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过去了,你这几天别胡思乱想,白天没事不要去我公司,我要是这边有什么忙不过来的,我再给你打电话。最好每天多吃一颗药,你现在在家里睡觉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前往机场的路上,梁鑫和老梁很是没大没小地沟通着,老梁也已经没有脾气,钱和一家人的未来,已然全落在梁鑫一个人的肩上。他现在除了等待和忍耐之外,确实如梁鑫所说,不要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病情复发,就是对梁鑫最大的支持了。
很悲哀,可这就是事实。
“我知道了,伱在外面多小心一点,外面贼很多。”
“嗯,有数的。”梁鑫沉声回答,节结束了通话。
w市的机场距离市中心很远,从青罗镇出来,车子足足开了快两个小时,到到达目的地。不过或许是真的机缘到了,两个人刚一下车,走进机场的售票大厅,也没怎么排队,就买到了两张两小时后就要出发的班次的机票。
然后耐着性子,早早地过了安检在候机厅里等到将近下午五点。
w医学院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梁鑫和陈耿,也登上了飞机。
芜~~~~
夕阳西下的时候,飞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向北而行。
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江玲玲,把梁鑫的课本捧在胸口,抬头看着天空。
路娜不由笑道:“这么快就想男人啦?”
江玲玲没有像平时那样叫唤,只是淡淡看她一眼,说道:“我当然想他,有什么奇怪吗?”
“呃……”路娜被江玲玲问得一滞。
江玲玲腰杆挺得笔直,径自往前走去,说道:“明天下午我们开个班会,班上的活动也要开始弄了,别等到下个学期去。下学期大家都要考虑奖学金的问题了,对了,那个贫困生的申请,你们没问题的话,我就定下来了啊,名单就那些了。”
路娜和几个女生,快步跟在她身后,江玲玲忽然转过头来,问道:“问你们呢,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姑娘们连连摇头。
路娜咋舌道:“哇,梁总的手段也太高明了,梁太太……这算近朱者赤吧?”
走在前头的江玲玲,不由得嘴角微微扬起。
心里头老高兴了。
……
天边的太阳缓缓下落,两小时后,即将入冬的w市,便进入了一片漆黑。同一时间,前往首都的飞机上,梁鑫和陈耿也刚好吃完晚饭。梁鑫打开窗帘,看了眼万米高空下面,苍茫大地之上,灯光点点,仿佛宇宙星辰倒映而下。
然后再扭头看看陈耿,陈老板双腿猛抖,一直抖,抖抖抖。
他不由得笑了笑,又重新戴上了眼罩。
四十分钟后,小憩被一阵明显的气流颠簸所打断。
梁鑫醒过神来时,飞机已经降落在了首都的机场上。
他连忙抖擞精神,叔侄俩带着对眼前一切未知的忐忑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心里打鼓,下了飞机。10月30日,入夜后的首都,已经寒气不弱。
梁鑫把自己的一件衣服拿出来,让陈耿套上。
两个人身高相仿,陈耿只是稍微粗壮一些,勉强可以凑合。
但饶是如此,两个人还是冻得有点小哆嗦。
从机场出来,他们匆匆先找了家酒店落脚,为了省钱,只要了个双人床的小标间。
“麻辣隔壁的,这事儿办得,太赶了吧,感觉今天不买,明天这边就要涨价了一样。”陈耿嘀咕着,进了卫生间,先洗个澡,让身子暖和起来。
梁鑫两辈子都从未来过首都,向来只在w省内活动,最北也只去过南直隶的他,头一次感受到北方的供暖,隔着卫生间的门,对里面的陈耿说道:“阿耿叔,你要记住今天。这是我们这辈子,在首都最狼狈的时候。下次过来,我们直接去这边最牛逼的会所,一个人叫三个公主,左边抱一个,右边抱一个,另一个蹲在前面。让她们用爱来温暖我们的身体。”
陈耿笑道:“你特么不怕被你女朋友打死?”
梁鑫夫纲很振地说:“男人在外面打拼,也是她能管得着的?”
