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宁府大宅门里面的一场大火,消失的除却是两个已经被生活过去给掩埋的人外,这个中都国的京都城内,却是又可以就此多出了两个人来,如果说这是一种巧合的话,那宣瑜定然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她始终都明白,这个被就此隐藏了身份多年的宁毓雨,只怕是会跟自己一样,来个金蝉脱壳罢了,只是她依旧想不通,为什么宁毓雨会帮自己?
虽然这假死或者真死的身份让宣瑜已经提前做好了去应对的准备,但是在还没有付出行动之前,这个宁毓雨倒是已经给自己找到了一条退路,反而让宣瑜觉得自己可以有些松气一口了,如果这宁府里面的人对于自己的死亡毫无追踪下去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更好完成才对,毕竟她真的很忙啊。
这厢,宁毓雨在离开前准备的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而作为宁毓雨身边的暗位,楚雨也曾问过这相同的问题:“主上,您为什么要替这宣大小姐也准备如此一出呢?”
虽然宁毓雨对于宣瑜失踪的事情未曾追问太多,但是他早就知道这宣瑜已经离开了府中,且这人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只是他自己身上的问题也未曾解决个清楚完成,索性也无法去替宣瑜指点些什么,而如今唯一可以替她做的事情,便是将这一具“尸体”就此奉上了吧,这到底算是维护了自己和宣瑜这对虚假夫妻关系之中的唯一馈赠了吧。
无论是对待过去还是对待将来,这都是对于两人之间必须存在的关系解释了呢,也是让宁毓雨不得不如此计划下去的目标之一,随即只听这个连身份和面貌都是神秘传说的宁毓雨,亦或者是那个真正被人从死亡边缘里面一点点保护而又隐藏起来的当朝大皇子殿下——
说道:“算是我给她和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的吧,反正如果不这样做,也会更加的麻烦,索性就将这过去得一切都给就此斩断了才好,这才是我们真正的重新开始,往事如烟,从来都是无法回首面对的,也是无法轻易承认和揭开其中面纱的。”
宁毓雨在说这样一番话的时候,表情也是让人有些感叹和匪夷所思,其实这对于宁毓雨而言,他之所以会知道宣瑜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宣瑜了,也是因为宣瑜本人从未来找过他,仿佛这本身就是一场交易,而宁毓雨更是心知肚明。
再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起用这种方式来消耗自己人生的彻底失望了吧,无论是对于一个男人还是对于一个女人,从来都是不需要将自己的婚姻作为了赌注,甚至是将自己的一辈子都当成了一种无法摆脱掉的存在,归根结底,还是在他们彼此的内心深处,都不曾发现了对方的好,也不曾解决了对方需要面对的问题。
以前的人,和现在的人,都注定了要就这样彼此交错开来的去面对不同的道路纠结,也就此忘记了谁才是真正隐藏在背后,就此关注着对方一切的双眼,却又无法真正去帮助的暗影吧,就让这样一段关系,连同所有的存在都变得荡然无存了。
——
宫中,正在上演的是一幕幕选妃的画面,主位上面的皇后,看起来严肃至极,反而是一旁的贵妃和雅妃,明妃等人,还算是有些和颜悦色,虽说这后宫选妃等诸多事宜都是要听从了皇后的安排和主张,但是贵妃等人的话也是有着同等的分量而不可被忽略掉,尤其是已经被圣上郑重嘱托过的雅妃。
虽说,这雅妃已经不管后宫诸事多年了,但是既然这前有圣上的嘱咐下来,后有自己家族里面的人进宫入选,饶是这皇后娘娘早已表态了说明这一次的入选臣女们,都是要分配给各宫中做宫女,或者是被分配给两位殿下宫中等人的,然而这些娘娘们的心中,却是各自有个各自的分量和思绪罢了。
这厢,入宫的宁毓雪始终都是出挑的那个,一来是她的容貌的确是算得上是上乘姿色,二来这宁老爷子在朝中也为官多年,即便是不为了他自己以后的官途如何,就说这宁府里面的门楣,也需要这个进宫的宁毓雪来传承呢,索性这宁毓雪也是不负众望的身负着重要的责任,也就将这个宁府后院起火的事情给抛掷脑后了呢。
比起这宫中的热闹和非议而言,这翠羽阁内的人等,倒是安静的有些过分了呢,邢芳姑姑原本还以为这进宫入选的事情,会让这宣瑾心情不好之类的,却不想这位瑾贵人丝毫没有这样的自觉,反而更加舒服惬意的享受这平静生活了呢?
相对而言,这宣家的几个姐妹兄弟之中,这位二小姐的确是什么都不用操心的,上面有个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的姐姐,下面有个从小就被家中父母培养自立自强的弟弟,反而是她这个被夹在中间的女孩子,当成了最没有负担的那个了,于是呼——
对于宣瑾而言,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最是被运营的十分妥当且恰到了好处去,反正如今的她也的确是不需要做什么事情了呢,只需要按照这圣上的吩咐,时不时的去侍寝,亦或者是被贵妃娘娘叫去训话,再者就是去雅妃娘娘那里一同用膳之类的。
比起之前她在宫中浣衣局里面做的累人活计而言,可谓是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呢,这宣瑾当然是心下满足的很,哪里又会去无事生非呢,可这麻烦总是会自己上门的,不是么?
