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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长邑郡主又喜又怨,喜怨之后又心跳加速脸色发红的,是她相公陆居安回来了。
说起来,陆居安这个大才子,已经一年多没回过京兆了。
而他回京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许陆筠参加赏花宴,惊得长邑郡主一愣一愣的。
“我陆居安的女儿不愁嫁,不用参加那劳什子赏花宴!”面对长邑郡主的询问,陆居安回答得神态骄然。
的确,陆家女儿不愁嫁。
“可是,京兆权贵少女都会去参加赏花宴,若是筠儿缺席,不太好。”长邑郡主耐着心,说了一个简单的理由。
她爱慕陆居安,对于他的文气才华也一同珍视,故不想他羁縻俗事,关于皇库、皇上种种打算,不会过多和他说。
陆居安只知道她管着皇库,但执掌之下的千丝万缕,他一概不知。——长邑郡主所以为的。
陆居安静静地看着长邑郡主,直到她双颊泛起了红,才哈哈笑道:“当年,你不也是没有去赏花宴吗?”
长邑郡主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脸就更红了,慢慢低下了头。不管过多久,她对着陆居安总有这样的羞赧。
“好了,好了,那天就让筠儿陪着我吧,不用去了。”陆居安再一次说道,语气很柔和,也很坚决。
长邑郡主抬头看着陆居安,见他风采一如往昔,虽则慕之,但关乎上意,她不打算改变,便想出口反对。
猛地,她想起昨晚的噩梦,大红和鲜血似乎在眼前,她顿觉脚下那种滞重感依然,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这样:“……相公说的是。”
陆居安听了这话,眉眼都笑了起来,看着长邑郡主的目光无比温柔,在她低头的时候,眼中才闪过几丝深意。
他的心中,再次坚定了之前的想法:就算长邑掌着国财十分之一,她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女儿,我一定会守护!
这样的夫妻交谈,在宣平大街的顾琰一点都不知道,当她接到陆筠的书信时,大吃了一惊,实在出乎意料。
陆筠在书信中说,父亲返回京兆,赏花宴那一日恰好要陪着父亲,就不参加了。
顾琰看着简单的几行字,忍不住失笑。陆筠不去了,就这么简单,又理所当然。
是了,只要陆筠不去参加赏花宴,就可以避过那一劫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不管怎么说,陆筠不参加赏花宴,让顾琰一直忧虑的心放了下来。她这段时间日思夜想,都找不到绝对稳妥的办法,如今陆筠不去了,当然最好。
心轻之后,顾琰便想起陆居安来。对这个大才子,顾琰所知不多,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始终陪着疯疯癫癫的长邑郡主。
她记得,前一世陆居安直到陆筠出嫁才回京兆,怎么这一世提前那么多?
“一切都不同了……”顾琰喃喃自语。她所知的那些事,除了表哥傅铭,再无可说之人。
说到底,这一世和前一世不同了,父母仍活着,筠姐姐也没出事,真好。想到这里,顾琰忍不住露了笑容。
“姑娘,小圈还是没见……”一旁伺候的杏黄蔫蔫地说道,一双大眼看着顾琰,满是希冀。
小圈不见后,杏黄一直很自责,却又相信小圈通灵性会返来,可是好几天了,那只小笼子仍是空荡荡,杏黄都快哭了。
“且等等,说不定它很快就回来呢了。”顾琰重复着这句话,笑眯眯的。
关于小圈的事情,杏黄已经问了数次了,可见她是真惦记着小圈。可是偌大的京兆,顾琰真无法找回一只小小的金环鼠。
世有识途老马,世可有归来金鼠?这一点,顾琰也不确定了。
杏黄听着顾琰这么说,恭谨地应了一声,兴致仍不扬。见此,顾琰让她退了出去,换上水绿来伺候。
在尺璧院这里,说到得力,还是要数水绿。
“姑娘,奴婢给三姑娘送首饰衣服去的时候,说了随伺一事,三姑娘显得十分高兴。”水绿低低说着玉堂院的事情。
为了这次赏花宴,傅氏特地为顾琰和顾玮订做了首饰衣裳,都一样精致。傅氏并不因为连氏而苛刻顾玮。
水绿感叹太太是个厚道的人,就怕三姑娘心大,不记这一份德了。
水绿跟在顾琰身边,对顾家所发生的事情比别的丫鬟更清楚,感触自然也更深。尤其是迩言院事件之后,仆从奴婢的起落来去,更让她时时警醒。
为着顾琰的安心,水绿早就下了决心,此次赏花宴一定要将三姑娘盯紧,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我知道了。”顾琰只说了这几个字,不像水绿那样忧虑。
不用担忧陆筠,她就可以腾出心神来看着顾玮,不怕她闹腾。
而且,刚才水绿说了顾玮的笑容,让顾琰有所感,或许,顾玮真的聪明了。
若是她真的聪明,就不会在赏花宴弄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一次,连氏不会出现在赏花宴上。
申时过后,顾琰主仆谈论着的顾玮,终于出了玉堂院,径去了垂花门,便一直不曾离开。
到了入暮,她终于等到了她想见的人:顾重庭。
顾重庭见到顾玮的时候,极为吃惊。
顾玮身着鹅黄襦裙,在将暗未暗中存在感尤其强烈,单薄的身形,脸上的孺慕,都见到一清二楚。
顾重庭不由得一阵羞愧。他才惊觉,自连氏被罚后,他对顾玮太过忽视了,这是他唯一的嫡女,是捧在手上的明珠!
太不该了!
“玮儿,你怎么在这里?都到饭时了,怎么不回玉堂院?”因心中有愧,顾重庭的话语的心疼十分明显。
顾玮感到心一缩,泪珠就滑了下来,脸上仍笑着:“女儿没事,只是想着父亲了,已经很久没见到父亲了……”
见到强作欢颜的顾玮,顾重庭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又想起过往连氏的温柔小意,一时百味杂陈,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父陪着你先回玉堂院吧。”很快,顾重庭就记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提议回玉堂院再说。
顾玮是他唯一的嫡女,这个认知,顾重庭前所未有地清晰。
顾玮小心翼翼地跟在顾重庭身后,一步步往玉堂院走去,双眼眯了起来。
母亲说得没有错,要想在顾家立足,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父亲。就算祖父责罚了母亲,父亲仍是祖父最看重的儿子。
待进了玉堂院,将父女情深的戏码都演了一遍之后,顾玮才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父亲,女儿过两天就要参加赏花宴,没有母亲带着,心中怕得很。父亲能否说说赏花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