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一走,还不知道这南林城会怎样呢,而那个世子和公主会不会也去长安城呢?
傍晚,王维将书房里的东西一一收拾整理,他的一堆画作中唯一带了一副近日刚画的那副,算是聊以慰藉吧。
“公子,都收拾妥当了,老爷还说明早是个好日子,最适合上路了,让公子今晚上跟众人话别。”
门口的小厮将一个竹匣,和一个包袱放好,又问道。
“公子呀,你说咱们这一去得多久才能回来呀?”
正执笔在宣纸上描绘什么的王维,却是被这话问的一顿,沉默中只想道。
只怕是这一走,便不会回来了吧。
起身,落笔。
王维一一拜别家中的母亲和几个兄弟,而又在夜深人静之时一路往南林王府走去。
隔着高墙仰望叹息后,才转身离开。
而此刻正在南林王府里的木容钦,则是同样跟南林王商量着启程事宜。
“容钦呀,如今你外爷我年纪大了,没什么可遗憾的,可你不同,你这一生打从生下来嘁就是受尽了苦难和委屈,可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所以这一次你去长安城我万分不放心呀。”
“容钦明白,但容钦其实并非是要『逼』着他高宗如何,武后又如何,容钦只是想去寻个理,人活一生,躲避也不是办法,倘若他们要杀我,那我也正好可以跟父亲一起下葬皇陵了。”
“……唉……”
闻声半晌才叹口长气的南林王,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无用了。
如今虽是武后当道,但却没必要喊打喊杀,清君侧的话更是无人响应了,所以以他一代老臣的思想来看,只怕是这人有去无回。
但在木容钦的心里,只要宣瑜有去有回即可。
翌日。
晴空万里,初阳明媚。
的确是个启程上路的好日子。
王氏大院的正门外有一辆马车缓缓离开,南林王府的东门外,也有一辆马车缓缓离开。
为了不让有心人在半路上陷害木容钦跟宣瑜,南林王一边提前将两人在暗卫的护送下离开,一边大肆宣扬两人即将在三日后北上。
北上,那便是去找隐太子当年在北国的支援,也只会让那些暗中谋划的人去追踪,越发确保了宣瑜跟木容钦的行踪。
只是他老人家,却不知道会不会被降罪。
这一切的因果已经形成,再无反悔的可能了。
“咕噜……咕噜……”
马车在外面行走着,驾车的车夫是个练家子,于是这马车也行驶的飞快,可车里的宣瑜却是受不了了。
“停!”
随着木容钦的一声下令,宣瑜已经趴在车辕上大吐特吐了。
“呕……咳咳……咳咳……”
好一阵翻江倒海之后,宣瑜喘着冷气擦着额间的虚汗,一双眼在周围打量,可脚下的步子却是堪堪发软的不行。
“啊?”
一个崴脚,便跌入一个怀抱,仰着一张惨白的小脸委屈道。
“难受……”
蹙着眉含着泪,宣瑜这幅可怜样看的木容钦心软。
但没办法呀,南林王只给了三日的时间,倘若三日后,那些人发现自己没有北上,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