正当这宣瑾吃过了午膳,打算小憩好一会儿时候,却听这宫外传来了一声传报:“奴才给情贵人请安。”
只听这样一句后,邢芳姑姑这收拾茶具的动作也跟着一顿,其实这情贵人会来拜见宣瑾,邢芳姑姑是早已有所预料的,毕竟这之前情贵人和纯贵人一样,一起得罪了宣瑾,但是如今这纯贵人已经被圣上责罚去到了冷宫里面毫无出头之日,连同这皇后也跟着被冷落了数日。
而随着这后宫里面另一波事情的掀起,皇后娘娘那边的冷风也跟着停止了下来,情贵人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了,而这首先要来的自然是选今年这里,也好表达了自己之前的歉意和行为不端才好,不然这后面的日子可是没办法熬下去的喽。
只是这一点,邢芳姑姑心里明白,但这个宣瑾,却未必真正的明白啊。
“情贵人?”
这也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宣瑾倒是早已将这号人给忘记的差不多了,也对——
这情贵人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甚是被吓唬的连面也不敢闪现出来了,外加上她倒是会做事,自动在皇后娘娘面前请假告饶,说是自己之前也有错,希望可以就此闭门思过悔改一番,也算是在圣上那边留下了一个可以就此挽回的印象,也可以暂时就此避过了这样的风头。
但身为一个后宫里面,需要依靠着这圣上的宠幸才可以就此度日的女人而言,哪里是需要一辈子都这样无声无息下去呢,那岂不是要真正的老死宫中了。
且随着这情贵人的日渐失宠,连同这下面的奴才们也都是纷纷离去,除却了自己身边的贴身宫女外,在无人肯前来雪中送炭不说,甚至连捏着内务府里面的份例,也被就此克扣了不少去,哪里还能在这样下去呢,那岂不是不等着别人来将自己再踩一脚的去送死,也是要就此等死的结果吧。
于是,这情贵人在解禁后的第一天,便是打扮一身极其素雅的样子,态度十分谦卑的带着上等礼物前来给宣瑾拜见,按理说这情贵人的位份也是个贵人,但是这进门的礼节倒是为了彰显出自己的情谊,而对着宣瑾行礼问安道。
“妹妹见过瑾贵人,今日我才从之前的禁足中被解封了,所以这也第一时间来给姐姐赔情道歉,之前的事情都是异常和误会,还请姐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也请姐姐一定要原谅妹妹的鲁莽啊。”
这情贵人倒是早已做好了要豁出去一切的准备,然而这宣瑾却是真的不曾将过去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满目一愣,未曾接应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该应声些什么,反而让这个情贵人略显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道了。
好在还有邢芳姑姑跟着应景,就此扶起这情贵人,赶紧回话道:“贵人主子客气了,您跟我们家主子是同等身份,我们家主子进宫晚,应该您才是上位才对,还请贵人主子上座。”
话落,邢芳姑姑只好赶紧丢给宣瑾一抹眼神,这才让宣瑾了然几分的跟着补充道:“是啊,情贵人应该是姐姐才对,倒是我刚才有些犯愣了神,还请情贵人勿怪。”
宣瑾总算是在这邢芳姑姑的一番婉转下,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脸色和心态,话说——
宣瑾也不是不懂得这些宫中相处的道理和细节,只是这样的虚情假意,却并非是她心中所向往和喜欢的,譬如说她就喜欢时不时的去雅妃娘娘吃吃小点心,或者是品尝一顿新鲜花样的饭菜等等,即便是去了贵妃娘娘那里,也是做好了去听从训斥的准备的。
但那都是有理有据的事情,自己也清楚是什么位份上的人,就该做怎么样位份上面的事情,哪里是可以随便任性胡来的呢?
而至于其他的贵人也好,答应常在的等等,也都是对自己客客气气且已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去相交太过,也不就此牵扯,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所以在莫名的面对了这个情贵人的上门讨好后,宣瑾在这个第一时间下,到底是有些不适应呢。
然而,这哪里是自己不适应就可以不去做的道理呢,无论是面对着这宫中的贵人主子,还是自己周围侍奉的奴才下人们,宣瑾的心里都明白,他们这些看似都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会真正关心自己,在乎自己,也会跟随自己的,唯有一个邢芳姑姑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在这贵妃娘娘和邢芳姑姑两人的身上,都不曾掩饰着这邢芳姑姑是贵妃娘娘那边派来的眼线,但是宣瑾的心里,就是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笃定,相信这个邢芳姑姑是真的对自己好的,所以她也是万分的重视邢芳姑姑,甚至对邢芳姑姑的话言听计从。
“妹妹说笑了,其实我也不比妹妹你早多少日子,唉……这论起来,你我之间也是差不都的,都是我之前误会了你,还请你千万别跟我计较,这次来专门拜见你,也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小小的心意,还请你一定要收下啊。”
说着,情贵人就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将这礼物捧上,更是拉着宣瑾的手,将这宫中的闲话给说了一通,甚至连邢芳姑姑都有些无聊的犯困了之后,这情贵人才算是起身告辞。
待到情贵人离去,这宣瑾却是兀自低沉一声道:“这后宫里面的女人原来都是一样的无聊啊,同样的话题竟然可以被讨论这么久么,可见是真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任何的,才会这样的蹉跎了自己的光阴啊。”
宣瑾这话显然是一番自言自语,但是她仰头望着那一方蓝天的眼神下面,却是注定了要包含了全部的失望了,本身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顺利进行下去的吧,所以连同这结果也变得无所重要了。
“瑾贵人,这是情贵人送来的礼物,还请您过目。”
邢芳姑姑倒是不曾注意宣瑾刚才嘀咕了些什么,只是将这情贵人带来的东西一一拿出后,给宣瑾看道。
“这情贵人的出身倒也不低,虽说这些年的恩宠不多,但是这家中的底子还算是丰厚,不然这一出手,也不会如此的阔气了。”
即便是这身处高位的人,也会因为钱财的问题而感到了焦头烂额,那些不曾真正明白金钱道理的人们,怕是无法理会其中的真正用意了吧。
尤其是对于宣瑾这样的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