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年的话给了宣瑜一种莫名的动力,毕竟这样的考虑才是最正确的吧,自己的确是需要保存实力等着舒载策再次回来,而宣瑜也相信,舒载策一定会完好无缺的回来的,她可以真正的在这里等着他呢!
“嗯……你说对!”
待到宣瑜如此恳切的承认了修斯年这番话的正确后,反而是修斯年自己倒是被宣瑜这般好说话的决定给听得有些发懵了,兴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第一次劝说住宣瑜的人吧?
然而有些事情本身就是不能够用理智这样的词汇来形容的嘛,那些总是需要我们去理解的事情才是真正有着不同意义和方向的选择,我们也总是会在不同的方向点上跟不同的人进行沟通后才会明白这其中的真正涵义是什么。
也许折磨自己永远都不会最好的办法,与人斗才是其乐无穷的嘛,于是在宣瑜决定就此安心等待舒载策回来的无聊时间里面,这些后宫中的女人们无疑将会就此成为宣瑜打猎的猎物们,就宣瑜本身而言,兴许这样的后宫游戏是一种打法时间的娱乐,但是只要能就此给舒载筠带来更多的麻烦也是可以的。
就在荃芳姑姑等人在这偌大的心瑜殿内一直跪着不得起身后,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舒载筠的耳中,难为他如此忙碌的时候还能来关心一下宣瑜这闹脾气的心思,也真是够呛得了,不过嘛——
“哟呵?这是谁下的帖子的啊,竟然将圣上你也给请来了么?”
待到宣瑜从修斯年那里吃饱喝足而又优哉游哉的返回心瑜殿后,一点也不意外的看着舒载筠就在这主位上等着自己呢,那样子简直都要赶得上三堂会审了,而宣瑜也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脾气,直接说道。
“难道圣上是觉得我不应该出门转一转么?还是我出门一趟也影响了圣上你此刻的心情和英明神武的决断了?竟然要摆出这样的架势来,如果还觉得这一般的阵仗不够的话,倒是可以将这静贵人给招来,谁叫她家中的父亲是大理寺卿呢,兴许是懂得一些审问人的过程吧,我们就此可能和娱乐一番了,如何呢?”
舒载筠在这里已经安静的等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看见宣瑜这般出现的身影,而要知道这整个后宫更是被舒载筠的命令而闹的人仰马翻呢。
抛开这些不说,舒载筠只觉得宣瑜此刻的心情与之前的竟然大为不同起来,且不管之前如何,眼下的她倒是还有几分心情肯来跟自己做对,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已经想通了些什么,总比这般折磨着自己的要好吧。
末了,舒载筠在心中兀自一叹,这才招手让身边的人起身退下,也任由外面的小太监们去各宫接着传报,说是长公主已经回来云云的话。
这厢,舒载筠亲自起身,一步步的往宣瑜面前走来,宣瑜看着他这张沉着的面色,知道自己这一次兴许的闹腾的动静有些大了,这人该不会是要……
宣瑜心下原本还有些胆怯呢,可是一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害怕他,反正要是论起出手的话,这皇宫之中怕是只有禁卫军才能挡得住自己的架势吧?
于是,宣瑜反而更加抬着脖子不肯服输的直接对应上舒载筠的目光,更是挑着眉等着这人会跟自己说些什么出来——
“呃?”
蓦地,宣瑜只觉得自己的下颌上传来一阵疼痛,骤然被舒载筠两根手指捏住不放的靠近他的眼前,四目相对的视线中好将彼此的一切都照影的十分清楚,也让宣瑜此刻才不由得咽咽口水,抬手抵在舒载筠的肩膀上反抗道。
“浑蛋!你放开我!”
呃?敢情这世上敢这般直言不讳的骂着帝王的人,只怕是只有宣瑜一个人了吧,反正宣瑜也已经受够了跟舒载筠虚与委蛇的面孔,索性放开了手脚任意闹腾去了。
“你去哪了?到底知不知道整个皇宫都会因为你要给翻个底朝天了!”