陈耿哈哈哈哈狂笑。
没一会儿,等陈耿简简单单地洗完,梁鑫也进去冲了一下。
等身子完全暖和起来,两个人的精神也慢慢舒缓了。
陈耿抽着烟,抬眼看看时间,不过也才八点多而已。
正满腹杂念地想出去找点快乐,梁鑫却先开了口,“阿耿叔,出去看看?”
陈耿眼睛一眯,说:“你小子,需求比我还旺盛吗?”
“扯什么淡。”梁鑫正色道,“这边就是首都三环,我们出去看一下,还有没有店开着,先问问附近的房价怎么样。”
陈耿闻言,立马也正经起来,“说的是!有道理!”
……
几分钟后,梁鑫和陈耿很麻利地穿戴整齐,直接出了宾馆。
从宾馆出来,路过一间报刊亭,顺手买了份当地的地图。沿着地图走,不算太远的地方,就是一片居民区。两个人沿着马路的主干道埋头往前,没走一会儿,路慢慢就显得热闹起来。虽说北方地区入冬后夜里人不多,可首都这个地方,显然不该被打上“北方”的标签。
——除了确实很冷。
走进这片热闹的街区,梁鑫和陈耿看到一家某品牌的服装专卖店,很默契地立马拔腿就冲。匆匆进了店内,被屋内强劲的暖气一吹,两个冻成狗的傻逼,竟愣是从嘴里吐出一口白雾来。
“我草,老子头都冻麻了。”陈耿不住地双手揉脑袋,看得看店的女孩子咯咯直笑。
梁鑫走上前,吐着冷气说:“姐,给我拿两身羽绒服,是我低估了首都的实力……”
“你俩刚才外地过来吗?”小姑娘北方口音,却不是首都的味道。
但梁鑫这个说“恶魔之语”长大的纯南方人,其实听起来都差不多,笑着点头,“z省过来,我们那边今天还有十五六度,没想到两边温差这么大。”
“那你们也太勇敢了。”姑娘很是大方,随手拿了件衣服过来,在梁鑫身前一比,“这件行,你这个个子能穿,要不要进试衣间试一下。”
“不用。”梁鑫接过来,直接套在外面,顿时感觉好受不少。
衣服稍微有点长,不过梁鑫从小就习惯这种袖子略长一点的羽绒服,从兜里拿出卡,递上去道:“拿两套,刷卡。有配套点的裤子吗?”
“有的。”小姑娘接过银行卡,走到柜台前,和站在柜台后的小姐妹笑嘻嘻道,“南方人买东西,真是干脆啊,这么小的孩子出门就刷卡……”
“看不出有什么钱啊……”
“南方都有钱,低调嘛。”
“嗯。”
两个人嘀嘀咕咕,裤子很快也送了上来。
梁鑫麻利地买了单,拿回卡,却没急着走,而是跟售货小姐聊了起来。
还有同样找回温暖的陈耿,也恢复了他社会人该有的状态,一个专业皮条佬外加一个纯正小赌狗,分分钟把店员姑娘逗得高高兴兴。
说了好一会儿,才假装不经意地,提起了房子的事情,“我们过来搞个小业务,要租房,你们这边附近,房租、房价什么的,贵不贵啊?”
“还行吧,就那样嘛。”店员也不专业。
梁鑫直接问道:“一平方能卖到一万吗?”
“什么呀!”姑娘立马大喊起来,“我们这边都是首都郊区了,一平方五六千就差不多了,市区最里面的,也不见得能卖到一万呢。”
梁鑫和陈耿对视一眼,两眼冒光。
姑娘又问:“那你们那边呢?”
“别提了。”
陈耿一脸神伤的样子,“不就是房价太高,才跑这边来了嘛!房价都被炒得离谱了!”
“多离谱?”
“市中心,平均一两万吧。”
“哇……”姑娘张大了眼睛,“你们z省哪儿的人呐?”
“w市。”梁鑫微笑回答,“w炒房团,听过吗?”
姑娘很茫然地摇摇头,对这个今后全国人民耳熟能详的名称,显得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