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帝跟小小的男婴一大一小的哭着,仿佛在比谁哭的更厉害。
连夜,容帝抱着容和的尸体和嗷嗷待哺的孩子,一路来到了终南山。
这里是当年容和说要出家的地方,当日太后『逼』嫁,她拿着剪刀要绞了自己的墨发出家,可终是被太后拦下。
种种的一切都在眼前,自己的自私,自己对权利江山的渴望,终是还不如一个女子的爱恨情仇。
将容和亲手埋葬在山上的容帝,亲自洒下苹果树的种子,从此,这寺庙里便多了一个叫文竹的小和尚。
容帝临走前,还能听见容和那一年捧着自己亲手栽种的盆景,一脸笑容的冲自己说。
“哥哥你看,这文竹长得多漂亮啊。”
那一刻,容帝确定自己对她的心意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便是怔怔然的望着她的如玉容颜喃喃自语一句。
“是啊,真漂亮啊。”
世间再多的瑰丽,都比不上你的一抹笑容。
而这一切,都早已尘归尘,土归土了。
……
等文竹背着宣瑜回来的时候,可是吓了凌嬷嬷一跳,急忙上前搀扶道。
“郡主这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俩本来要去主持大人的院子里偷西瓜吃,谁知听见了有人在说话,我没听懂是什么,可阿瑜就成这样了。”
“什么?”
凌嬷嬷早起就听说了寺庙要来什么贵人,这下听了文竹的解释,便明白一二,赶紧抱着昏『迷』的宣瑜往屋内走去。
文竹虽然年纪小,但好歹也是在寺庙里长大的小和尚,这不进女子闺房的道理还是懂得。
索『性』只好守在门口,时不时的帮凌嬷嬷端水倒水的,很是体贴懂事。
也幸好是有他帮忙,不然凌嬷嬷一个人还真是忙不过来。
等到夜『色』完全沉静下来后,文竹正在外院门口撑着脑袋打瞌睡,凌嬷嬷趴在床边守着,而床榻上的宣瑜才悠悠的睁眼。
却是无声的望着窗外流泻进来的一抹月光,将脑中的思绪整理个清楚。
“表哥,看来我们是真的有缘无分了,既然如此,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流入被褥中,宣瑜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上翻身,如今凌嬷嬷的年纪也大了,自己可不能再这样累着她。
一路往外面走去,宣瑜才看见门口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心里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什么,却是没有心思去管了。
“这江山果然是如诗如画的,但表哥,我们已然是要渐行渐远的。”
双目落下两行清泪,已然在这里生活了五年的宣瑜,其实一直都在计划一件事,那便是……
离开。
离开的方式有很多种,而她要诈死逃脱,并非是一人之力,熊熊大火可以掩盖痕迹,山下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外面,那未知的一切都在等着自己呢。
捏捏手心,宣瑜告诉自己,一切才刚刚开始。
……
皇宫内。
储秀宫里的蓝妃,已然痴痴地等待了半宿,而容帝却是改了先前的口风并未来就寝。
“娘娘,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