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瑜扶着老奶奶上前后,使劲儿挥手将这已经在眼前的马车挥挥手的拦下。
“停一下!停一下!”
宣瑜不知道这古代人是怎么拦车的,但是她这一动作倒是颇有几分现代人拦车的架势啊。
末了,只见这驾车的人慢悠悠的“吁”了一声后,马车已然是稳稳地停了下来,只见这驾车的是个侠客般的打扮,看的宣瑜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好感,想着这种人应该是最会行侠仗义的了。
随即,宣瑜仰着一张笑脸上前问道:“大叔,可否载我跟这位老奶奶一程呢?我们也是要去郡城的,我可以给大叔一些银两的。”
说着,宣瑜已经将手心里攥着的碎银子举起,只听——
“哦?你们都是要去郡城的么?”
待到这驾车的人从这斗笠下面传出一道声线后,宣瑜才觉得这人哪里是个“大叔”啊,倒是挺年轻的嘛。
“对对对,我跟这位老奶奶都是要去郡城的。”
宣瑜听此,再次重复了一句,只是?
她怎么觉得,这驾车的人,没有多看她一眼,反而是看了自己身边的老奶奶一眼,更像是在听见自己所说之言后,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呢?
“咳咳……好,你们上车吧。”
不过,没等宣瑜多加观察几分,这驾车的大叔已经发话了,倒是也不用宣瑜多等待什么了。
“哦,谢谢大叔,这些银两给你,算是路费了。”
宣瑜说罢,一边将手里的银两塞在这人的手里,一边扶着身边的老奶奶先往马车上坐去,就是不知道在她低头的时候,这驾车的人却是跟她身边的老奶奶无声的对视了一眼呢……
尤其是那老奶奶一身粗布麻衣下的大脚,真的很想让人问一句……
“奶奶,您真的确定自己是个奶奶么?”
——
这厢,辰嘉树已经按图索骥的一路追出了国都,更是在这邺城里开始继续追问了。
他身边的几个手下已经先行打听了不少的消息,直到那匹从辰府中被宣瑜偷出的马儿在邺城城外的官道到被发现后,辰嘉树才收到了关于宣瑜的消息……
“少爷,这就是那匹被遗落在此处的马儿了,我们已经在四周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马匹丢弃,这可是都是上好的马种呢。”
这前来回话的手下也是个不解风情的怪人,难道这马匹名贵就没有被丢下的道理了么?
很显然,此刻已经坐车进入了郡城的宣瑜,是绝对不会这样认为的。
听罢,辰嘉树一脸淡然的看了看身边完好无损的马儿,一边抬头看了看眼前着这一条通往郡城的官道,不得不说……
宣瑜离开的速度让辰嘉树有些吃惊,原本还以为她只是离开自己想要一个人上路而已,却不想她离开的速度如此之快,竟是有些让辰嘉树忍不住的怀疑起来……
“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人帮助她么?”
这也难怪辰嘉树会有此等想法了,试问宣瑜一个姑娘家,再怎么乔装打扮或者骑马前行,但是这上路的速度却是没有道理变得如此之快,然而……
此刻的辰嘉树看着这马儿身上连一样东西也没有落下的样子,倒是怀疑这宣瑜是不是跟什么人离开了,而并非是自己擅自走人?
带着这个念头,辰嘉树一边看了看前面的郡城,吩咐着自己的手下接着前行去快速查看,还一边不忘给舒载筠去信一封,而自己也是跟着往郡城驶去。
要知道,这郡城可是大皇子的地盘,辰嘉树虽然并非是什么朝廷命官,但是他的身份呢却是注定了要引人注意了,索性也不得不低调行事了。
——
皇宫内。
折桂宫中,已然是热闹之后的景象了,皇后也是铁了心的要给舒载筠在朝中寻找一门好的婚事,至少也要让舒载筠的心思被稳固下来才好。
末了,只见点翠已经端着茶点上前,皇后这才扬声问道。
“之前人多,本宫也不方便问你话,怎么载筠就没在祥云殿了么?”
