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墨烬离岔开话题,宝光就知道主子不想继续聊吕沐雨,忙回话道:“回殿下,那女修硬气的很,已经动用了大刑,愣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要不还是交给仙督府,他们有专门针对修士的手段。”
“仙督府的牢房很快就会爆满,没准还要跟本殿借地方呢。”
墨烬离不信梵行不知道,神社的人刺杀吕序,虽然对方是自不量力,但神社的行为已经触及底线。
宝光讨好地笑笑道:“殿下,需不需要奴才给顺天府、大理寺的牢房塞点人,怎么说朝廷也不能插手仙督府的事情,岂能就此开了先例。”
“你脑子坏掉了。”墨烬离拍了一下宝光的脑门:“敢得梵仙督,嫌命长吗?”
“仙督大人也从来不过问朝廷的事情……”不等他说完头上又挨了一下,欧阳舍人朝墨烬离行过礼道:“梵仙督以一己之力镇慑南离境内的修士,本就是在为朝廷办事。”
“你干嘛说破。”墨烬离白了他一眼:“就让他得罪梵行,然后让梵行剥他一层皮多好啊。”
“殿下,奴才要没了皮,以后还怎么侍候您。”宝光马上表明自己的重要性,想了想道:“要不奴才让人清掉一部分犯人,把牢房腾出来留给仙督府用。”
“完了,这孩子没救了。”欧阳舍人遗憾摇摇头道:“还是老老实实伺候殿下吧。”
“这件事你去办,要办得好看点,务必要让梵仙督觉得欠了本殿一个天大的人情。”墨烬离一脸坏笑,欧阳舍人无奈地笑笑道:“微臣明白,如果是一家人,哪有谁欠谁人情。”
墨烬离听后的嘴角抽了抽,鬼知道逍遥王老祖是不是脑子有病,放着这么优秀的儿子不相认,非要给别人当便宜爹,结果彻底惹怒梵行,连带着也不待见他们。
梵行态度比他老子还强硬,一副老子还不稀罕的模样
这边梵行把吕序送回拂云阁,放在窗下榻上盖上被子,还唤来小丫头守着就去办自己的事情。
京都一所不起眼却十分雅致的客栈内,一群修士躲在结界里面,正在密谋着什么事情,忽然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
“大家快撤。”
东方郁垒忽然示警,在场的修士们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没有东方郁垒的身影。
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是结丹、筑基期,进入南离京都后修为就被压制,很难察觉到结界外面的动静。
陡然听到示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慌乱中只能往唯一的出口跑,岂料刚跑出门口就撞上一道剑芒,所有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当场毙命。
藏客栈附近监视的探子,顿时嘴巴张大得塞能进下一个鸡蛋。
墨烬离收到传信,同样惊讶得合不拢嘴,没想到梵行会下狠手,好半晌才叹道:“我们的仙督大人是要立威啊。”
仙督府自从成立以来,除了上次被一群人夜袭时有过行动,再没有过什么耀眼的功绩,梵行需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仙督府的成立对南离有多大的影响。
神社的人竟在吕序面前亮刀剑,给了梵行出手的借口。
这位郁垒神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公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商议如何攻陷京都,梵行自然也当仁不让,亲自带队围剿神社一众党羽。
“殿下,郁垒神君跑了……”
“他跑不掉。”墨烬离肯定地打断宝光的话,打了呵欠道:“那是仙督大人不想在城中与他交手,以免交手时连累城里的百姓,多半是等东方郁垒出城后再动手,是杀是留看他心情吧。”
“殿下要去看热闹吗?”宝光笑嘻嘻地问,言外之意是要不要帮忙。
“来不及了。”
墨烬离话里有些遗憾,以梵行的修为收拾东方郁垒,还不是眨眼间的事情。
正如预料的那样,梵行在城郊拦下准备遁逃的东方郁垒,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直接把人揍晕扔到大牢里面。
仙督府忽然高调行动,还一举拿下几十人,一下勾起了民众们的好奇心,想到城门外面还挂着不少女修士,纷纷想知道仙督府这回又抓住了什么人物,能让仙督大人亲自出马。
大牢深处,东方郁垒被封印了修为绑在架子上,早没半分仙风道骨的风姿,只有一口气将断未断。
仙督府的刑罚深得大理寺真传,想死却死不掉、想晕倒却异常清醒,东方郁垒一点不落地承受了所有严刑的痛苦。
无限加码的肉身的痛苦,让他渐渐忘记自己的身份,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第一次体验到任人鱼肉的无助感,眼里流露出一丝丝哀求,希望能早点结束他的生命
然而他不知道,进了仙督府大牢,死亡是一种奢侈,不是想死就能轻易去死。
经历了几番酷刑,东方郁垒有气无力垂头挂在架子上,直到一道无尘无垢、超凡脱欲,自带一圈淡淡光晕的身影走进阴暗的牢房。
“拜见仙督大人!”
