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温手拿利剑,且置剑于我喉,而我是空手,最后却要我以自保为前提,去制服企图杀害我的陶温?”
赵治心中笑意愈盛:“他人可以杀害我,而我却只能自保?”
“陶兄也说了,不会杀你,只是想威胁你一下罢了。”
当然,也许用“羞辱”一词,更准确。
“你是要我拿命去赌?”
赵治说道:“好,那现在我也说一句,我不会杀你,我的拳头在碰到你脸前会停止,你可莫要动啊。”
与陶温一起之人,见赵治又向他走来,连忙就要后撤,他可不相信赵治之言,因为赵治刚刚才杀了陶温。
他刚欲退,却突然停住脚步,然后义正言辞地大声道:“你莫要再强词夺理,如果别人杀你,你便要杀他,而不是让他去接受律法裁决,你将秦法置于何地?”
赵治看着那人,心道,咱俩谁特么在强词夺理?
赵治也知道此人为何突然不退了,因为赵治看到已经有一队士兵往这边奔来,为首之人还甚是熟悉。
不过,赵治并不在意,他若想跑,现在依旧可以跑掉。
那人见士兵到来,得意洋洋道:“反抗永远不是解决压迫的最好途径,你还可以选择去死。”
他一直与赵治费口舌,就是想拖住赵治,因为他已派人去找巡城士兵,没想到赵治竟如此愚蠢还真就留在此地与他争论。
不过,他并未注意到,赵治即便看到士兵到来,其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丝毫急迫之色。
仿佛刚才当街行凶的并不是他。
当然,赵治也压根不觉得他刚才当街行凶了。
一切都是意外,况且还是陶温想杀他在先。
……
中尉今日正亲自带人巡查各处,看到周围人来人往,一切井然有序,既无何处走水,又无他人斗殴,深觉自己治理有方。
可就在这时,大街之上一人正急匆匆的走着,好像急着要去什么地方,忽然看到正在巡查的他,急忙向他这边赶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那边有人当街杀人。”那人还未赶到近处,便大声喊道。
中尉闻言顿时皱眉,他在看到此人行色匆匆之时,便已觉有事发生,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杀人事件。
而且还是当街杀人事件。
“前面带路。”中尉沉声道。
中尉此刻心中极为气愤,他刚才觉自己治理有方,立马就有人当街杀人。
这是在杀人吗?
这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不管杀人的是谁,他一定要严惩不贷。
而且杀人本就是重罪,本就要严惩。
可就在中尉赶到案发现场前,大概距离案发现场还差个一两百步,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案发现场的赵治,顿觉头疼不已。
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到上一次当街让他杀人的蒙毅的侄子赵治,现在竟又有人当街杀人,他还在那感叹现在的纨绔子弟真的是越来越不当人,不但欺男霸女,还敢杀人。
合着搞了半天,原来还是赵治。
这让中尉很是头疼,他头疼的不仅是赵治是蒙毅的侄子,更让他惊惧的是陛下对之前陶温那件事的态度。
不仅没有处罚赵治,反而罚他俸禄,更惩治了陶家。
在得知陶家被惩治之后,他立刻拉开了与陶家的距离,并断绝了一切与陶家联系。
然后,一直深思赵治究竟是什么人?
越想越是觉得赵治此人不简单,越想越是觉得水深。
所以,现在他处理这件事一定要慎重。
还未走到案发现场,中尉直接高声道:“迅速包围此地,驱散无关之人。”
中尉身后的士兵立即上前,将赵治以及与其对峙的一人包围起来,并驱离围观看热闹也不帮忙的闲杂人等。
中尉走上前来,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鲜血流淌一地的陶温。
他知道陶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陶温终究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中尉以为,定是赵治不甘心上次放过陶温,所以这次直接一击将其杀死。
毕竟,上次他三番五次求赵治放过陶温,可赵治不为所动,直到赵治身边一女子求情,赵治才稍稍改口。
可大丈夫岂能听一女子之言,想来只是为了哄骗那女子所说的权宜之言。
果然,这次那女子不在这里。
若是没发生陛下处置陶家之事,他肯定直接捉拿赵治,可现在他看完现场后,却问道:“发生了何事?”
与赵治对峙那人与通知中尉那人,此刻已聚到一处,他俩都是与陶家有着极深关系的其他家族之人。
前者上前一步道,一手指着赵治,说道:“大人,就是此人当街……”
“你别说话。”
中尉直接打断,然后对着赵治道:“赵治你来说。”
与陶家有着极深关系的两人,心中顿觉卧槽,他们没想到赵治竟然与这位大人认识。
而且听这位大人的语气,似乎还要偏帮赵治。
这可是当街杀人啊,这位大人竟然敢偏帮,这赵治到底何许人也?
他们有些怂了,他不知陶温那货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存在。
他们想退,可周围士兵早已将这里给团团围住,死死盯住了他们。
中尉撇了眼两人,知道这两人心中的想法,他也没多说什么,又看向赵治。
只不过,中尉的这一个眼神,却让这两人心中一片冰凉。
赵治见中尉对他挺客气,还以为是因为易叔的缘故,不经想到上一次董兴见到陶温时,好像也是这样的场景。
只不过,人物发生对换,被包庇不再是陶温而是他。
而且,中尉可比董兴的官职要大的多。
现在,赵治也体会到了当时陶温的感受,即便自己犯了事又如何,能控制局面的人,也是自己的人。
杀人放火,又怎样?
头上照样有人罩着。
难怪,所有人的都想往上爬,原来“公平公正”都在上面啊。
而下面就只有严苛的秦法。
赵治将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中尉,既无夸大,也无添油加醋,只是如实道。
中尉听完还有些诧异,因为若真如赵治所言,他甚至觉得赵治没做错什么。
这确实是一场意外。
而且还是陶温有错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