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人是个面色青秀的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俊冷,深邃的眸光若星碎,头发半散着用一个带子系起来,儒雅温文。
若不是他前额的头发有一缕白色,云浅会认为他只有二十几岁。
许嬷嬷说假面人已有四十几岁,所以,云浅很想去摸摸他的脸,看看是不是带了面具。
“大兄弟,生意来了,你好好接待,嫂子回去了,晚上过来吃饭啊。”
妇人笑着说了一句,便转身出去了。
假面人目送了妇人出去,嘴角的笑便隐了下去,端详了云浅二人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就将二人请到另一间木屋里。
屋子里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便没有了多余的东西。
他也很简单,不问云浅姓名来自哪里,直接开门见山说:“要做什么样子的面皮?”
“我就喜欢您这样爽快的人。”
云浅坐在他对面,两眼笑得弯弯的,将一把银票放在桌子上:“按照您这的规矩,一百两定金。”
她也没背着草上飞,直接将面纱取了下来,笑容收了起来,然后给他递了一张纸条,所有的要求都在上面了。
草上飞看着她的脸,双眼瞪直了,刚要说出口的话,马上被云浅给瞪了回去。
假面人一边看着纸条,一边皱着眉头,最后还是点头了:“好,没问题,不过我要加五百两,十日后过来拿。”
“成交,到最后我会让这小子过来取,一并将所有的钱带过来。”
云浅指着草上飞说道。
接下来,在假面人的要求下,又是刻模子,又是丈量脸部等等,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都过了中午了。
二人回到阿臂的家里,从打铁铺子出去。
初春的日头偏西斜了一些,暖融融的。
草上飞捂着肚子说饿了,要云浅请吃饭。
“这里哪有什么好吃的,还是回到城里再吃吧。”云浅说道,让二毛带路。
草上飞知道可以吃好饭菜,顿时来了兴趣,追上她的脚步,说:“有,这里有一家饭馆,味道比城里的迎来栈都要好吃。”
“迎来栈很有名吗?我怎么不知道?”
草上飞脸色顿时涨红,如同猪肝一般。
他就有幸去过迎来栈吃过一回饭菜,感觉那就是人间美味,直接更知名的酒楼,平日里只有闻一闻的份,哪有进得去过。
二毛坐在地上朝天山呜呜叫两声,好似嘲讽草上飞窘迫,在草上飞踢腿踹自己之前,一溜烟跑到云浅身后,眼珠子往上一翻,气得草上飞牙痒痒。
云浅笑了笑,说:“如果有包间就带路吧。”
刚收了个小弟,总不能连这点饱腹要求都实现不了吧。
“好,这边请。”
草上飞顿时裂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还和二毛比了一下牙齿,然后笑嘻嘻的请云浅跟自己走。
那模样,如同一个诱惑小女孩的怪大叔。
饭馆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有凤来,如今正午刚过,里面还有不少人。
云浅二人一狗的到来,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草上飞穿着邋遢破烂,倒没什么,云浅的衣容也很正常,但是她那双眼睛实在太吸引人了,又蒙着面纱,里外透着一股子神秘感。
草上飞感觉到好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犹豫了,同云浅说道:“这里太乱了,我们还是回到城里再吃吧。”
“叫个包间,打不过就跑呗,你还想当英雄不成?”
云浅视线扫了一圈,冷笑道。
她的声音不小,近一些的桌子听到了,哈哈带下起来。
草上飞自认为轻功即便在江湖中,也算是一流的,而云浅尚在他之上,一苇渡江也差不多这个程度了吧。
所以,草上飞也不再担忧了,催着小二上楼开了个包间了,云浅让他叫了菜,三人份的。
小二走了之后,草上飞伸头到外面看了一下,然后缩回来关上门,走到位置上坐下,愧疚说道:“云姑娘,实在抱歉,没想到这里会这么乱。”
“没事,我们吃快一些,早点回去就行了,光天化日之下,这里又近京城,平时还是有一些巡逻兵的,他们没胆闹事。”
云浅一手抚摸着二毛的头,一边说道。
偶遇的贼人,她倒不担心,这种人没有恒心,做坏事也是顾头顾尾,害怕曝光,打不过能逃掉,他们也不敢继续追。
她反而害怕的是想神月教那种有组织有预谋的惦记,遇到这样的人,只有能用两个方法解决,一种是和解,一种是杀光对方为止。
说到底,外面还是不安全的。
她打定主意,回去以后,没有拿到人皮面具就不出来了。
等了半个时辰后,菜陆陆续续上来了,草上飞小心翼翼验过菜没有毒以后,两人一狗才吃起来。
半个时辰后,三者都吃饱了,从包间里出来,草上飞摸着肚子一副满足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云姑娘,你的脸……不是说被刀划伤了吗?”
看着这点伤在大户人家里确实是毁容了,可也没到丑到吓哭小孩吧。
“没错,不过快好了。”云浅说道,步伐也情况许多。
他们才走了一半的楼梯,上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几个看上去很干练的人,护着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走下来,像是家里死了亲戚一样,走路横冲直撞的。
若不是草上飞用自己身体挡住云浅,估计她那单薄的身体会被撞倒。
“你们没带眼睛啊……”
草上飞咒骂一声,被云浅拉了一下。
现在他们不宜有太多动作,会引人注意。
出了饭馆,二人匆匆往村口而去,远远便看到宽广的村口围了好多人,还没走进就听到一个男子嚎啕大哭的声音。
“裂风啊,你要坚强一点,我们马上进城了,如果连太医都治不好你,老夫人就将他们的头都砍了!”
云浅皱着眉头,心想这人口气好大,到底是何人?
走近的时候,她从人群缝隙中看到,一个男子整趴在地上,温柔地抚摸着一匹倒在地上的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