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却是甘之如饴。
直到后来自己抱着宣瑜的小胳膊小腿,硬是将她扣在自己怀里之后,才觉得真正安分下来。
软呼呼的小脸特别好玩的,蹭的容玖一晚上都没合拢嘴,梦里都是笑醒的。
而这一夜,容帝在蓝妃这里就寝,却是在梦中记起了当年的事情……
“母后,阿和根本不是我的亲生妹妹!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混账!这都是什么话,难道你要让天下人知道阿和的身份吗?你要让天下人知道她不过是个野孩子!”
“不!”
还记得自己曾经跟容和在西苑里听见一个疯婆子的话,还记得容和捂着嘴听那疯婆子说她是前朝的公主。
容帝记得自己跑去质问母亲,却被当今的太后冷冷训斥,第二天便下旨将容和下嫁。
容和临走前拉着他的手大哭,而自己却是坐在龙椅上浑身冰凉,尽管知道她三年都不曾跟蓝将军同房,但最后还是被太后『逼』着站在房门外。
听着容和在里面的一声声哭泣,他硬是将自己的手心给攥出一滴滴鲜血。
而此后,容和再不愿意见他,甚至是难产而死,也不愿意。
容帝还记得,容和曾对他说的话……
“哥哥,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绝密,一旦公开,对你,对我,对所有人都不好,但我不在乎,我只愿意等你一个人,哪怕你要了我,我也不怕,我只愿意跟你一个人。”
“如果我被别人沾污了,那我只能去死了,唯有这样才能做好守护我们两人的誓言。”
曾经那个柔弱的唯一的妹妹,最后却用死成全了自己的一份心,而自己呢?
除了装出左拥右抱,风流天下的样子来,还剩下了什么。
一个人,连心都不在了,又何必要身。
“唉……”
耳边响起一道悠悠的叹息声,容帝不知道,床榻边的蓝妃正在给他擦拭眼泪。
当年为何容和公主会下嫁给她们蓝家,为何自己的哥哥宁愿在外征战也不回来了,这里面的故事又岂非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
“都是苦命的人啊。”
无论是容帝,还是容和公主,亦或者是蓝将军,甚至是自己,都成了过去,如今他们看着容玖跟宣瑜,仿佛又开启了另一段。
……
一个月后。
宣瑜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早起被容玖抱着去省心殿学习,虽然太傅对她的要求不多,但自己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下午,就跟着景兆松练字外加听他讲课。
听说景兆松是最年轻的大学生,并且恃才傲物,并不喜欢教授皇子公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专门来教授宣瑜这个三岁多不到四岁的孩子?
而且,听他讲课根本就是一种享受。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先生,这真的是杜甫写的吗?”
“哦?为什么这样问?”
念完一段诗的景兆松被宣瑜打断,却是带着好奇谆谆诱导道。
“因为这一点都不像是杜甫的风格呀,我一直以为他只会写‘车辚辚,马萧萧,爷娘妻子走相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