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安然看着那录像带沉默了半响,苏傲云将这盒录像带拷贝了出来,将u盘拿在手上开口道,“我会交给老爷子,让他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敢动我们楚家的人!”
司徒安然蹙紧眉头,想起自己老大的状态连忙拉住她。“以老大的性格,应该会更希望这件事由他自己来查。”
苏傲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为了恕罪,当然得自己来。他那是保护他女人和儿子,我这是保护我的弟媳和我苏家的唯一血脉!”
见她不像是发怒乱来的模样,司徒安然就放心了。轻挑眉梢,凑近了几分。“那可以再添一个血脉的……”
他说着,慢慢逼近了,近到苏傲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和鼻尖喷吐的温润热气。苏傲云后退一步,他就靠近两步,直到她抵在那冰冷的桌面时。司徒安然眉眼带笑,那狭长的眼角弯起来,眼底的笑意明晃晃的让人一眼能够看到底。
他捧着苏傲云的脸,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云儿……你终于回来了……”
他说着,目光迷离,眸色宛若染了醉人的氤氲,深邃的仿佛宇宙般的浩瀚,让人只需一眼,就拔不出来。苏傲云僵硬了半秒不到,微抬长腿,司徒安然受惊吓的连忙后退了半步,躲开了她的一击。
苏傲云冷冷的用膝盖抵着他,“发情了?”
司徒安然被她直的话弄得,保持不下去了,立马转移注意力。干咳了一阵后,立马一本正经的严肃的皱着眉头。“嗯!你这么做也好,但是老大知道了肯定不会愿意找楚老爷子帮忙的!”
苏傲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吗?”
司徒安然严肃的点头,指着自己的眼睛道,“你瞅我纯洁的小眼神,就知道绝对比珍珠还真!”
苏傲云冷笑一声,没说什么,拿了u盘转身走了。司徒安然才放松的长长的吁了口气,不自然的活动了下身子,才跟了上去。
房间里,苏承墨守了顾浅溪整整一晚上,手维持着曦儿给他弄的状态,用他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温暖着她。她还是没醒,失血过多导致她的脸色异常苍白,都快跟那白色的枕头一样颜色了。
终于,熬到了早上,Danrtsey过来观察了下,说情况稳定了,但是具体什么时候清醒,暂时还不能判断。曦儿为此又哭了一场,他最近哭得太多,哭到眼睛都肿的跟灯泡似得。
苏承墨拍了拍曦儿的头,紧绷着俊脸什么都没说,只是从床上站了起来。Danrtsey和司徒安然连忙拉住他,“老大,你伤势还没……”
他还没说完,就被苏承墨睨了一眼,便说不下去了。苏承墨扫开他的手,站起来穿上了衣服,等他穿好后慢慢蹲在了曦儿面前。曦儿跟他心有灵犀般,乖顺的爬上了他的背,两个小手臂就圈着他的脖子,眼泪还在不停的流,落在苏承墨的脖子上,仿佛灼伤了一片。
苏承墨眸底出现一抹晦暗,将顾浅溪抱了起来。他身体本来就没好全,能站好都是硬撑的,更别提此刻再抱起一个人了。苏承墨试了几下,才成功将她轻柔的抱起来。转身,就这么一个抱着,一个背着的离开了。
Danrtsey有点急,想叫住他,被司徒安然拦了下来。Danrtsey非常不解,“他们的状况现在都不宜乱动,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还要拦着我。”
司徒安然看着苏承墨离开的方向微微出神,“你不懂。”
Danrtsey确实非常不懂,非常不能理解,但是司徒安然一副感同身受的落寞模样,又让他问不出口。看见苏傲云也站在旁边跟着沉默,Danrtsey顿时觉得自己跟他们无法沟通,生气的甩着手走了。
苏承墨抱着顾浅溪回到房间后,将她轻缓的放在了床上。曦儿就自己乖巧的爬到了床上,贴着顾浅溪的身子,老老实实躺着。
曦儿贴着顾浅溪睡了一天后,第二天他的头上伤势需要处理,苏承墨便先让他去了老四那里。已经三天没睡的苏承墨,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曦儿离开后,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去浴室打了一盆热水出来,将毛巾拧干,为顾浅溪擦拭着身子。
一边擦,一边数着她身上的伤痕。肩膀的枪伤、胸前的枪伤、手臂上被蚂蚁咬过的无数痕迹、脚上的伤疤以及她之前在荒岛、在监狱一起的六年时光里,在身上留下的伤疤。
每一处,他都用心的细数着。绷着脸,拧干了毛巾,一点点轻柔的擦着。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
顾浅溪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识时,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睁开眼,就看见窗外投射进来昏黄的夕阳光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手上拿着药膏,在给她肩膀上涂着药。
从他的侧脸中,她能看出他的认真,他近乎到执拗的专注。
他反反复复,在同一个伤口的地方,抹药抹了三十多分钟。顾浅溪无奈的扯唇,气弱游丝的开口道,“涂再多药膏,那儿……一时半会也好不了……的。”
苏承墨低低的道,“我知道。”
但是他的动作还是依然故我,顾浅溪看着看着,莫名鼻尖涌起一股酸意,顷刻间所有的话语都说不出口。苏承墨涂着涂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顾浅溪看着他紧绷的脸,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回头。顾浅溪虚弱的抬起手,想要拉住他,让他转身。
却使不出力气……
须臾后,苏承墨梗着脖子,自己转过了头。他双眸间,尽是红血丝,两眼涨红,眸底竟然全是害怕。他慢慢启唇,“顾浅溪,你恨我吧……”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一般。阵名引血。
顾浅溪震住了,看着他,久久才出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