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王府的别院在城南郊外,坐马车一个时辰的路程,那处地方可能是风景怡人,也有不少富贵人家的庄子设在那处。
嘉毅侯府巧在那里也有一处庄子。
因京城好多人家都往那边去,担心路上会堵,嘉毅侯府早早便乘车出城了。
云瑾颜到底没能一道去。
到了自家庄子的时候,还挺早,她们便在庄子先歇息。
此时,慕西王府别院还挺乱的,毕竟不是京城所有官宦人家的别院都在这里,所以,没有庄子住的人,便去慕西王府别院住了,所以,这个时候慕西王府别院车水马龙。
永宁侯府在这一代也没有庄子,所以,嘉毅侯府便邀请她们住到庄子上来,前院住男子,后院住女眷,都分开清楚。
今日吃的午饭比往常要早一些,歇了一个时辰后,两府的人才约着一起朝慕西王府别院而去。
慕西王府别院很大,是别人庄子的数倍,此时里面已经次序竟然,没走几步,便遇着几个十二三岁公子哥急匆匆跑过来,差点撞到了走在前面的两位侯府老太太。
“云儿,你们几个臭小子,才出了府,便忘了规矩,小心你们的母亲罚你们。”
永宁侯府二夫人认识这几个人中的一个,还与其母亲是手帕之交,上去便拧住其耳朵,喝住其他与跑掉的人,过来给两位老人赔礼。
“哎哟哟,姨母,云儿再也不敢了。”叫云儿的公子哥连忙认错,“见过两位老太太。”
其他几个也跟着喊。
永宁候老太太长得圆圆的,一脸的慈祥,笑着便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儿,道:“好了,都起来吧,几个孩子,闹儿去吧,再两年,你们可就要拘起来了。”
“谢谢老太太。”
云儿与伙伴规规矩矩行了礼之后,嬉笑一声,快速跑开玩儿去了。
“年轻就是有朝气。”永宁候老太太轻叹一声,老夫人也说道,“是啊,老了能看到孩子们开心,我们也跟着开心啊。”
两人互相扶持着,在媳妇、孙女与孙媳的拥簇下,往赛场而去。
快到猎场的时候,便看到严霖带着小斯走过来,与长辈们问好之后,道:“棚子已经搭好了,两位祖母过去吧。”
“斌儿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老夫人问道。
“他啊,得了一匹好马,这儿正在场上试马蹄呢,说什么今日要挣第一。”严霖幽怨一声,而后又嘻嘻笑着,扶着两位老人走在前面。
别院的赛场很大,足够容纳近千人一道演练,此时,里面已经有马儿奔腾,扬起一道道烟尘。
在赛场的东南边有一个供观看的看台,上面已经搭了不少的棚子,为了省地方,几乎是两户一棚,永宁侯府搭的棚子还算是靠后的,但因为看台是台阶模式,所能将赛场一览无遗。
在看台的另一边是一个桃园子,正近百花争艳之季,桃园里的盘根桃树正冒着嫩芽儿,含苞骨朵儿点缀在当中,进南风的边儿,已经有几朵耐不住寂寞开放了。
桃园的旁边还有一个不大的湖,此时此刻,泛舟于湖面上赏着桃花儿,可是一件最美的事儿。
在看台顶上,正好可将这两面的景而尽收眼底,老夫人叹道:“慕西王府别院竟然有这样的别院,这会儿办了赛马,再过半个月桃花尽开之际,又可以办个赏花会了。”
永宁候老太太也道:“可不是,可惜慕西王府一向人丁稀少,也多在边疆。”
今日风尚大,因为主题是骑射,所以棚子用席子围了三面,只留了一面面向赛场,若是想看后面的泛舟桃园,只得起身到外面去了。
棚子里因为有两位老人在,晚辈们听拘束的,永宁候老太太驱赶道:“都留在这儿作甚,都去玩儿吧,别打扰我们两个老人聊心事。”
“是,祖母(老太太)。”
女眷们带着丫鬟出去会好友去赏花泛舟去了,不一会儿棚子里便空了下来,大夫人与云瑾英留下来照顾两位老人,也正好母女两叙叙旧。
“咦?浅儿,你怎么没一起去走走?”老夫人回头见云浅还在,问道。
“一会儿三哥有比赛,我留下来给他助威。”云浅笑道。
“不去也行。”
老夫人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继续与永宁候老太太聊过去的事儿。
才喝了两盏茶,永宁候老夫人便用帕子遮着脸打哈欠,一副困顿的模样,还使劲地擦着眼角,云浅正坐在对面,瞧见擦的是眼屎。
老夫人便挥手让云瑾英伺候,担心道:“怎么,午觉没歇好?”
“不是。”永宁候老太太让孙媳妇擦好了脸,缓缓摇头,很无奈,“人老了,精神自是一日比一日不好,人之常情的事儿。”
这老太太倒是看得开得很。
云浅瞧着她的脸似乎有一点儿臃肿,但也不确定,因为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很模糊。
她看了一眼老夫人,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老夫人顿时一惊,仔细瞧了几下亲家,果然有点儿异样,道:“不如让我孙女与你看看吧?”
云浅忙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
永宁候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前几日还请了御医看了,没什么大病,都是些头疼脑热的,人老了,哪儿还能健健康康的。”
云瑾英瞧见了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对,明白云浅方才定是跟她说了什么,担心真是什么大病,也跟着劝道:“祖母,您就让五妹给您看看吧,去年我祖母大病,就是三妹给几针扎好的,连御医都佩服得不行。”
大夫人也劝说这位老亲家,没病当做诊个平安脉之类的。
“哦,那个孩子便是你啊,行,那你便与老太太看吧。”永宁候老太太认为自己这个年纪了有点病症很正常,但见几十年的老姐妹老亲家与孙媳妇都这么说,也只好答应了。
她也不图什么,只求让关心自己的人安心。
“那孙女便得罪了。”
云浅说了一声,起身施了一礼,早有丫鬟将凳子放在老太太面前,还有脉枕也准备好了,云浅坐上凳子,给她搭了脉,反复看了面相,又询问其近侍老太太近日的变化与饮食起居的改变,便心里有了数。
“浅儿,如何了?”
云浅起身退回来的时候,老夫人迫不及待问道,比自己得病还要担心。
其他人也都看着她。
云浅正要说话,棚子外传来了多人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老太太在众人的拥簇下,将唯一的看口遮住了,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亲家老太太,好久不见,我们那儿搭了大棚,且离赛场进,看得清楚,不如,到我们那儿去吧。”
来人是个瘦高的老太太,精神奕奕的,一脸的笑容,这位便是康勇候老夫人。
云浅看着她,整个人便冷陌了几分,这不是她特意的,是身体不自主的突然地该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