之前,因为有着其他的妃嫔们都在这里聚集着说话,点翠在回话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
“三殿下不在宫内”的推托之词。
这样的话,虽然是避免了舒载筠被请来,但是皇后的心中怎么会不知道这话的真假呢,此刻再次问及点翠一声,才听点翠细细的回话道……
“娘娘恕罪,之前奴婢的确是去请了殿下前来,可是殿下他……”
想到之前,舒载筠的种种表现,点翠也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却也越发让皇后有了几分心急的追问道……
“怎么?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即可,莫要吞吞吐吐的。”
“是,娘娘。”
听罢,点翠也不敢有所隐瞒,便将舒载筠在听见了是在给自己选皇妃的事情后,脸色如何的变化,神情又是如何之类的话,都一一告诉了皇后。
“唉……”
念及此,皇后的心里也是一阵哀叹,自己的儿子,皇后自己当然也是清楚的了,只是她却也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本宫何尝不知道载筠的心思啊,这样的婚姻大事的确是无聊的很,正如当年本宫被自己家族一般安排着一样毫无任何的意义。
但好在,本宫只是一介女子,但是载筠却是不同,也许将来有一天,载筠会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吧。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本宫也是绝对不会阻拦着他什么的,只是眼下……眼下却是不行啊。”
这宫中的种种纷争,还有谁会比皇后更加清楚的呢,而皇后的这一番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舒载筠罢了。
想想他们母子两人,虽然在这宫中的地位是颇高的,甚至是众人眼中真想巴结的对象,可是说到了,更是被困在其中的泥潭之路罢了。
一语落地,皇后摆摆手,让点翠将眼前的一幅幅画卷都收拾了起来,似乎对这件事情回宫已经没有了什么心思。
也是,连这真正要娶妻结婚的人都不曾放在心上了,那她一个皇后还有什么心思可言呢。
——
洛水宫。
比起折桂宫内这一整天的热闹而言,洛水宫依旧是跟往日一样的冷淡清冷。
平日里,那些妃子们是不敢随意的靠近洛水宫,生怕自己被这洛水宫的人给惦记上,万一在圣上的耳边被高了一桩,说自己欺负了洛妃的话,那可是怎么也洗脱不掉的罪名了。
而眼下呢……
因着洛枫已经被圣上下旨,被流放离开了这国都,洛妃也算是失去了娘家的靠山,虽然这圣上的宠爱依旧存在,但到底是不如从前了。
如此,这些妃子们更是没有必要前来惹是生非了,免得自己也被卷入了其中。、
此刻,正直落幕十分,洛妃一个人坐在宫殿里,看着那外面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只觉得自己的生活竟是变得如此的孤寂无聊。
以往,她的心里还会有一些对期冀和期盼,还有着对生活以及对爱情的向往和眷顾,但是此刻的她,才真正的成了一个空壳子,成了一个行尸走肉的躯体,再无半点感情可言了。
“娘娘,落日了,小心外面的风大,还是仔细着,关上窗户吧?”
自从珍珠被赐死之后,洛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就只剩下了玉钿一个人,好在玉钿跟珍珠不同,是个真心伺候着洛妃的人,这一点上,也让洛妃有了深深地体会。
眼见,玉钿一边将这软榻前的窗户关上,一边给洛妃端着暖茶道。
“娘娘尝一尝这暖茶,可是胃口还好么?”
之前,因为洛妃总是胃口不好,不怎么吃饭进食,也是让玉钿的好一番操心,更是跟御膳房的人商量了好久,才做了这暖茶出来。
听罢,洛妃原本是懒洋洋的就着玉钿的手喝了一口,却是觉得这味道不错,便来了几分兴致的吃了大半碗,可算是让玉钿也替洛妃很高兴一把了。
“娘娘,您要是觉得这暖茶的味道好,以后奴婢天天给您做着吃,您呀就是身体虚弱,该是好好的进补一番才好呀。”
玉钿是真心替洛妃着想的,可是洛妃自己却是武圣和摇摇头道……
“没用的,我这是打小就落下的病根,以前就是如此,往后怕是也好不了了,权且这般过活着吧,能过一天是一天,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课活下去的念头了,倒是难为了你,肯如此的替我操心,你且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也不让你白白的伺候我一场。”
“娘娘?”
