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几位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常公公在前头带着云浅给几位娘娘请安。
云浅把头埋得很低,可是还是被兰贵妃一眼看出来了,很是诧异,想不通云浅过来有何事。
此时,她有千万疑问,可有皇后娘娘在,即便有什么想说的,也只能先憋着。
皇后越过常公公,目光落在云浅身上,端详了片刻,问道:“常公公,皇上所要请之人便是他吗?”
“姐姐。”兰贵妃适时开口,说,“他是臣妾叫进宫的人,一定是弄错了。”
“兰姐姐,你是想说,是陛下弄错了吗?”这时,一道酥麻销魂的声音笑了起来,苏贵妃白嫩小手捂着嘴巴低笑,瞥了一眼云浅,眼里掩饰不住其嫌弃,说,“能得皇上召唤,是一件全族幸福的事呢,你说,是不是?不过……”
苏贵妃绕着云浅走了一圈,疑声道:“这么年轻,行不行?”
云浅低着头不说话,本身对这种柔媚的女子就不会有好感觉,更何况还是苏怀晓的姐姐,苏怀晓正是仗着这位贵妃姐姐,可没少欺负为难她。
反正是皇帝请她过来的,又不是她自动请缨。
兰贵妃说完,有一个妃子附和道:“可不是,这么年轻,会不会是骗子?外面的赤脚大夫都比骗人还会打扮成仙风道骨的模样,就他这样,啧啧……”
兰贵妃抬头瞪了她一眼,很是生气,她总感觉有一股气,没处发出去。
那个妃子缩了一下脖子,半挪一步,躲到苏贵妃身后。
常公公看到了云浅的为难,说道:“这位洛挽正是陛下要请的人。”
这时,偏殿出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同时有一个女子喊道:“出去,都出去,都是庸医!呜呜,父皇,皇祖母,慧颖的腿治不好了……”
云浅歪着头,斜着眼看着偏殿房门,心道这位公主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臭啊,如果她治不好,估计不会有好下场?
“哎哟哟~”
苏贵妃一副被吓着的样子,摇了摇头,而后说道:“这慧颖才从太后这儿搬到长乐宫数日,怎么不仅毁了容,还要闹得自杀呢?”她这是暗讽皇后没有照顾好皇上的孩子。
苏贵妃的跟屁虫又附和说:“可不是,这没死成,倒是断了腿,说是两节呢,慧颖啊,可真是毁了了。”
兰贵妃站在一旁不说话,其他没有大势力的妃子也静静地站着,看大头们互斗。
皇后看着眼睛往房顶上看的苏贵妃,恨恨咬着牙,说道:“本宫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啊,原本慧颖新到长乐宫,几个公主为表欢喜之情,特意到本宫那儿请示半个姐妹宴会,这本宫那好拒绝,谁知会受伤?都是小孩子,本宫也不好处罚。”
苏贵妃轻哼一声:“那也得多找几个人看着,谁不知道慧颖好野……”
“好了!”
这时,偏殿传来一声轻喝,一个老太太在宫人搀扶下走了出来,数位娘娘见着立马没了声,即便是张扬跋扈的苏贵妃也不得不闭嘴。
这位便是慈宁宫的主人,当朝太后。
太后一出现,便震慑了这几位还嚼舌根的媳妇。
慧颖是在她宫里长大的,说慧颖野,可不就是说她管教不好吗?
太后凝视了众人一圈,对于自己震慑的效果很是满意,最后目光停留在云浅身上,问道:“你是?”
“哦,母后,他便皇上所请之人?”皇后上前说道。
“哦,皇儿与太子说说之人便是你吗?那还不快进去!”太后见着云浅如此年轻,虽然还有疑问,可是此时她已经想不了不那么多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看着慧颖因痛哀嚎着,她也跟着难受。
“是。”
常公公应了一声,忙带着云浅往里面走去。
虽说是偏殿,可房间的大小,比普通富贵人家的卧房都要大很多,铺着呲溜的木地板,此时,房间里跪了四五个御医,两边还站着正在等候命令的宫人,一道炫丽的屏风将最里面的状况隔开。
隔着屏风,可以看到里面还有几个身影,能听到皇帝询问御医的声音,同时还有柔弱的闷哼声。
这会儿,屏风上出现一道黑影,一个人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看到云浅愣怔了一下,而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道:“父皇,人来了。”
“是洛挽吗?”
“是。”
“进来吧。”
太子一步一步走向云浅,趁着这个时候,云浅也能看清了他的样子。
在顺安堂里时,太子躺在床上,染了一身血,都是他自己的血,整个人都不剩下几口气了,脸型苍白消瘦得不想养……通过半年的休养,如今的太子如同换了一个样,整个人精神奕奕的,与那个埋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判若两人。
云浅怔怔看着他,人几乎快走到面前时,才回过神,之间他又扬起嘴角笑着,口中比了一个口型,说:“请吧。”
云浅看得出他的口型,说的正是“云五姑娘”四个字。
白了他一眼,而后绕过他,走到屏风后面。
宽大柔软的床上,躺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子,因为她的脸上遮着轻柔的菱纱,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因为哭过,眼泪鼻涕弄湿了半边的菱纱,左腿露在被子外面,小腿处被纱布绑得严严实实的。
她此时正躺着哀嚎着,一双大得过分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帐顶。
皇上坐在床边,眉头紧锁。
床脚踏上,还有两位御医正商量着如何用药。
皇上看到了云浅,免了她的繁礼,说:“你的情况,太子已跟朕说了,若是能治好公主的腿,朕不仅赦免了你的欺君之罪,还重重有赏,可若是徒有其名之辈,哼,等着朕治你的罪吧。”
而后他朝两位御医挥了挥手:“得了,你们先撤到一旁商量好了如何用药,以备不时之需。”
两个御医站了起来,转身看到如此年轻的一个人少年,摇了摇头,退到一旁窃窃私语去了。
云浅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她上前走去,给皇上行了一礼,指着公主包得厚实的腿,说:“皇上,草民需要将公主腿上的纱布拆掉。”
这时,公主转头看向云浅,眼中泪光闪烁,呜咽道:“父皇,您要放弃女儿了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