舒载筠虽然对宣瑜这般喜欢跟自己对着干的行为没有什么本意要去指责,但是却更加担心她的安全,毕竟即便是在这个皇宫之中,在这个自己完全可以被掌握住的环境下面,舒载筠也不敢全然保证住宣瑜的安全,而他的心里更是不知何时有了这样无法被放下的想法和念头,甚至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才显得格外的突出。
就好像是辰嘉树说得那样,他已经深深的将自己陷入在了这样的迷局里面而无法自拔了,那也是他们都无法就此放手的观念,最终也成了一个无法回头的选择,尽管舒载筠自己也明白宣瑜对自己的感情除了讨厌之外就是憎恨了,但是即便要始终相互讨厌下去,他也要牢牢的就此抓住宣瑜的手腕不肯罢手,就好像之前他们在经历生死的事情上一样。
那是始终都无法纠缠清楚的了!
“你管我呢!”
宣瑜也是先被舒载筠这恶狠狠问话的气势给吓住了,紧跟着就是拍掉舒载筠的手掌,这才退后两步的揉着自己的脸颊和下巴,赫然赌气的说道。
“我一个人不想再这里面闭门不行么,我想出去走走不行么?什么时候我已经被你限制人身自由了!”
宣瑜一口气不耐烦的吼着,更是白了一眼舒载筠那沉着的面容,恨不得上去扇了两巴掌方在解气似得,然而——
比起宣瑜的恼火生气,舒载筠竟然格外的叹口长气,这才上前好声好气的哄道。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一个人在这宫里面走来走去的,万一……万一迷路了怎么办?你也知道自己的方向感一向都不怎么样的,如果你下次想出去走走的话,只要带上奴才们,我绝对不会不同意的,嗯?”
宣瑜差点被舒载筠这忽而温柔的口气给恶寒一般,很是忍着身上的鸡皮疙瘩,这才扭头对上他的目光,却是好一阵皱眉费解,然而宣瑜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就兀自往内殿走去,却又被舒载筠拦住。
“又怎么了?我走了一圈累了,要休息!”
毕竟宣瑜在修斯年那里已经吃饱喝足了,此刻正好是需要大睡一觉完全补充好自己体力的时候呢,哪里是要被舒载筠这般三番五次的打断道。
话落,舒载筠这对上宣瑜不耐烦的眸光很是被刺痛了一般,这才无声的放手,目送着宣瑜离开的背影,此刻的舒载筠的确是有些懊悔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对宣瑜好一些呢,或者稍微建立一些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好,就像是舒载策那样一般?
然而,他一想到这样的念头却又快速的否定了,他是一个帝王,是舒国的象征,怎么会有那样想要放弃一切的念头呢,这是绝对不该存在的啊。
末了,舒载筠再次对荃芳姑姑等人吩咐了一番后,才匆忙的离开,却是表示到了晚间后,会尽量来这里跟宣瑜一起共进晚膳,至少自己肯看着她吃饭才好,免得她这般折磨自己。
待到舒载筠离开心瑜殿后,却是问着身边的丹参公公道:“之前在后宫搜寻的时候可是有什么别的发现么?”
舒载筠借着宣瑜失踪的消息正好在后宫里面举行了大量的检查,虽然明面上是为了寻找宣瑜的下落,但是也借着这样的机会好好的对后宫的各种情况了然一番了。
却不想丹参公公还真的是有些事情要就此回禀道:“启禀圣上,这后宫里面的几位娘娘各处的确是有些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不过奴才已经按照圣上的吩咐,不曾去打扰了,只是要各处搜寻的人等一一记录了下来,还请圣上明鉴。”
“嗯,此事办得好,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舒载筠伸手接过丹参公公递上来的纸张低垂目光的快速掠过,上面虽然都是一些书信或者并非是内府和礼部分发下去的东西,但也格外的说明了这些问题的所在,看来这些女人还真是跟家中的人来往联系频繁呢,那么这宫中的消息也一定会就此流传了出去吧。
作为一个真正的上位者和一个真正有智谋的人,并不一定要将这些眼线给一个一个的拔出掉了,反而是要利用这些眼线将自己想要给对方传出去的错误信息就此流传出去,试图混淆了对方的思绪,这才是真正的幕后高手。
“圣上,如今这辰大人已经出宫办事,您看您身边以及这乾筠宫内外的防守是否要增强一些呢?”
