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里得了贾母的吩咐后,王熙凤日后便一有空闲的时间便往林府跑,惹得全府上下都知道,琏二奶奶在为林家大表姑娘打理嫁妆的事宜,相互传告,自是好一番的得意,特别是伺候在王熙凤院子里的一众奴才,更是得意洋洋的。
林家大表姑娘可是未来十五阿哥的嫡福晋,二奶奶为她打理嫁妆,那可是天大的脸面,日后林家大表姑娘自是会承着琏二奶奶这份情的,以后少不得对他们府上更为敬重一些。
而贾家一众主子,包括贾母虽然心中都是如是的想着,但话却不能明着说,不然传到外面却是面上无光,好似贾家之所以揽下这桩事情,不是为了两府是姻亲才如是的做的,反倒是为了日后能攀上皇子阿哥,才这般的。
是以,不管是贾母还是王熙凤,在听到这个话的时候,都不是面露喜悦之色,而是狠狠的责罚了一番那些传话碎嘴的。
只是贾家的奴才一般都是碎嘴且八卦的,虽然惩罚了一些下人,让一众奴才噤了声,但是私下里却都俱是讨论不已!
随着贾母的年岁的增大,便越来越喜欢热闹,子孙绕膝,所以她的院子里经常是热热闹闹的,一众媳妇和孙女都在她的跟前说笑。
这一日,贾家后花园的几株桂花树盛开,虽只不多的几株,但阖府上下却几乎都能够闻到桂花的清甜的香气。
另有家中的菊花也都竞相争放,贾母便想着要赏桂花和菊花。
想着多日不见青玉和黛玉两姐妹,便也让人遣了婆子,去给青玉和黛玉送花帖,让她们务必到日子过来走一遭。此外,还另让人到史家把侄孙女史湘云也接了过来,邀了东府里贾珍的媳妇尤氏并贾蓉的继妻胡氏等人,来个家眷小集。
“外祖母!”青玉和黛玉对着贾母盈盈一拜,脆声说道。
贾母看着青玉和黛玉这一对姐妹花,本就带笑的脸,此时更为高兴,说:“好孩子,快到外祖母这里来。”
青玉和黛玉一左一右的围坐在贾母的身边,说了好些的高兴话逗贾母开心。而贾母素来最喜长的漂亮的孩子,兼之青玉和黛玉又是唯一女儿留下来的骨血,是她的嫡亲的外孙女,素日里又都是孝顺的孩子。是以,青玉和黛玉的几句话,逗弄的贾母十分的开怀,直把两个人搂在怀中,好一番的亲昵。
“你们两个顽猴儿,可是好些日子没到外祖母这里来了?”贾母笑着说道。
青玉略有些扭捏的回答说:“外祖母恕罪,非外孙女儿不想要过来,只是家中虽然人口不多,但却也有不少的事情需要打理,况且自圣旨下来后,外孙女儿便被爹爹叮嘱,多做些女工针线。说是……”话未说完,脸颊上便是一派的红晕。
虽然青玉的话没有说完,别说贾母这种历经大事儿的人知道青玉接下来的话,就是在场的三春姐妹也都知道青玉的意思。毕竟已经是订了亲的,对方还是正经的皇子阿哥,虽然大婚的日子要待到明年才到,但是一些事情现在也要开始准备起来,这样才不会在来的时候,慌乱了手脚,缺少这那的。大部分的事情,诸如嫁妆等类似的事情,都是由家中的长辈出面打理。不过青玉却也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做一些荷包,鞋垫等简单的物件,以便将来用作给底下小辈儿做见面礼。
众人看着青玉一脸嫣红的脸,俱都对青玉一阵儿的调侃。
片刻,去接史湘云的丫头婆子也回来了。青玉和黛玉此前并未有见过史湘云,是以,贾母自是要为她们相互引荐一番。
“早就听众姐妹说过,敏姑妈留有一对天仙似的姐姐。偏我几次过来,都缘不凑巧,没见着两位姐姐,今儿可算是了结一桩心愿。”史湘云性格豁达开朗,为人心直口快,刚一走进房间里来,在见到贾母身旁坐着两个青蓝不同色的衣裳,但容貌上却有三分相似的未曾见过的姑娘后,便想到这必定是听过多次,但却不得一见的林家姐妹了。遂以,在给贾母请了安后,便笑眯眯的对青玉和黛玉如是的说道。
青玉笑了笑,说:“我们姐妹也早就从外祖母的口中知道有这么一个极为爽朗的妹妹,只是天缘不凑巧,便一直不得相见,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不凡的!”
