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渠故意往阮盛浩周身扫了一圈,找他身上的伤似的。
四周围观的人也在打量他。
都说阮家的家教森严,在阮盛浩“宠妾灭妻”的事情还没闹出来之前,他一直是青年才俊中的楷模。
如今丑闻传遍,阮家没对他怎么样,是没人相信的。
阮盛浩似是被踩到了痛处,脸色通红。
但他这么些年不是白混的,混乱过后马上就恢复了神色。他要笑不笑地看着苏渠:“苏云舒,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吧?”
苏云舒脸色微微一变,就听阮盛浩不紧不慢地说着:“我说你蠢,你不听。那我就再帮你预言一下,希望你做好人,能有好结果……”
他的眼眸阴恻恻的。
“你现在帮傅竞尧,成全他的名声,说他大义……”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大笑几声,“回头等朱萸坐上了傅太太的位置,你来找我哭,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
阮盛浩带着那几个保镖气冲冲地走了。
当然,朱萸没被他带走。
除了冲出屋子,朱萸让他看了一眼,之后她便一直躲在傅竞尧的身后。
苏渠看着阮盛浩的车离开,转身看向朱萸时,她依然簌簌颤抖着,像秋天树梢的叶子,千疮百孔的,惹人怜爱。
又让人不屑多看一眼。
苏渠凉淡地扫她一眼,抬头看向前方的屋子。
前几天她才来过,这次就不用再进去了。
都是黄鼠狼的骚臭味。
苏渠转头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指了指一个黑衣保镖:“你会开车吗?”
那保镖看了看旁边的同事,确定是在对他说话,点点头。
“上来,送我去苏园。”
保镖一脸懵地看向傅竞尧,在看到傅竞尧点头同意后,上车。
威猛的悍马退出别墅院子,苏渠透过后视镜,看着傅竞尧扶着朱萸回屋。
大概还说了些安抚的话,以及……搬去跟她一起住之类的话。
苏渠收回目光,淡漠地看着回程路上的街景。
不用阮盛浩预言什么,从傅竞尧硬将她带来时,她就知道自己在这一场大戏中要扮演的角色。
她也知道,傅竞尧不会再让朱萸独自住在花涧月。
他希望她搬来花涧月,陪着朱萸,既能保护她,也能平息外界的传言。
傅太太亲自作证,又亲自坐镇,不管别人怎么传,都掀不起浪花。
若她高兴了,说不定还能照顾朱萸,给她煮个营养汤什么的,毕竟她曾经照顾过难伺候的傅竞彤。
苏渠想到此,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开车的保镖怪异地看一眼苏渠,苏渠也回头看他:“你也觉得我很蠢?”
保镖紧抿着嘴唇,正襟危坐,一个字也不敢说。
苏渠不是真的要他回答。
她自嘲的笑。
这些人都看错她了,她只是书读得不多,但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她预判了傅竞尧的预判。
但她肯定不会搬来花涧月,跟朱萸同住一个屋檐下的。
她更不可能让朱萸去她的苏园。
所以,苏渠才事先跟傅竞尧谈判,要一栋双小楼的别墅。
一人一栋小楼,不用经常见面,不算一个屋檐下,可是小楼又被围墙圈起来,都属于一个屋主,看似一家。
苏渠是这别墅女主人!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她深深吸气,将胸口横梗的憋屈浊气缓缓吐出来。
花涧月内,朱萸似惊魂未定,紧抓着傅竞尧的手痛哭出来。
“阿尧,我好害怕……差点,差一点……”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傅竞尧叫来女佣,给她喝安神茶才好了些。
“阿尧,你怎么说服云舒的?我知道她肯定恨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