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看守所,顾琛点燃了一根香烟,杜子腾嫌弃地躲开一点:“你觉得这能行吗?他毕竟是你大哥的人,你说把他妹妹接来就接来了,都没跟你大哥打个招呼。他那个人的脾气,肯定会跟你死磕到底的。他拿着张明的妹妹就是为了把控他,现在倒好,人质没了,他手上又有那么多你大哥的料,他跟你的仇算是坐下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弟,他也从来没把我当成过兄弟。与其彼此演戏,不如拿到台面上说一说。不过我想,顾明应该不会傻到会找我来要人的,该焦虑的人是他。”
顾琛猛地吸了几口,照顾杜子腾闻不了烟味,又放了下来:“这次多谢你,眼疾手快。擎昊是六芒星的人,他忽然回欧洲肯定会被发现的,你是个局外人,又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件事交给你做,我放心。”
“你还说呢,一点准备都不给人家留,直接就让我出国办这么大的事。我可是三好市民,哪里做过这样危险的事情,带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就怕小孩子哭穿帮了。”
“张明的妹妹和张明从小相依为命,彼此信任,张明把这个妹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大哥想要拉拢张明,却要他的妹妹做威胁,张明对他,也只是表面上顺服罢了。我只是简单地帮他分析利弊,他就立刻决定出卖大哥。”
顾琛晃了晃手中的优盘,浅笑道:“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大哥做得过分了,这些就是他的软肋。”
“你们家真是,看起来还算和谐,其实比战场还凶险,真是太可怕了。”
杜子腾和顾琛认识多年,也深刻地领教了顾琛家族的相处方式,他是打心底里佩服顾琛,如果是他,在这种家庭里生活,肯定会疯掉的。
张明的案件很快得到了审理,在法官的面前,他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甚至证据里没有的一些,他都承认得干净。由于他的态度良好,再加上顾琛为他聘用了最好的律师来为他辩护,且站在受害人的角度上,顾琛选择原谅张明。张明得到了比较轻的量刑。
于是,办公室里又刮过一阵新的讨论热潮。
大家都觉得顾琛是疯了,自己告自己的员工,然后还未自己的员工找律师辩护,这简直就是在自导自演一场戏剧。当然,大家对张明这种行为还是深恶痛绝的,关于顾琛的言论,都是说他心地善良,念及旧情。
……
这天中午,安晓染正在画图,忽然接到了朱朱打来的电话。她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朱朱主动相邀,安晓染自然很开心,便定在了楼下的咖啡厅。
顾琛有些不乐意了,他和安晓染每天中午都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吃饭,前几次,他还找了借口故意让安晓染过来,现在,他直接打电话,安晓染就会喜笑颜开地来跟他吃饭。
似乎,两个人之间,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对于对方,他们都开始怀有期待,可是,又都没有明说。
朱朱把安晓染约走了,顾琛觉得一下子少了很多东西,饭也吃的没有滋味。
一走进咖啡厅,就见朱朱坐在最里面的座位,冲着安晓染招手:“小染,在这边!”
朱朱待她一如既往,这让安晓染的心舒缓了许多。
“你肯定很忙吧,好容易休息还被我找出来,我只有午休时间,所以……”
“朱朱,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听你电话里面挺着急的。”
朱朱握了握手中的咖啡,这才详细说了出来。原来那次相亲回去之后,高主任果然对朱朱的妈妈发难了。朱朱的妈妈在处理公文的时候,许多都需要高主任的亲笔签字,可她却总是借口有事,一再拖沓,导致朱朱的妈妈许多公文都没有及时上交,耽误了许多事。领导怪罪下来,高主任就把所有的错误都怪在朱朱妈妈的身上。
“那个高主任,简直就是个人精,喜欢欺压下属不说,就因为我妈妈组织了这场相亲活动,就故意给我妈穿小鞋,搞得我妈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安晓染惊讶地问道:“不会吧,她再怎么说也是主任,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和你妈妈计较啊。”
她想了想,问:“朱朱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朱朱吐了吐舌头:“好吧,跟你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是高小天他妈发现这是我和高小天预谋好的计策,故意搅黄这次相亲,所以才……”
“故意的?”
“是啊,那天我不知道你在,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你。我和高小天,虽然平时不是很熟,但是我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喜欢相亲,也都不喜欢这种方式成就的婚姻。他呢,本来还打算乖乖地做个乖宝宝,结果没想到,我和他心领神会,咱们眼神一沟通,就立刻达成共识。他骂我的时候,特意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这不刚要开骂,你就出现了吗。”
朱朱抓住安晓染的手,一副感动得不行的模样:“小染,我好开心啊,你竟然为了我直接挺身而出,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你是说,你和高小天之前不认识也没有交流,是在现场临时做出的决定?”
朱朱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们会有这样的默契。我以前呢就只是听说过他,他这样玩心未泯的妈宝男,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呢,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事后给我打电话,说他当时特别害怕我看不懂他是在故意骂我,生怕我拿起牛排全都盖他头上。”
“那既然你们是临时决定的,高小天的妈妈怎么会知道的呢。”安晓染不解地问。
“还不是因为高小天得意忘形,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被他妈妈听到了。他妈妈是政界的人物,还想在仕途上多多发展。你是公主,她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以为是我妈故意的。我就说嘛,高家那样的家庭,两个儿子都是书呆子,肯定特别麻烦。像我这样的人,进了他们家,还不被挟制死。真不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