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后,作为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便没有人是不想靠近的,如果能得皇后赏识,平步青云也并非不是不可能的。
最初这纺织节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纪念曾经为盛安征战沙场,得胜而归的平安皇后,可久而久之,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纺织节最后的排名,就直接决定了各族贵女们今后在皇城的地位。
先前,两个姐姐也都是会参加的,沈书瑶虽性子跋扈,但不可否认,她的刺绣在皇城之中也能算排的进前五的。
沈清月就不用说了,这种细致活她是真的干不了,被白微雨强制要求参加过几次,不管是哪一次,几乎都是垫底的。
这都不算什么,都是从小学的,从没有谁苛待过谁的,唯独她每次都会扎到手指,严重的时候,十个手指每一个完好的。
白微雨也是头疼了好些时候,可往后也是真的知道她对这方面确实不行,也就不再强制她了,她愿意便去,不愿意也就罢了。
直到沈云初七岁起,便也开始参与,虽不是年年都能夺魁,但在整个皇城之中,她也没掉出过前三。
就像沈纪常说的,面儿很重要,有了沈云初,白微雨就更加放松了沈清月了,这自然是对双方都好的。
思索间,沈云初点了点头,一边喝着碗里的粥,一边下意识询问:“裴姐姐来了吗?”
琳琅闻言,神色间闪过一丝无措,帮她夹菜的筷子顿在了空中,察觉到异常,沈云初转头看她,“怎么了吗?”
琳琅定了定神,冲她投去一记宽慰的笑,道:“嗷,没什么,小姐,您多吃些菜,这些都是今日一早吩咐厨房备着的,都是您爱吃的呢。”
沈云初沉默着,看着碗里的菜,才猛然想起来,现在的裴雪颜跟她已经不算亲近了,这会儿要说真的要和谁一道,也应该是去高家了。
她心里也明白,琳琅不说,大概也是怕她难过,其实她真的没有多难过,只是习惯了裴雪颜在身边。
上一世,他们关系就特别好,不管是沈云初入东宫前还是入东宫后,她们都是最常来往的。
只是这一世,高知意的出现无非是悄然中改变了一些事情。
她也明白,人的一生很长,聚散离合都是常事,人都会变的,谁也强求不了谁。
想到这里,她隐隐有些不安,其实如果只是裴雪颜,她倒觉得不打紧,毕竟高知意也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目的不过是要将沈云初身边的人都离间开。
可如果会殃及她的家人呢,那就绝对不能容忍,沈云初皱了皱眉,心中感慨,但也没再问什么,只低头吃饭……
往后的几日,天气越发炎热了,沈云初生辰那日,皇都贵胄几乎都来了,还有几个来不及赶回来的也都送来了贺礼。
当然,这并不是冲沈云初的面子,而且沈纪常,都知道沈纪常宠爱沈云初,对沈云初的生辰宴也格外重视,所送来的贺礼自然都不随便。
看起来是给沈云初送贺礼,但实则都是为了巴结沈纪常而来的。
不过让沈云初意外的是,高知意竟然也来了,还带了贺礼,本以为会是什么整蛊的玩意儿,她下意识觉得是高知意想让她出丑。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只是一套衣裙而已,虽算不上什么价值连城但瞧着做工和料子价格想来也不便宜的。
可是高知意在高家并不受宠,加上上次撞柱的事情,现在的高夫人和高丞相有没有虐待她们尚且不说,她能继续去学府听课,足以证明她手段了得。
但那毕竟是高家,能活下去是她手段好,可势必不会太有钱,可她准备的这套衣裙,一看就花了不少银两的。
她正想着,喧闹的府门口,沈纪常和白微雨正忙着接待宾客,在一众嘈杂声中,沈云初脑子里却很不适时的飘来高知意的心声:“先凑合吧,虽然在这些奇珍异宝里不算太珍贵,但也是我废了好些功夫做好的,这不得把她感动的稀里哗啦啊。”
系统小吉:“宿主大人啊,您是不是搞错了,您的任务是要攻略男主,夺走女主气运啊,发布的任务里没有这一项,您这是搞哪出?”
高知意:“你不懂,这叫感情策略。”
小吉:“……”
连沈云初也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心里吐槽:这策略,确实不怎么样。
高知意道了喜,沈云初看着琳琅手里的衣裙,眸光微敛,最终还是笑着说了句:“多谢高小姐,我很喜欢。”便让她入了坐。
眼见着时到晌午,所有宾客都到齐了,眼见着马上开席,突然,李叔从外头小跑着进来,神色间有些纠结,附在沈纪常耳边说了什么。
原本还喜上眉梢的沈纪常脸色顿时染上一些忧愁,沈云初坐在一旁,正同几个世家贵女说话,眸光轻转,就正好瞧见了脸色微变的沈纪常。
可不等沈云初来的及疑惑,宴会外,一众浩浩荡荡的队伍,抬着像是贺礼的东西入了场。
沈纪常一眼就认出来了,为首的人,正是东宫掌事大太监景和,宫里的人不比外头,太子白玉珩虽不得宠,但胜在能力强,且上官家这个坚硬的后台,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景和颔首,一脸慈祥,态度恭敬,“沈将军,咱家有礼了。”
他赶忙笑容满面的迎上去,“景公公!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快里面请,上坐上坐。”
沈纪常热络的招呼着,景和却摆了摆手,又是弯了弯腰,脸上的笑容不改:“酒咱家就不喝了,我家殿下前些日子出了远门,临走前特意吩咐咱家定要将准备给三姑娘的生辰礼送到,那可是殿下亲自挑选的,上心的很呢。”
说着,两人笑了起来,可实际上却是一人高兴一人愁,沈纪常脸上笑着,嘴上说着:“真是劳殿下挂心了,实属是小女三生有幸啊。”
可疑惑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沈云初,如若不是宾客满堂,他真的恨不得现在冲过去,问个所以然来。
景和没再说什么,只招了招手,让人将东西运进去。
“东海红珊瑚一株。”
“极品玉如意一对。”
“上等冰蚕丝一匹。”
“蛟珠、夜明珠、红玛瑙各一对。”
“黄金三千两。”
“上等翡翠镯子一双。”
“千年香檀木一块。”
“古籍一箱。”
……
听着景和口中不停往外窜的贺礼单,满堂宾客无一人不瞠目结舌,纷纷议论着这排场,沈云初和白玉珩究竟是什么关系。
知道的这是来送生辰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给聘礼下定金的。
堂上宾客:“太子爷不愧是太子爷,出手真是阔绰,瞧给沈将军激动的,脸都白了。”
听着众人议论的声音,沈云初瞄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沈纪常,心里忍不住犯怵,白玉珩是什么意思,想来沈纪常心里已经有数了。
可不脸都白了嘛,但不是激动的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