丹参公公也是担心舒载筠的安危,甚是忠心的提议一句,然而舒载筠却是摆摆手道。
“不必!越是这样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烦,一切照旧就好,用不着担心什么。”
其实舒载筠心中早已有了权谋,尽管连宣瑜也觉得舒载筠的武功并不怎么样,但是事实上却是从未有人看见他出手过。
兴许这藏拙也是重要的帝王心术之一吧,更何况是舒载筠可以一边体会着自己对宣瑜的种种关心,一边借着用这样的关心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别说是这样的消息要是让宣瑜知道了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触,就是连一旁的丹参公公也不得不缩进了脖子呢。
天底下只怕是谁也不敢跟舒载筠斗心眼了吧?
这厢——
因为宣瑜失踪的事情而就此彻查了整个后宫,也固然是给了各宫中的娘娘主子们带来许多的不便,之前这侍卫们纷纷闯进淑妃宫中的时候,还听见了这淑妃的破口大骂呢,然而她一听见这传旨的人说是因为长公主失踪而被圣上下令彻查的消息后,立刻换了一张脸的开始相迎起来,还主动跟着侍卫们进进出出的寻找什么,试图要在舒载筠那边留下一个好印象来?
至于其它几个贵人们自然是敢怒不敢言的,唯有长信这个心嫔安静的十分过分,也任由侍卫们将自己宫中的东西翻腾来翻腾去,丝毫没有半句所言。
待到静贵人跟惠贵人两人一处抱怨的时候,就连往日里有些自恃清高的可贵人也难得埋怨一声道……
“这长公主还真是够金贵的,怎么在这宫里面待着好好的也能失踪了呢?再者说了,这公主也不会藏在了我们这些宫殿之中吧,怎么好端端的就来我们这里搜查人呢?”
因为静贵人跟惠贵人还有可贵人三人的身份等级相同,索性三人居住的轩阁也是相近的,比起淑妃的钟萃宫和心嫔的撷芳殿,都有着一些距离。
索性这三人时常凑在一起说说话也是有的,如今这被翻腾的十分乱糟糟的宫殿还被下人们一起收拾着,三个贵人倒是都齐齐在这凉亭里面坐着聊天了起来。
“说来也是,这长公主怎么会失踪呢?”
静贵人也跟着疑惑不解一声,然而唯有惠贵人似笑非笑的说道。
“比起这长公主为何会失踪,我倒是觉得咱们这圣上的反应有些让人费解吃惊了呢,想想这长公主再怎么失踪也是出不去宫门口的,怎么圣上就如此心急了呢?
倒是也不见圣上担心那前方的仗打得如何,却是这般在乎长公主的安危,难道是这长公主跟西北王的婚约还不曾取消,还需要公主接着去和亲不成?”
惠贵人说着此话的时候,显得十分的笃定,甚至还不由得观察了一下对面可贵人和静贵人两人的脸色,只见对方两人也是一副有所思的样子,这才在心里满意了一把。
如今这宫中的几人除了淑妃是个咋咋呼呼不懂什么权谋的性子,剩下的几个女人都是藏拙藏得厉害呢,尤其是那个心嫔,这才是惠贵人心中的大忌吧。
“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圣上紧张紧张公主的去处也是应该的,毕竟之前宫中还发生了劫持的事件,可是吓死人了呢,如今圣上要彻查后宫怕的也是有什么不安全的东西存在吧。”
半晌后,可贵人才出声补充一句,像是对刚才的话题做了一个结束语,随即三人也不再多谈其它的了,但是这话中要传达的意思已然再明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