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瑜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被封为皇后的事情,当然了——
从某种程度上看,宣瑜也压根不需要去在乎别人的想法,只是当她看见修斯年之后,才觉得,自己兴许也是会在乎一些的吧?
“修大人觉得,本宫会真的成为这舒国的皇后么?”
不知道宣瑜这样的问题到底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被问出的,可是甚至为难了这个无辜的修斯年啊,然而无论修斯年怎样回答,都仿佛被笼罩上了一层其他的深意,将这样的问题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
修斯年沉声一顿,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下官以为,公主从来都不是在乎别人看法的人,而且公主也不需要这样去委曲求全的讨好别人的心事,别人与公主无关,公主……”
如果修斯年想说,宣瑜也与别人无关的话,那还真是成为了违心的话,直到他自己顿住了后面的话头,临时改变道:“公主怎样都好。”
也许宣瑜是无法了解这样问话中的种种含义了,当然她也不需要去理解,很多种感情下,都未必是需要对方回应些什么的,这个世上总是会有一些无法言语出来的感情,也最终会成为了某种被构成体系下面的最终方向,在那些被需要就此放逐的世界观内,我们最终存在的事情和最后被决定下来的做法,都只是关乎于我们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概念了而已。
再没有了其他方面下的思考之后,我们内心深处的真正决定只会影响了我们自己的人生选择和方向,没有谁是可以就此真正的去解释清楚的,正如此刻的修斯年对于宣瑜的感情一样,那本身就是一种比男女关系更加超乎了某种认识和程度上面的追求,本身就是无法用简单的言语和行为来就此接受的一切。
当偌大的心瑜殿就此彻底安静下来的了之后,宣瑜才从修斯年刚才的那一番言论中感受到了自己真正存在的意义,就像是修斯年说得一样,别人的种种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也没必要去在乎那样的言论,因为他们始终是不会了解自己内心的全部,就算是舒载筠也好,舒载策也好,都是一样的结果,那既然如此无需改变和在乎什么,那索性就如此这般的顺其自然好了,反正这都是最后要承担的结果了,不是么?
既然宣瑜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反对的意见,而整件事情在舒载筠的高调催促之中,后宫里面的内务府以及这前朝上面的礼部将这样的封后事件搞得如此快速,竟然在这匆忙的准备之中,已经将这样重大的事情搬上了舞台。
宣瑜明知道自己是这个舞台上的关注者,但是她也明白,从此以后自己更是那个众矢之的了,尽管舒载筠会说着最柔情蜜意的话,甚至也会更好的对待自己,但是这些都并非是她想要的,无论别人会怎么说她是虚情假意或者是矫揉造作,但是这样的内心世界却是无法改变的了,此刻的宣瑜倒是真正的有些理解了当年的皇后——
那个在自己失去了一切之后连同自己命运也就此成为了别人手中握住的把柄,最终也就此成为了这后宫里面的一屡冤魂,所以当宣瑜看着这条通往了前面殿堂的道路之后,才会真正的觉得,这本身就是一场无形之中的战争了,那些看似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一切,都不过是昔日要跟自己对抗的一切罢了,其实这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是谁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又是谁就此成为了这个前进道路上的并肩者,其实都不过是一场无形之中的枷锁了,在这样耀眼的时刻,看似圆满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刚刚开始的修行而已,或者是一场无声的战斗!
倘若这样的战斗失去了观察的人和参与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可惜,于是当宣瑜被舒载筠亲自搀扶着落座在了这龙椅的旁边,那个象征着后宫最高权威的位置上,已经就此刻下了宣瑜的名字,也就此将彼此两人的命运终于完整的切合在了一起。
但是随着这一切的结束,另一场故事也才跟着刚刚开始,那些还在远处不曾真正体会这其中一切的人们,到底是怎样经历着最后的不同?
——
“你说什么?失踪了?”
当辰嘉树一路赶到了这西北边境后,才听见这轻砚告罪道。
“主上一直在暗中追寻着长公主的脚步,可是随后却断了联系爱,之后属下们也无法跟主上取得联系了,倘若不是这两军还在对战之中,属下早就丢下这里的一切去寻找主上了!”
比起辰嘉树的种种吃惊,轻砚表现出来的则是更多的心痛,他可是就此丢下了自己的主人啊,怎么能不担心而后又着急万分呢,眼下看着这辰嘉树总算是肯代表了朝堂上的人来询问,自己的心里也暗暗的有了几分的注意。
入夜,轻砚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偷偷的从这边关的地方离开,一路按照之前舒载策留下来的一些线索寻找了过去,无论怎样,至少也要将舒载策的下落寻找出来才好,不然那国都里面的长公主更加是要成了当今的皇后了!
然而,早在半月之前,舒载策就在跟凌九会面之后的当晚,两人却是双双遭遇到了一阵不明黑衣人身份的伏击!
按理说,舒载策也好,这凌九也罢,都不是什么可以随意被伏击的人,然而这对方在人数和实力上都超乎了他们本身,竟然一时间将两人双双拿下不说,还让两人都中了毒!
这一次,可不是上次那样的陷害游戏了额,竟然是来真的!
“滴答——滴答。”
舒载策记得自己是在一阵水滴声中醒来的,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伏击的,只记得脑中的最后一幕就是躺在地上看着头顶上的夜空,想着自己要怎么回去去寻找宣瑜。
然而当他再次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个洞穴里面?