牢卒们看到梵行纷纷行礼。
梵行示意众人免礼,径直坐到架子前面的椅子里。
东方郁垒听到动静,吃力地抬起头,染上血渍的面庞露出一丝意外:“没想到仙督大人如此年轻。”
换是别人他肯定会说“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或者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但他面对的是修为高于的他的强者,言语间不自觉流露出敬畏赞赏之意。
说话间吐出一口鲜血,南离是一个可怕的存在,明明看着很普通的刑罚,本应对仙修强者造不成影响,事实却是东方郁垒不仅被打得遍体鳞伤,甚至还造成不轻的内伤。
想到梵行不过二十出头却远高于他的修为,想想自己极尽手段才勉强达到金丹期,而眼前的年轻人却轻轻松松达到,大部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东方郁垒羡慕嫉妒之余又忍不住自嘲。
“本仙督没什么耐性,你若爽快些说出我们要的信息,自是可以少吃些苦头,若你不识趣……”梵行嘴角微微扬起,露出迷人又纯净平和的笑容:“仙督府有的让你开口,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
东方郁垒沉默以对,总坛那边很快就会察觉到他事,相信很快就会安排人来营救,自己只要撑过酷刑就好。
梵行敛起眼里的笑容,淡淡然道:“别天真的以为熬过去就好,虞无极的修为都撑不过的刑罚,以你的修为更加撑不到救援,再说还从没有人能从南离的手上救走人犯。”
骤然听到“虞无极”名字,东方郁垒身体明显一僵。、
虞无极是一只脚快要踏进炼虚期的强者,位极大罗仙门十二尊者之一,没想到竟也在南离落败。
南离比传闻中更可怕,眼前年轻男子到底是什么修为……东方郁垒一番胡思乱想,最后相信梵行最后一句话,没人能从南离手上救走人犯,若能就没有城门口的风光。
梵行从对方的反应中捕捉到一些信息,虞无极是打着魔修的名头办事的神社成员。
至于东方郁垒,虽然很多人说他是神社之主,客栈内那些人也给足了神君的尊敬,但凭他的修为和才智不足以控制如此庞大的组织,更不足矣震慑像虞无极那样的人物。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神社之主?梵行在心里打了个问号,挥挥手道:“请郁垒神君领教一下我们的手段。”
牢卒们商议过就有一人离开牢房,很快就有一名穿着白大被褂,头上还戴着白色帽子的人,推着一辆上下两层纤尘不染的小推车进来,给梵行见过礼后,从最上层取出一支注射器。
望着那带着细长针头的透明管子,活了几百近千年东方郁垒,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莫名生出一丝丝紧张。
只见那人把针头扎进一个装着水的透明瓶子里面,很快就又拔出来,另取一个极小装着白色粉末的透明瓶子,迅速把针头扎进,透明的水跟白色粉末混合在一起。
直到此时东方郁垒才知道,那根看着极细长的针头竟是空心的。
白色粉末遇水变成微微有些乳白色的液体,很快就被吸进透明的管子里面,而后轻轻扎进他手臂的血管里面。
针进皮肤时微微有点疼,不过跟身上的鞭伤比,那点疼完全可以忽略,平静地看着液体一点点进入血管,东方郁垒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抬头看询问似的看一眼梵行。
梵行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注射这些药剂后,再把这个接满管子的帽戴在你的头上,你将会在睡梦中体验所有酷刑,相信等你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对我们的刑罚手段佩服不已。”
东方郁垒想说什么,却被浓浓的睡意打断,昏睡前清楚地感觉到,那个连着各种管子的铁帽就戴到他头上。
梵行从纳物空间召出一茶具,给自己煮了一盏雀舌茶慢慢品尝,穿白大褂的人道:“仙督大人,上官院长说医院马上就要正式营业,托我问您吕序小姐何时有空过去瞧瞧。”
闻言梵行抿了一口茶道:“回去告诉上官公子,本仙督会代为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