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砂糖这么好吃,应该比那难喝的酒更贵吧?
唔,肯定更贵。
哪有好吃的东西,反而比难吃的东西便宜的道理?
嬴季曼一想到这,两条好看的黛眉便紧皱在一起。
她想要。
为什么我这次出宫就带了这么点钱啊,为什么身边的侍女身上也没钱啊。
好气哦。
对,这都要怪大姐。
要不是大姐说,在宫外两块金饼不管买任何东西都绰绰有余,我怎会就带这点钱?
哼,大姐一看就是没怎么出过宫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物品的价格。
好东西肯定更贵嘛。
赵治见嬴季曼两只眼睛都快陷进白砂糖里,小食指一下一下的沾一点糖往小嘴里送,于是说道:
“相逢即是有缘,我见姑娘对这白砂糖喜欢得紧,不若这样,这一小碗白砂糖便赠与姑娘。”
“啊?真的吗?”嬴季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赵治点头道。
主要是不送点东西,两块金饼他拿的不踏实。
难怪是个人都想做生意,生意简直暴利到“壕”无人性啊。
“你真是个大好人。”嬴季曼高兴到无以复加。
“不敢当,不敢当。”赵治连连摆手。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敢当的,敢当的,你是好人,我以后就喊你好人,还从你这买酒,你可不许涨价。”嬴季曼不容赵治谦虚。
“呃,好,我……我绝不涨价。”
赵治感觉自己心有些黑,又道:
“我这酒以后都只卖你两个金饼,童叟无欺。”
嬴季曼开心的让侍女抱着小酒坛,她自己则拿着盛有白砂糖的小碗。
然后,不停地用手指蘸着糖吃。
似乎白砂糖带给她的快乐,她一个人承受不了,需要人来分担。
于是,她又分一点给小侍女吃。
可是,小侍女愣是不敢舔伸到嘴边,且上面沾有白砂糖的嬴季曼纤细手指。
赵治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画面。
“等一下。”赵治开口道。
嬴季曼忽然将拿着小碗的手移到身后,然后一脸警惕的看向赵治。
好似想要表达,即便赵治反悔,白砂糖不送了,自己也不会还。
“姑娘,莫要误会。”
赵治微笑道:“是我忽然想到,我这还有一样比白砂糖还要好吃的糖,见你我有缘,想着一并赠与你。”
“哦?真的?”嬴季曼嘴上脸上皆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这世上还能有比白砂糖更好吃的糖?
你就吹吧你。
……
嬴季曼今天非常开心,回宫的路上,她时不时就要看看自己和侍女怀里的三件好东西。
在赵治处讨了水并问了路后,她也不耽搁,立即离开回宫。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将小酒坛献给父皇,以及在姐妹面前炫耀了。
回到宫中,还没来得及更换衣服,嬴季曼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小妹,你这是又出宫去了?”
嬴季曼听声便知是谁,转身惊讶道:“大姐?你怎么进宫了,是有什么事吗?”
“怎么,大姐我没事就不能回宫吗。”嬴元曼双手掐腰佯怒道。
华阳公主嬴元曼,秦始皇最宠爱的女儿之一,在王翦灭楚一战前,下嫁于王翦。
因此,嬴元曼早已不在宫中居住。
此次回宫,倒也不是无事常回家看看,而是秦始皇召见王翦,嬴元曼正好随行回宫。
嬴元曼其实心中有些好奇,因为王翦深居在府,以前父皇倒也不时召见,但一年里并没有多少次。
可这些天父皇召见王翦有些过于频繁了。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嬴元曼虽然不知发生何事,但肯定不是普通之事。
因为,若非大事,怎会频繁召见军神。
“大姐,我有一件好东西给你看。”嬴季曼知道大姐不是真的生气,便笑道。
“是你怀里抱着的吗?”嬴元曼早已看到嬴季曼怀中之物。
似是一小坛酒。
这嬴季曼总是喜欢从宫外带回来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显摆。
只是让嬴元曼没有想到的事,嬴季曼竟然否定了。
“不是这个,这个是献给父皇的。”嬴季曼使劲摇头道。
“啊?”
嬴元曼感觉自己有些没听明白,或者说是更糊涂了。
献给父皇的东西,还能不是好东西?
你敢把孬货送给父皇?
嬴元曼刚想揭穿,却又是想到,以前小妹好像是送过父皇一些她在外淘到的无用小东西。
父皇也不生气,谁叫小妹可爱呢。
只不过这也让嬴元曼有些好奇,这次又是什么“无用”的东西。
“小妹,你准备献给父皇的,是酒吧。”嬴元曼望着小酒坛道。
嬴季曼使劲点头。
“能给大姐尝尝吗?”
“这很难喝的。”
“……”
很难喝,你还敢献给父皇?
虽然嬴季曼已经说酒很难喝了,但这反而更激起嬴元曼的好奇心。
“大姐就尝一小口。”嬴元曼觉得自己有必要先给父皇“试个毒”。
“大姐你确定?真的很难喝的。”嬴季曼强调道。
嬴元曼闻言无奈,小妹你这是欲擒故纵嘛。
难道你不知道,你越是强调这酒难喝,反而会让我越想喝吗。
嬴元曼知道小妹没这个意思,也不多说,直接让侍女去取酒觞过来。
“那就只喝一点点哦。”嬴季曼说道。
她这么说,既是因为酒难喝,也是因为酒少的缘故。
嬴元曼也没回应,待酒斟完后,抬袖遮觞抿了一小口。
只一小口,就让嬴元曼猛的睁大了眼睛。
她先是震惊的看向酒觞,然后又震惊的看向小妹。
你管这酒叫难喝?
这是真正的美酒好吧。
这是宫中都少有的美酒好吧。
这酒献给父皇,定会使父皇龙颜大悦啊。
“你这酒哪来的?”嬴元曼很是激动。
“山里,一个大好人卖给我的。”嬴季曼回想了一下。
“……”
是我的错,小妹能记住地名才怪。
“这酒能匀大姐一点吗?”嬴元曼也不问酒的来历了。
“这酒这么难喝……大姐难道好这口?”嬴季曼疑惑道。
嬴元曼知道小妹觉得这酒难喝,是按照小妹她自己的口味来说的,但小妹肯定也知道绝大多数人都会喜欢这种酒。
从她准备将这“难喝的酒”献给父皇,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大姐是准备送给王老将军喝的。”嬴元曼解释道。
“可我这也不多……”嬴季曼噘着嘴,满脸不情愿。
总共才一小坛,再匀一些出去,那父皇岂不是喝不到什么了。
“好妹妹,大姐就匀一小瓶。”嬴元曼一边说一边准备直接从小妹怀中拿过酒坛。
“哎哎,我来匀,我来匀。”嬴季曼抱紧小酒坛。
最终,在嬴季曼不情不愿下,匀了一小瓶给大姐。
嬴元曼心满意足的接过小瓶,交于身边侍女后,道:“小妹,看你如此紧张,这酒应该很珍贵吧。”
嬴季曼用力点头:“那人总共就酿了这么多,我全部买回来了。”
嬴元曼也知如此美酒,酿造定然不易。
那卖酒的商户,一次竟然只能酿出这么一小坛,可见酿造之繁琐。
“小妹,下次你若再出宫,喊上大姐,大姐与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