哦不——应该说是躺在一个被困住的洞穴起来,怎么看都像是一种牢笼或者是监狱。
“咳咳咳……你总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当这监狱的另一个角落里面赫然响起另外一道声音后,舒载策才后知后觉的望去,不由得哑着嗓音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那些是什么人?”
舒载策这一醒来就是一连串的问题丢下,直接问的凌九有些无奈拧眉,却是靠在身后的墙壁上面满目无力气的摇头道。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总之我记得咱们应该是已经被抓来了两三天了,可是却没见着一个人,也没有人来送水或者食物,估计是要将咱们给饿死了吧。”
凌九这没好气的解释一声,还不如闭嘴不言呢,倒是听得舒载策更加皱眉不已了。
然而眼下也不是吵架的时候,舒载策只好保存着这自己最后的体力,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在这牢笼里面找到一些出口,却听凌九接着说道——
“你不用浪费力气了,在你没醒来之前,我已经将这里找个遍,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可以砸开的地方,外加上我们都中毒了,无法利用身体里面的内力,只能靠着这已经被流失了许久的体力,是根本无法砸开这里的,看来我们还是等着那些抓我们的人来谈判了!
既然对方没有让我们在第一时间死亡,那说明他们还要留着我们有用处,这便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总之你听我说,无论这对方提出什么要求来,你暂时先答应着,也好留下一条小命,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在想办法也不迟。”
舒载策这刚才还以为这凌九是什么都不知道呢,然而在听见他这样一番话后,顿时有些不明白的蹙眉道:“你怎么说的好像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一样?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眼下这种情况,难道不该是坦诚相见的时候么,这个凌九竟然还要跟自己玩心眼不成,只见这舒载策在想着这番话后连脸色都大变了不少的样子,凌九只好撇撇嘴的无奈道。
“我也是猜测的而已,哪里就是真的要欺瞒你什么,不过是好心给你提个醒,你要是听不进去就算了,反正这里都是一些粗鲁的野蛮人,你自己还是小心点吧,哼。”
凌九对舒载策这质问的口气弄得更是不爽,索性哼声一句的不再言语了,然而舒载策倒是从这样的话中渐渐分析出个一二来。
“野蛮人?”
话说,在这一片异世大陆上面,虽然舒国看似是一统了起来,但是周围总是会冒出一些小的领域和小的的国度来,这些小型的民族都有着自己的处事方式,他们总是会时不时的打劫一些周边来往的人们,或者进行抢劫等等——
对于这样的事情,舒载策之前也是听说过一些的,而今却是真正的遭遇其中,才觉得有些心下大骇起来,好一阵翻江倒海的琢磨着。
可就在这时,洞穴外面总算是传来了一些动静,惊得里面的舒载策和凌九立刻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希望,这才静静的等待着来者。
“开门!”
只听外面是一道女声响起,接着这洞穴外面的一扇铁门被打开来,只见是一个看似年龄不大的女人,冲着里面的舒载策和凌九扬声道。
“主上要见你们,跟我来吧。”
话落,舒载策跟凌九扶着这身后的墙壁起身,话说这药性倒是挺厉害的呃,竟然将他们两人的内力完全封闭住,此刻连走路都是一摇一摆的,更别提是其他了。
“拜见主上。”
舒载策跟凌九跟在这女人身后,左右两侧都是穿着铠甲的蒙面黑衣人,而他跟凌九更加像是被困在这里的囚犯了。
直到这前面的女人高呼一声后,舒载策才看的清楚这凉亭里面被围着的人,竟然是个极其年轻的少年。
看似也不超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满目的邪魅之色却是让人无法揣摩其中的深意。
“怎么这般就带上来了?也不收拾收拾?”
一道铃铛作响的声线就此落地,少年清脆的嗓音让人有些炫目的同时,竟然也觉得十分的好听。
舒载策心下更是狐疑万分,不由得跟身边的凌九对视一眼,两人这样的举动却是就此落在了上位者的眼中,颇为显得有几分冷笑和傲娇。
“你们两人已经在本公子的掌握之中了,就不要想着其他逃走的法子,好好的留在这里替本公子出力才是正经。来人啊!”
一语高呼就此落地,周围的几个侍女纷纷上前,将舒载策和凌九双双带走,可是两人却是前往这不同的方向。
舒载策不知道凌九那边是什么情况,但是自己这边却被带入了一个小型的温泉池水里面,只听身边的侍女低沉道。
“还请这位公子沐浴。”
话落,周围的一套纯白色锦缎被放下后,这侍女还端上来了一些饭菜食物等等,看的舒载策都顾不上形象了,当先抓着其中的水壶大口喝了起来,要知道他的嗓子早就是冒火了!
待到他狼吞虎咽的摸了摸嘴角,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着实脏的不成样子,也难怪那个少年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此刻这吃饱肚子后才注意起身上的衣服来,也让舒载策自然的在这温泉中沐浴着,然而?
等到他真正的浸泡在了这温泉之中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力气更加被抽走了几分似的,仿佛连刚才吃饱饭后的片刻力气也没有了?
“怎么回事?”
舒载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奇怪的情况,喃喃自语一声后,却不想这身后传来了一道清脆无比的声线。
“这当然是为了给你门内准备的了,这里可是不允许任何人用武的哦。”
舒载策闻声大惊,转头望去的视线里,却是看见刚才那主位上的少年一点点的走进自己,同时还径直往水边走来,竟是要跟自己同时下水么?那凌九是不是也被这水里的迷雾给中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