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禑脸色有些不快的走出宫门口,转角的瞬间看到里面枝繁叶茂绿郁葱葱的大榕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越发的变得有些阴郁起来,嘴角抿得死死的。
十六阿哥胤禄晚了胤禑两步也从大门处走出来,看到前面的身影,便出声喊道:“十五哥。”
胤禑听到了胤禄的声音,顿下脚步,回头,脸上的神情已经从先前的阴郁变为了平淡无波,笑道:“十六弟。”
“十五哥,你说额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个来?可是福晋那边哪里出了错?”胤禑和胤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两人的年岁也差没几岁,兄弟间的相处也还算是愉快,情分比起其他的兄弟,自然是好的多。所以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其中的避讳自然也是少了几分的。
胤禑沉思一下回答说道:“额娘之所以会提起这样的话题,约莫是因为怕府中为此不清净,乱了秩序,从而惹出什么祸事来?毕竟现如今不同于以往的时候,我们自然是要小心再三的。”今儿下了朝,便有额娘宫里的太监过来传话,说是额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他本以为是有是什么事情要嘱托他们?去了才知道,事儿倒是个事儿,只是却算不得什么大事?就他自个看来,甚至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算不上。不过额娘的话虽然没错,但他心中对于额娘插手府中的事情,甚至还管到他的身上,这让他有一丝不舒服。
胤禄点了点头:“十五哥说的是。”
而后两兄弟便就朝中的一些事务,说了自己的看法,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便分开来。
不过还未等马车回到府中,中途时候,便有德三神色慌忙的过来禀告说,庶福晋刚在花园里赏花的时候,在下凉亭的时,一个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角,跌倒在地,冲撞了福晋。
不待德三的话说完,胤禑急忙开口问道:“福晋可有事?孩子可还好?”
“因有福晋身边的翡翠及时的扶着,所以福晋并未跌倒在地,已经请太医过来瞧过了,福晋虽说是略动了胎气,但是因福晋素日调养的极好,是以,太医说只要好生的休息几日,吃上两副安胎药,便无事了。”德三苦着一张脸回答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附近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也没能见到,只是听步摇这么说的,让他快些过来通知贝勒爷。不过……既然步摇这么说了,想来福晋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
胤禑听这话,脸色顿时的沉了下来,看的一旁的德三,有些心惊肉跳的,在心中不断的祈祷。
立刻开口吩咐赶车的小厮,加快速度,回到府里。
“庶福晋呢?”感受着马车的颠簸,胤禑开口问道。
德三小心翼翼的回答说:“回爷的话,庶福晋跌倒在地,受了伤,已经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这些都是他出来时候步摇说的。
要他说这个庶福晋虽说是密嫔娘娘的侄女,但却连密嫔娘娘一分的精明都没有遗传到。出了这种事情,虽然并非有意的,但是总归还是犯了错,幸而福晋和肚子里的小主子无事,不然的话,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她去添的,说不得还要带累家人。聪明的,这个时候就应该去正院里跪着,说不得看在密嫔娘娘以及她知错能改的份上,说不得,爷会轻轻的就此揭过。但现在的话…呵呵…愿佛祖保佑!
胤禑听后,没有说话,甚至还把自己的眼睛给闭了起来。只是那猛然又沉了两分的神情以及抿紧的嘴唇,充分的表示了他现在的心情是个什么状况?
