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是跟程二说的。
原本其院子与凌云院便隔了座池子与花园,若是再搬远一些,那可真的是靠近墙角偏僻的院子了。
“不吵,不吵。”程二忙赔笑摇头。
这会儿,一个丫鬟打了帘子进来,在姜嬷嬷的耳边悄悄说了两声,姜嬷嬷莫名看着云浅。
楚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水,问:“什么事啊?”
姜嬷嬷古怪地看着云浅与楚夫人,说:“下人来报,凌云院的许嬷嬷把守门的婆子们给打了。”
“那是凌云院的人……什么?!”
楚夫人还想说云浅的不是,这才听清楚姜嬷嬷这句话的意思,差些被她本末倒置了。
不是应该她们的人把那丫头给打了吗?什么时候又反过来被打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楚夫人一脸懵圈地回头看程岚羽,后者握住其手摇了摇头。
原本她们的人把雪鸳那丫头给打了,又担忧云浅到老太太这儿告状,才想着赶到这儿堵住她的嘴脸,没想到是她们自个儿的嘴先被人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楚老太太眼眸睿智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几人。
“对啊,郡主,这是怎么一回事?”楚夫人紧随其后逼问云浅。
“对什么对,我问的是你!”
楚老太太打断楚夫人。
直到此刻她也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怎么一回事,她还是想得太浅了,这丫头还真是藏得深啊,连她都骗了过去了。
再看相处几十年的儿媳,蠢就好好享福就行了,没有争斗的脑子,还想着冲锋在前给别人挡箭!
真是恨铁不成钢!
“我?我又如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楚夫人着急了,程岚羽安慰她,道,“那得问问郡主了,不知郡主的人为何无缘无故打了守门的婆子?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往外传?”
“没准是要私通什么人!”程涟羽嘲讽地看着云浅,眼底得意洋洋。
“住口!”楚老太太一掌拍在榻上的扶手,喝道,“这种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该说的吗?”
程涟羽脸色涨得通红低下了头。
楚老太太看了一眼楚夫人,没有继续说教,她也懒得说了。
“老太太,是守门的婆子先动手的。”含秋跪到其前,低头说道,“今日守门的婆子合着另外五六个婆子把出去采买的雪鸳给打了,许嬷嬷护主心切受不得郡主受欺负,才亲自去说道的。没成想,没成想,她们又与许嬷嬷动起手来了。”
云浅委屈道:“这,她们哪儿是嬷嬷的对手。”
楚老太太抬头看向姜嬷嬷,姜嬷嬷点头。
楚老太太心中叹气,这个不成器的,把偌大的侯府交与自己侄女手上也不怕被人耻笑,外人还以为康勇侯府都没人了呢。
况且,在外人眼中,程涟羽如今可是个妾侍!
跃过主母掌权,还想摆弄别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况且云浅是个聪慧的又不是没脾气,这手段可要高明许多了。
“浅浅啊,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楚老太太拉着云浅的手安慰。
“老太太,明明是她们先动的手。”程岚羽委屈中透着不甘。
含秋气道:“若不是守门的婆子拦着雪鸳的,雪鸳会动手吗?”
且那婆子知道自个儿打不过雪鸳二人,还联合了五六个婆子,明显是有预谋在先的,这会让还倒打一把,真不要脸。
“采买?你们有对牌吗?”
“世子爷准了的,二表姑娘要不要请世子爷过来对质?”含秋一句话堵住了程涟羽。
不用楚墨辰出面,这事儿可是整个府都知道的。
“好了,没那个脑儿就不要与人争持,学学你姐姐,少说话也少些错。”楚老太太毫不给程氏姐妹面子,瞥了眼还在低着头的云浅,说道,“我乏了,都先回去吧,你留下。”她指了指楚夫人。
云浅应了一声“是”,起身福了福身,才出了院门没几步,便被程涟羽拦了下来。
“你个贱人,今日算我们认栽,他日必将让你数倍偿还回来。”程涟羽咬了咬牙。
“承让承让。”云浅眯了眯眼,说,“你也说了,康勇侯府是武将世家,哪个不会连三脚猫功夫?偶尔蹦蹦擦擦也是很正常?所以,日后你可要小心了!”
意思是说程涟羽的拳脚不过是两三脚猫功夫,气得程涟羽直跺脚。
“姐姐……”
“好了,我们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待日后姐姐学成,必杀了她!”
望着三人潇洒的背影,程岚羽漂亮的眼眸中杀气迸发……
有了这一闹,守门的终于不再为难凌云院的人,侯府夫人也喊话了,不再管她们凌云院的事儿,想从哪个门出去都行,即便是从天上都行!
“这侯夫人铁定是在老太太那儿吃了瘪了。”让一个姨娘管家,这在名门世家里可是大忌讳。不然那些死了原配的大人为何要三续四续弦,而不是抬了姨娘做主母?
含夏正与含秋说悄悄话,抬头看到楚墨辰,忙站起来施礼:“世子爷,您请稍后,奴婢这就去回郡主。”
楚墨辰瞥了她一眼,道:“不必了。”说完径自往主屋走去,含夏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急急忙忙追过去。
特别是含夏快步跃过楚墨辰,先一步进入屋子里就喊,“世子爷来了!”
正坐床榻上撸着二毛玩的云浅抬头便看到了楚墨辰的脸,那是一张很镇静的脸。
“你怎么过来了?”
伸出纤纤玉手让含夏扶着起来后,挥手让含夏把二毛带下去,二毛出去前还朝楚墨辰吠了两声以表不满。
“岚羽今天又为难了你?你没事吧?”楚墨辰坐到对面问道。
云浅拿出香来放入香炉拨弄两下点燃,笑说:“你应该去安慰你表妹。”
“我,我只是关心你!”楚墨辰眉头轻皱了一下又舒展开来。
是了,她那么厉害,府中的人不过都是她的陪玩吧。
楚墨辰定定看着云浅半盏茶的功夫,转身出去,“我饿了,含夏,摆饭!”那帘子被他掀得要被不定。
片刻,云浅轻叹一声,唤人进来撤了香炉,也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