“姐姐说的极是!我们早就盼着能见湘云妹妹一面,如今别说你了结一桩心愿,就是我们也从此心中不必再时刻惦念,今儿,总算是见到了。”黛玉也笑着开口说道。
都是女孩子家,年岁也相仿,不多片刻,连着三春姐妹,也都在一起说笑开来。
贾母看着在自己跟前的一众花朵般鲜亮的孙女,脸上的笑容更见开怀。
不多时,王熙凤那边遣小丫头过来说,花园那里已经准备妥当,让众人去花园那里游玩。
一众人都移驾到花园那里。
贾家的花园极大,是前几年刚翻整修葺过,桌子摆在了藕香榭内。虽因一些事故,并没有没有元春省亲的事情发生,但是前几年,下了好大一场的暴风雨,府中一些老旧的院子,俱都受了一些小损伤。而花园里一处凉亭,被雷电劈漏,便借此机会,把花园一股脑的重新翻修了一遍。
这藕香榭就是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名字也都还是贾宝玉给起的。
因着藕香榭建在池子中,风景极好,下面池子里种着荷花,周围一遭俱都种着高大的树木,便是炎热的夏日,这里也是清爽的。池子岸边不远处还另有两株桂花树,在秋季里逢桂花开时,就属这里的香味最为清透香甜。四面有窗左右俱有曲廊可通,亦是跨水接岸,后又有曲折板桥暗接,借着水音欣赏,乃是人生一大惬意之事,是一众姑娘奶奶,最喜欢的一处。
众人拥着贾母进入藕香榭内,只见平栏杆外放着两张竹案,一个上面设着杯箸酒具,一个上头设着茶筅茶盂各色茶具。此外,另有几张圆桌子摆放在亭内,各色应季瓜果,精致小巧的糕点,刚沏下茶水等一应俱全。
见此情景,众姐妹便一下顽笑开了。
说笑了一会儿子,便有小丫头,陆续的奉上了甘爽的桂花酒、果子酒和秋日里肥美的大闸蟹。
“老祖宗,怎么?今日并不见宝玉哥哥,我记得她一向最爱这等热闹的?”史湘云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说起来,她从刚才来,就不见宝玉哥哥,他这个人,最喜在内帷中和一众的姐妹说笑,今日这个场景,他不过来,还真是有些奇怪?莫不是有事出门去了。
贾母笑道:“宝玉他倒是极想要过来,只是前两日在他珍大哥哥那里,吃了一杯酒,伺候的奴才又不经心又吹了风,便有些头疼,如今还没好利索,我便让袭人拘着他,不许他过来,要是再有个不好的,可不是顽笑的。”
“我就说,宝玉哥哥那般喜欢热闹的性子,怎么会不过来凑个热闹,原来是有这个原由在里面呢!不过既然宝玉哥哥身子难受,等这里过后,我便去宝玉哥哥那里瞧他一回。”史湘云恍然一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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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这里热闹了。宝玉却在院子里生着闷气,任凭袭人,晴雯、麝月、秋纹等大丫头,怎么哄都没用?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贾母以他身子没好全,恐又生了事,不让他参加宴会。
经由一众丫头连续的开解后,宝玉心情仍旧不渝,正午时分,连饭也只是匆匆的吃了两口,便丢下碗,胡思乱想一番,便躺在榻上睡着了。
约莫午时三刻左右的时间,王熙凤命丫头人给宝玉送来了几个刚下蒸锅的大闸蟹,不过却嘱咐袭人,让宝玉不可多食,浅尝即可,以免脾胃受不住。
袭人自然是点头应答下来。
“这两只我拿过去给宝玉吃。另还剩有几只,琏二奶奶嘱咐,让我们几个分吃了就行了。”袭人说罢,便端着盘子进屋去了。
晴雯素来最看不起袭人的做派,也和她最不睦,看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说:“她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充什么小姐?什么时候宝玉的东西,论到她来分配了?”虽然不服,但心中却知道,袭人是王夫人默认的,要与于宝玉做姨娘的,是以,在她们四个大丫头中,打从媚人嫁人后,她好似忽然间比她们几人,更为受到宝玉的依赖,待她极为的不同,为此,连带着老太太和王夫人也对她另眼相看几分,她便接着这个契机,掌管起宝玉身边一应金钱等管理。
秋纹看着袭人的背影,冷笑说:“她也不是一天两天是这般做了。理她这个做什么?我们只管吃我们的蟹,且让她自个去献殷勤吧!”
“秋纹说的一点没错!咱们还是吃些蟹肉,自己乐和乐和才是正经的道理。”麝月也开口说道。
宝玉身边的四个大丫头,看着亲密,其实都各自都各自的想法,只是因为宝玉从前两年开始,便对袭人格外的不同,看的晴雯,麝月和秋纹三人心中酸涩,是以,在对待袭人的态度上,三人保持着一致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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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贾宝玉在闷气中睡着,恍然间,又一次来到了教会他领略男女之情的那个地方,又碰了一样的事情,只是这一次,却是又换了个人来。
片刻,醒来后,察觉到自己的裤底一片粘稠不适,虽然已经和袭人领略过此事。但到底年岁不大,脸皮薄,此等事情,自然不好叫丫头过来帮他收拾,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梦到此事,先前已有过此次场景。便自己起身,想要寻衣服换了下去。
只是他从来都是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一应所需的东西都有丫头帮着打理。他寻了好一番,也没有找到亵衣。正想着要小丫头叫袭人过来,没想,就听到袭人的声音。
“宝玉可在里面?醒了没?”
“回袭人姐姐,奴婢刚去瞧了一回,宝二爷还没醒呢!”回答说话的是宝玉院子里的一个三等丫头绮霰。
宝玉听到袭人的声音,立刻扬声喊道:“袭人,我醒了,你且进来。我有事儿要嘱咐你。”
就听袭人应答说:“好,这就来。”而后又对绮霰说:“琏二奶奶那里不是办桂花宴,刚遣人送来了几只好肥的大闸蟹。我拿两只与宝玉尝尝,另有几只在那边放着,还有一些桂花酒和果子酒。你也且去尝尝鲜。”
绮霰高兴的应道:“如此,这里就麻烦袭人姐姐了。”
“你且去就是了。”说着就端着托盘,进了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