半柱香过后,马车到达了府门前,不等小厮搬来垫脚的凳子,胤禑就先行的跳下了马车,直奔府里过去。德三先是指挥了小厮把马车停好,而后也着急忙慌的跟了过去。
“福晋如何了?”胤禑刚一进院子,就看到莎草和垂花各自的端着一个红木托盘,由走廊的那头过来,两人端着的东西一个上面摆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一个上面摆放着自家福晋素日喜欢的一些各色的吃食。
莎草和垂花立刻福了福身,由走在前面的垂花回答说:“回贝勒爷的话,福晋还算安好。”
跟在胤禑身后的德三听到莎草这话,忍不住看了一眼垂花,心中暗暗的称赞道:果然是福晋身边伺候的,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聪明伶俐。‘还算’一词,用的真叫一个妙。
胤禑听到这话二话不说便朝着房里走过去。垂花和莎草紧随其后,也进了屋里,倒是德三,在门口处停住,而后并手低垂下眼睛,站在门口,没有再进去。
进到外屋里,便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儿徐饶在鼻尖,混合着房间里以往淡淡的花草香,让人的鼻子有些不适的皱起来。
“见过贝勒爷,吉祥安康!”在屋里伺候的翡翠和步摇一见胤禑,立刻福身请安说道。
“福晋如何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孩子可还好?”胤禑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家福晋,哪里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丫头的请安,只挥了挥手让她们起来,看了一眼内室里,便急声开口问道。
步摇福了福身:“回贝勒爷的话,太医已经过来诊过脉了,请贝勒爷不用担忧,小阿哥一切无事,福晋也安好,只需好生的养上两天便可了。”
翡翠听着步摇的话,不禁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睛里迅速的滑过一道光亮。忍不住想到:难怪一应重要的事情福晋不大喜欢让步摇沾手,到底是密嫔娘娘身边那边出来的,和福晋不是一条心的。
“翡翠,你来说。”显然胤禑对于步摇的答案也不满意,指了指翡翠说道。
胤禑这句话一出口,便让站在一旁的步摇的脸色忍不住变了变,不过到底是训练有素的,息刻便又恢复过来了。
翡翠福身回答道:“步摇说的不错,福晋并无大碍,小阿哥也安好。只需要好生的修养两天便可大安了。”
王庶福晋的那一跤,虽然是直朝着姑娘过来的,但有她在姑娘的身边,怎么可能让王庶福晋扑倒姑娘的身上去,更何况姑娘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是自幼习武,一身功夫深不可测,肚子里的小主子又是姑娘期盼已久的,怎么可能会让小主子出事?现如今她这么说,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不管王庶福晋这一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亦或者是被人陷害了?她们都要借这次的机会,把她彻底的打落到尘埃里去,让她再生不出任何的心思来。
“我过去看看福晋。”说着挑了帘子进到内室里去。
但见青玉半躺在床上,从怀孕以来都是红润的脸色,此时有些苍白,眉目间带了些憔悴和病恹恹的神情,垂花正伺候着她喝安胎药。
见胤禑进来,正在内室的几个丫头,立刻福身行礼。
“爷回来了。”青玉作势要起身。
胤禑忙制止了她的动作:“你身子不好,还是躺着。”说着接过了垂花手中安胎药的药碗,用指腹试了试碗壁的温度,温度刚刚好,用汤匙舀起一勺,送到青玉的嘴边,看出青玉有话想要说,先开口道:“先把安胎药喝了,事情我们等会儿再说。”
看着如此平静的胤禑,不知道为何青玉心里陡然的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让人感到不安。麻…麻……反正这种不安又不是对着自己的,所以她完全不需要担心,该担心的是那个王庶福晋才是!
如此的一想,青玉的眼眸里笑意一闪而过,乖乖的把安胎药喝完。而后又吃一些吃食并一碗热乎乎的牛乳。
“爷,不用让翡翠她们去忙了,我这里实在吃不下了。”看着胤禑又吩咐翡翠她们去熬红枣乌鸡汤,青玉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语气里带着无奈。
胤禑笑道:“那乌鸡汤还要好一阵子的熬制,待到它好,少说也要一个小时的功夫。到时候也就差不离了。”
青玉白了胤禑一眼。想的还真是长久,居然都想到了傍晚。
“好了,你先好生的休息着。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等到了下午再过来看你。”体贴的替青玉把薄毯拉了拉,胤禑说话的声音那叫一个无限温柔。
青玉被胤禑这声音的吓得抖了抖,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吓人?不过他口中所说的有事处理?估摸就是要去处理王氏了吧?当下便点点头,应答了一声。
“翡翠,明珠,你们好生的伺候福晋。”胤禑转头对翡翠明珠说道。
“是,贝勒爷。”
说着胤禑又说了两句,便出去了。
王文慧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面色变了又变,神色间也恍恍惚惚的,恐惧、焦虑等多样的情绪纠结在一起,那手里上好的蜀绣锦帕被她无意之间拧了又拧,早已纠结成一团,可见她现在的心情是个什么样?
大丫头春风也是焦急的不行,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自家小姐。她现在脑袋也是一团的浆糊,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因为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陪着小姐一道去花园的是翠儿,她因有事,并没有跟着过去。不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翠儿那丫头早已经在第一时间就被关了起来,小姐这里说的话又是颠三倒四的,说不清楚。
她现在只是知道庶福晋在逛花园的时候,不知道如何跌倒,还连累了福晋,以至于福晋动了胎气,现如今正院那边正忙碌着。她也曾经在第一时间试图去正院那边打听过,但什么都问不出来?听说贝勒爷也已经回到府里了,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也不知道?
正当春风不知所措,正要再开口问问的时候,就见一个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头名叫荷儿的匆匆进来,福了福身:“庶福晋,贝勒爷来了。”
王文慧听到这话,猛然站起来,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水渍迅速的在桌面上晕染出湿漉漉的一片,脸色更是迅速的苍白了下来,就连身形也有些颤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密嫔侄女要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