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这么喜欢断人双腿,那今日,我就让你也尝尝……”赵治一边说着一边向陶温走去。
这是远处传来骚动之声,一声大喝,打断了赵治的言语。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一队兵卒出现在了人群外围。
而百姓迅速让开一条路,让这些兵卒进来。
这些兵卒身上有一个“巡”字篆文,显然是这片街区的巡城兵。
虽有赵治庇护,但仍然时刻处在紧张状态的陈巧儿,看到巡城兵的刹那,终于松了一口气。
墨璃也暗中松开了拿着暗器的手。
赵治则停住脚步,看向这些巡城兵。
为首一名巡城兵是个青年男子,国字脸,面容严肃,看起来就很有威严。
他目光扫过几人,心中分析着情况。
两伙人,赵治这一伙人面朝着他,所以他能很轻易地判断出赵治等人都是普通人。
在他看来,赵治几人衣着朴素,看起来还是少年,怕是从城外来的。
而另一伙人背对着他,但他从这些人丝绸锦衣上,便知道这些人不是普通人家。
他上前几步,正欲询问发生何事,忽然瞥见一人正脸,惊讶道:“陶兄?”
“原来是董兄啊。”陶温侧过身,也认出了来人,拱手笑道。
真是天助我也。
见来的是熟人,陶温心情大好,如此定可让赵治为其嚣张的态度付出代价。
尤其是赵治的眼神,竟然吓到了他,
陶温已经决定,之后一定要将赵治的眼睛扔在地上踩爆。
董兴是一名咸阳城巡防士兵,之前并不认识陶温。
但他在看到过几次陶温父亲与中尉大人交谈后,心思活络之下,主动去与陶温拉近关系。
看能否对自己的仕途提供帮助。
要知道中尉虽然不是九卿,却也是卿级。
陶温父亲能与中尉交谈甚欢,可见其能量。
所以,他才会去讨好陶温。
见到董兴与陶温认识,陈巧儿的心又立刻揪了起来。
墨璃的小手也再次摸上暗器。
围观百姓则早已见怪不怪。
身后无人,嚣张不稳,这点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陶兄,这是发生了何事。”
董兴看都没看赵治,直接向陶温询问道。
陶温笑着,指着赵治说道:“此人打碎了我的玉佩,不愿赔偿。”
“来人啊,将这三人全部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董兴点点头,也看向赵治三人,然后直接说道。
周围的士兵,迅速向赵治三人靠拢。
“等一下。”陶温忽然叫停道。
“陶兄还有何事?”
董兴也不着急,既然陶温想玩,那他就陪着陶温玩。
陶温看向赵治,笑着说道:“我忽然记起,方才你是不是想说,打断我的双腿,让我尝尝断腿的滋味啊?”
董兴在一旁附和道:
“大胆狂徒,打碎别人玉佩,不思赔偿,竟然还口出恶语,岂可轻饶!”
“不知陶兄,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陶温嘴角噙笑,提议道:
“既然此人满脑子都是断人双腿,不若也让他尝尝断腿的滋味,董兄意下如何?”
董兴点头道:
“甚好,如此狂徒,理当受此教训。”
“来人,打断此人双腿。”
四周的百姓听到陶温颠倒黑白的言语,默默无声,看到董兴随意做出的判罚,也静默无言。
陈巧儿眼眶又开始红了,本来看到巡城兵,以为事有转机,没想到只是更深的绝望。
墨璃默默松开了拿着暗器的手,此时动用暗器还有何用?
她总不能攻击巡城兵吧,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在对抗朝廷?
“等一下。”看着再次聚集过来的巡城兵,赵治忽然开口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董兴冷漠道。
“不知大人尊姓大名?”赵治开口问道。
“董兴。”
“董大人,你为何只听此人片面之言,在没有任何求证的情况下,就直接要打断我的腿?”
赵治看向陶温,缓缓说道,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断腿之痛并不在意。
“求证?”
董兴见陶温也不催促,知道陶温也想看赵治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于是说道:
“你既然想求证,我便求证给你看。”
董兴不怕赵治耍什么花招,赵治若敢对他出手,那便是藐视朝廷,将无法活着离开咸阳城。
他也不在意赵治拖延时间,因为陶温也不在意。
董兴看向周围的百姓,大声喝道:
“你们刚才一直在此地,当知事情发展之经过,现在我问你们,我陶兄之言是否属实?”
你陶兄?
听着董兴的问话,即便有人想冒风险说出事情真相,也是不敢了。
“你看,百姓无言,便是默认了。”董兴看向赵治道。
不过,默认的是属实,还是不属实,那就无所谓了。
此刻,赵治忽然笑了。
他本来对杀人一事还有有一丝犹豫的,毕竟杀人之后会有一堆麻烦事。
太麻烦了。
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其实,自从穿越到大秦,对于所谓的公平公正,他并不在意。
在封建社会讲民主,岂不可笑?
封建社会,本就等级森严,贵族永远是贵族,高人一等者永远高人一等。
赵治以为他已看透了社会的本质,他已接受了这社会的本质。
然而,在见到董兴如此徇私枉法、公器私用、不分青红皂白的随意处置判罚,赵治知道他想错了。
有些事只是还没临到他头上罢了。
他不找麻烦,麻烦却主动上身。
如果,现在有人胆敢对赵治说什么,“他为什么欺负你,而不欺负别人,你自己肯定也有问题,你自身肯定也有错误”之类的屁话。
赵治肯定把这人打到连他妈都不认识,不管这人是老师还是校长。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些话不知害了多少善良之人,也不知保护了多少为恶者。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那擦得干干净净的桌子苍蝇它叮不叮?
一个巴掌拍不响?
别人往你脸上甩一巴掌,你说响不响?
遇事和稀泥,助长霸凌之风,这些人与霸凌者一样可恶。
董兴与陶温一样该死。
赵治想要杀人了。
“你这厮在笑什么?”
董兴皱着眉,看着已经陷入如此绝境的赵治脸上竟扬起笑容,有些不可思议。
“你问我笑什么?”赵治盯着董兴,眼神睥睨道:
“我笑你,不知死活。”
“我笑你,事到临头,还尚不自知。”
“我笑你,死到临头,竟尤不自知。”
“我笑你,蠢到临头,还以为攀上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