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其实孩儿之所以来找三姨娘,也是因为三姨娘对待自己院中的奴婢太过分了,甚至还有着打骂逼迫的架势,所以才想着来跟三姨娘讲讲道理的,还请父亲大人明鉴。”
宁毓雪刚才不提此事,此刻却是当着宁老爷子的面,专门提出这样的话题来,登时让这陶氏也跟着蒙圈一脸,她倒是想给自己解释个由头出来呢,可是已经被宁老爷子一脚踹在了地上的她,此刻哪里还有解释的机会呢,直接被宁老爷子冷声道。
“好你个下贱东西,不仅在外面败坏门风,还要在府中惹事,真是枉我平日里还算是对你信任有加,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人!”
宁老爷子这脾气一上来,也是谁都拦不住的,这会儿可是宁毓雪的好戏才刚刚上演呢,只见她兀自丢给了这身后始终装隐形的海棠一抹眼神后,这后面的人跟着上前,这才一脸盈盈落泪的姿态,跪倒在这宁老爷子的脚边,嘤嘤凄凄的说道。
“老爷,奴婢原本是这三姨娘院中的杂役奴婢,但是三姨娘屡屡欺辱奴婢,奴婢这才苦不堪言,却幸好被三小姐所救,如今奴婢不求别的,只求能够在这三小姐身边近身服饰,报答三小姐的再造之恩,还请老爷首肯。”
说着,海棠这梨花带雨的样子,状似不经意的抬头,正好对上这宁老爷子的目光,不得不说,这女人最柔弱的一面才是男的最需要,也是最想看见的一面,即便是大街上面的乞丐,也希望自己在女人的眼中是一个救世主般的形象出现呢,越是那种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也才越是值得被呵护守护起来的,反而是那种坚强的女人往往会被冷却。
正如当年的宁毓雨的母亲,苏氏的三小姐一样,明明是有着饱受痛苦的过去根源,也明明是有着自己无法说出来的无奈,但是那始终高冷的样子,也是让宁老爷子高攀不上的原因,但是男人啊,永远不要指望着这男人可以在原地安静的等待着女人得一颗冰冷的心被融化。
最后的结果还不是将曾经的一切都抛弃了,这大抵就是男人永远都会比女人更加的冷情残酷的原因吧,毕竟他们只会向前看,而不会回忆过去,同甘共苦的日子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任何一对一起走过的夫妻背后,都有着无法被复制和还原的真相,尤其是在这样的格局之内。
从古至今,连同李清照那样的才女也会被冷却对待,就连卓文君那样的历史闺秀,也会被司马相如的移情别恋而逼得不得不将一首佳作而流传千古,可是这样真的好么?
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面乐不思蜀的新欢,而自己却只能用才华来挽回丈夫的心意,呵呵?还真是好笑之极呢,如果是宣瑜的话,只怕是要直接扇两巴掌上去就此两不相见了呢。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对于那些已经有了裂痕,且对方已经出轨的人进行无限的原谅,出轨一次和出轨一万次之间真的有什么区别么,一个人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和念头,甚至已经这样做了,那么最终的后果便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即便是到了最后不得已的情况下,你才会发现这样的事情注定从一开始就是如此的结局,只是当初的自己未曾看透而已。
原本,在这个世上,夫妻是共同的,也是一个令人可以向往的结合,感受着这个世上有一个可以照顾你,理解你,安慰你,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无条件的给于你一切的力量,仅此而已的感情足以让我们这些凡人们去追求了,但为什么从这个世上开始有人类出现后,这样的背叛也跟着不断的上演呢,我们从过去和未来的不少经历里面得到的永远都是哀伤。
于是,渐渐地,我们失去了对于这样真挚爱情的信任,也看透这个世上所谓的爱情都是骗小孩子的童话故事,我们总是不断的想要追求这些皮囊下面的真正人心,可是当我们看透了之后,却又是被恐吓住的无限退缩,我们无法忍受的那些事情,最终还是会成为了我们渐行渐远,就此分裂和隔阂之间的偌大距离。
无论是怎样的位面和环境,也无论是怎样的故事,甚至都分不清怎样的开始和结局,其实我们在这个不同的位面里面走一遭之后,都是为了清醒的认识了一下自己,也重新的给自己的命运进行了安排,要知道,生活真的就是关于自己的,甚至于你身边的任何人都无关。
不管是父母,还是将来会遇见的爱人,以及未来的孩子,其实大家都是一个个体,或者是正在成长的个体,我们从一开始的懵懂无知,到了最后要完全的掌控自己的生活和命运的方向,的确是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甚至是一段按部就班的生活历程。
只是每个人在这样的过程里面,所体验出来的感觉,以及所达到的某些认知而就此不同而已,有的人会很早的明白一些道理,尽管这些道理是书本和身边人都无法告诉你的,而有的人则是在温暖的环境下面待的太久,没有饿过肚子的人生,都称不上是一个真正的人生了。
没有经历过苦难的成年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学会了去面对生活里面的种种现象,你确定自己已经可以为自己的生活承担起了一定的责任么,你确定你已经有了养活一整家人的能力了么,还是你真的以为自己想清楚了在这些爱情和婚姻里面必须要面对的灵魂问题。
不——
其实你并没有,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这样的经历和思绪,也没有这样伟大的情怀,我们都是在经历了不同的道理之后,才会在某个瞬间里面大彻大悟一番,但是这个瞬间之后呢,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命运的轨迹也是抹不去的,只是我们的心却是变了。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爱的人会渐渐的不爱了,为什么以前在一起的人,最终会分手,为什么这个世上会有始乱终弃,会有不同的分别理由?