玉钿差点被洛妃这番话说得落下泪来,更是觉得洛妃的话还有些心酸,也忍不住的劝慰道。
“娘娘可千万不能这样想啊,奴婢知道,这将军被流放的事情,一定让娘娘觉得难受了,但是娘娘也不能如此的自怨自艾,该是养好自己的身体,若是将来能给圣上诞下一个子嗣,那便是……”
“子嗣?”
听着玉钿此言,洛妃倒是缓缓一笑道:“不用别人提醒我,我自己就十分的明白,我这辈子是要不了什么子嗣的,你可知道,我幼年的时候,曾经有过一场大病,早已伤及了根本,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不然……”
顿着后话,洛妃自己也是一阵的哽咽,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那些陈年旧事再一次的被翻出来,占据着洛妃的心口里,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啊。
末了,玉钿又细细的嘱咐了洛妃很多话,更是照顾着她安睡后,这才从内殿里悄无声息的离开,只是——
夜色浓浓之际,却是没有人看见玉钿离开了这洛水宫,一路前往了什么地方?
直到一个安静的宫墙外,看见了一抹颀长的身影后,玉钿才快速无声的上前,汇报道……
“奴婢见过殿下。”
“……嗯。”
黑夜中,一抹月光堪堪的落下,将舒载筠的半张眉眼照影的格外妖异,却是半点也不损害他的俊容,反而是更加的让人不敢直视了。
只听他身后的玉钿不等舒载筠开口多问一句,便细细的说道……
“洛妃不能有孕的事情已经落实了,奴婢亲自查看过她的脉象,的确是体质虚弱不易有孕的体质,而且奴婢也偷偷的去查看了御药房的问诊记录,的确是如此的,甚至这太医们的意思是说,这样的事情,连圣上也是知道的。
今日,奴婢又亲自跟洛妃提及了这样的话,连同洛妃自己也说,她是不会有孩子的人了。”
玉钿的确是洛妃身边的人,但她同样是这宫中的人,比起洛妃的后来者居之,舒载筠和皇后两人才是真正掌握这后宫每一个人的主子。
玉钿更是早就被安排在洛妃身边的棋子,而此刻这颗棋子也算是发挥了最大的效果了吧。
如此,舒载筠兀自摆摆手后,只见玉钿已经在一起的悄无声息般离开,唯有舒载筠在这月色里兀自勾了一抹冷笑的离开。
既然圣上最宠爱的洛妃是不能有孕的,那么舒载筠自然也不会将心思放在了洛妃的身上,此刻……
唯一可以跟舒载筠相提并论的,自然是大皇子了。
尽管皇后有言在先,说大皇子的身份卑微,且因为当年大皇子生母被二公主生母淑妃娘娘陷害的事情,也让圣上的心里,对大皇子有些隔阂,但是……
既然舒帝已经暗中将大皇子传召,那么舒载筠自然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的。
如今,舒帝最自己的种种误会和偏见,都让舒载筠不得不暗中防范一把,也免得让自己陷入了别人的圈套中无法后退。
——
郡城。
当宣瑜坐在马车内,一路这般“咕噜咕噜”的被摇摇晃晃般前进时,也不知道是她警惕性下降了,还是这马车内另有玄机?
总之……
当宣瑜一不小心的给睡着之后,这身边的“老奶奶”才敲了敲了马车的木门,冲着外面的驾车之人吩咐道。
“慢着点,不着急。”
外面驾车的人一愣,这才回应一句……
“是,殿下。”
“殿下”这样的称呼,除了一个舒载筠之外,这堂堂舒国之内,还能有谁呢?
只怕是这郡城里的城主大人,大皇子已经学会了如此多的变化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