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忘得一干二净也总比杀的一干二净的好,就连沛王自己都对之前几个兄长之死而心存后怕呢,更不论是旁人了。
“哦?太平竟然如此有心,当真是朕的好孩子。”
眼见武后没有吭声,高宗这才缓声一句,可见已经是答应了,但一时间却没什么合适的主啊?
然而早已在心里有了算计的太平却是忽而再言道。
“父皇,儿臣见您身边的亲卫兵首领权翊也年过二十了,却还没有家室,不如正好成就这一段姻缘如何?”
太平明知道那日在沛王府上,宣瑜跟王勃两人的表现都是对对方有意的,而此刻却是故意在大殿上如此说道。
正值高宗想随意打发自己这个连面都没见过,连存在都忘记了的女儿呢,怎么会不点头答应。
“太平倒是会做媒,这桩事倒是不错嘛。”
武后在旁边附和一声,高宗也没必要在去思考了,随即点头道。
“权翊。”
“臣在。”
上前一步的权翊明晃晃的听着这对话,但自己却没有半点反抗的权利,唯有听着高宗就这般随意的赐婚了。
就在这同一日。
王勃被赶出了沛王府,甚至连他的父亲也遭到了降职,如今人人都知道他得罪了上头,谁也不肯再收留他,竟是满身的落魄。
而宣瑜呢?
“……钦此。”
第一次有圣旨落在自己个无名无份的公主头上,竟是一纸婚约的要将自己给打发了,宣瑜跪在地上愣神般的听着这太监的嗓音,却是半晌都没有反应。
“宣城公主,接旨了。”
因为自己住的地方叫宣城殿,因着自己的父皇生怕让武后误会对自己过好而心里不舒服,便连个封号都懒得取,便随随便便的将自己下嫁给一个侍卫。
无论那个侍卫的家世是如何的世袭罔替,但都不是自己心动之人。
“公主?”
落在自己手里的黄绢泛着冷笑,宣瑜知道,自己被隐藏了十四年,被遗忘了十四年,却在此刻被拎出来,并非是巧合,一定是预谋。
而这一笔账,她要如何算!
“公主,您已经跪了很久了,我们回去吧。”
白果知道宣瑜的心里不好受,却也知道无论怎么样的安慰都是白费,倒不如让她养好自己的身子再说。
可惜……
跪在地上的宣瑜却一把推开她就往外跑,不用白果多问也知道她是要去哪里?
“轰隆……”
落地的黄绢没一会儿就被雨水打湿,这个春夏交替之际的季节里,连雨水都是说下就下的让人心烦。
“啪……啪……”
踩在地上的雨水声混在宣瑜的耳边,可是往日出宫的路竟是变得有几分被拉长了。
“呼……”
当宣瑜站在长安城的街头望着无数路人都纷纷躲雨的时候,才发现,她早已失去了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对不起……对不起……”
脸上的泪水被雨水打湿又混在了一起,宣瑜瑟瑟发抖的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满心的苦涩无处可说。
“吁……”
一道刺耳的马鸣声划破天际,宣瑜被一道马鞭卷着腰身落尽身后的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