了,“你这性子,一家人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客套。”苏直冷笑道,将元姨娘拉起来,便轻轻地松开了手。
杨氏心中恼得咬牙切齿。
原本只有思儿是苏府嫡子,如今半途再冒个嫡长子出来,那以后的家业还得拱手让出一半,想着杨氏都觉得心痛的难受。
“老爷。”入画吃痛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