到底是什么才导致了我们在这些不同故事的结尾处,有着相同的结局去面对呢,到底是我们内心里面所需要接受的一切太过分了,还是我们始终无法融入在这样的格局里面,却误将自己当成了另外的个体?
兴许,我们只是将“不合适”的借口当成了一种习惯,就像是所有的东西,无论是食物还是药物,都需要标注上一个保质期的时间和一个生产期的年号,也正如我们每个人出生的日期,以及死亡的期限一样,只是不仅仅是在生命的问题上面如此,就连感情上面也是如此。
很久没有去见到的亲人,在见面后的第一天会感动的落泪,但是每天都会见到的人却是互相嫌弃的甚至想要就此不再相见。
可为什么在长远距离下面的分别也一样会就此铲断了全部的思念,兴许是我们爱的不够深刻,也兴许是我们只是生活在想象之中,毕竟现实生活已经如此的无聊和残忍了,如果我们连想象和自欺欺人的权利也要被剥夺的话,那我们是要该如何的凄惨面对现实的真相,才算是对得起这样的生活呢?
尤其是那些所谓的一见钟情一样,其实就好像是一针见血的道理,有着无法被抛弃的结果和念头,也有着需要被放弃的想法和憧憬,到底是什么才让我们在这样的生活里面看清楚了这样的结局,那么唯一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紧紧地守护起来,做一个自私的人吧。
“你先起来吧。”
这互相对视的时间或长或短,也或许让宁毓雪在心中思索了很多,但这也绝对是她在进宫前必须学会的一门重要课程,比起任何事情而言,感情上面的付出和索取,都是成了一笔无法看得清楚的账目,也是一把只需要从自己内心里面来奢求的全部。
海棠没想到这传闻中的宁老爷子竟然可以如此温和的跟自己一个下等的奴婢说话,这一颗少女心也就是砰砰乱跳了起来,这是一段怎样的感情,兴许是说不清楚的,但是这样的算及时却是已经开始上演了。
“老爷!这奴婢是妾身身边的丫头,原本就是笨手笨脚的不懂事,怎么这三小姐说要走就带走了呢,难道这晚辈还可以就此欺负到我一个长辈的头上,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府中应该发生的么?”
陶氏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想当年她是怎样从姚氏那种苛刻的主子身边就此爬上位的,眼下不也是同样翻版般的正在上演么,那些都是她当年用剩下的手段,怎么可以就此逃得过她的眼中,更是趁着此刻功夫一脸变换的起身,冷斥道,也丝毫不想丢掉这最后的机会。
“老爷……您根本就是误会妾身了,妾身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妾身——”
“够了!我叫你给我闭嘴!”
啧啧,眼见着这男人变心都不需要任何的借口和理由,甚至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可以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就此抹平了,不过是人心换人心的结局里面,还会分出一个怎样的胜负么?对于这一点上面,宁毓雪当然是有了充分的准备,早就知道这个陶氏不会就此轻易的放过海棠,随即只听她接着说道。
“父亲大人,我想三姨娘可能是误会了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海棠带走了呢,我只是觉得这海棠在三姨娘这里饱受了璀璨和屈辱,而我们宁府可是大户人家,更是门风做派都郎朗君子的正经人,怎么能随便的打骂下人们呢?
而既然三姨娘你也不喜欢这海棠,也总觉得海棠做事情不符合心意,那索性就将海棠放在父亲大人身边好了,反正三姨娘你也不同意让海棠在我身边当差事么?”
陶氏被这话说的一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才的反驳竟然带来了这样更坏的结果,明明自己已经从这宁老爷子的眼中看出来了男人对于海棠这种娇滴滴的少女有了几分的动心情怀,那要是真的让海棠跟在宁老爷子的身边,只怕是自己的下场还不如眼下的姚氏呢。
好歹姚氏还有一儿一女给自己撑腰,而自己这样一个被人遗忘的小妾又算是什么?这一点,只怕是再没有人可以比陶氏更加清楚的了,随即——
陶氏只好拿出最后的功夫来恳求着宁老爷子,一脸哀求道:“老爷,妾身真的没有败坏宁府的名声啊,这些都是别人陷害的,您不可以随便的听从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妾身的罪名啊?老爷您是最明白事理的了,还请老爷开恩!”
三姨娘再也顾不上跟宁毓雪拌嘴了,只有一个劲儿的将自己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宁老爷子的身上,然而此刻的宁毓雪则是直接吩咐道。
“海棠啊,既然这三姨娘容不下你,而我也不好直接抢走了长辈身边的人,那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服侍在父亲大人的身边啊,我知道你也算是个琴棋书画都略同一二的女子,那以后这书房里面的事情你也是可以做的了?我虽然不算是你的正经主子,但是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也是会替父亲大人好好调教你的,你可明白了?”
宁毓雪这一番话,登时将这海棠的位置给再次确定了,虽然这宁老爷子的心里也是如此想到的,且早已暗暗动心,然而他无法舔着一张老脸明说,倒是已经让宁毓雪如此甚合自己心仪的说了出来,自然是要跟着同意的。
“行了,此事就这样了,陶氏品行不端,在院中禁足三月。”
宁老爷好一句吩咐,这才带着管家就此离开,而那海棠则是看了一眼宁毓雪后,默不作声的被管家一同请走离开了。
这下,这安静的院落里面,倒是只剩下了两个演戏的人呢,哦不对——
应该说,剩下了两个斗戏的女人才是。
“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