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走到许嬷嬷身边,二人对视一眼,她又朝旁边走去,与许嬷嬷程扇形将金嬷嬷版包围住。
“金娘子为何要帮钟姨娘?”她问道。
在本朝,姨娘如同半个下人,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地位都比姨娘要高,说白了,就是生孩子的东西,若是活得本分一些,主母也不会亏待,但像钟姨娘这样的,明显是个有心思的,若不是侯爷重心放在赵氏那儿,钟姨娘也不会过得这么舒心。
而金娘子若真想隐姓埋名,随便找个山里或乡下住下,也比现在要舒坦许多。
立地成佛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如今瞧着还有一身杀气。
金嬷嬷冷笑,说话的时候因为愤恨而面部有些扭曲:“当年我从朝廷与江湖联手之下逃出,九死一生,落入云家庄子上,被钟姨娘老母所救,后来就跟了钟姨娘进府,本想着就此隐退江湖,没想到今日会被认出。”
见云浅靠近,反而更加警惕。
她对云浅有些捉摸不透,当初认为云浅能救赵氏是用内力将毒逼出体外,以她自己之功力做不到这样,她认为云浅内力比自己深厚。
可是小八这件事之后,她又疑惑了。
一个三岁小孩被折腾了一天,内脏早已脆弱近死亡,就算是隐士宗师也不可能做到起死回生,即便是扁鹊再世,也不可能让一个重伤之人一日下地,而眼前这个女人她却做到了。
至于什么修仙简直荒谬不已,那些个终年隐于高山上的宗师哪个不是在寻仙缘?可是又有哪一个寻到了?
金嬷嬷不相信怪力乱谈之说,她杀人如麻,她自己就是神。
“老身欠着姨娘恩情,所以才帮她那些,反正也只是杀几个人而已。”
金嬷嬷近乎扭曲的脸哈哈一笑:“五姑娘,听说你得了仙缘?老身想看看这仙缘是如何的?老身日后也好去找。”
忽的,她发动起攻击。
她想知道,云浅到底是什么。
呼——
金嬷嬷犹如夜里一只矫健的黑豹,刷的一下,就到了云浅面前,双匕首内敛却狠辣,朝云浅跳动的心口以及喉咙刺去。
金嬷嬷动作很快。
在匕首离心口还有一寸的时候,云浅动了,一把软剑从腰间亮出,巧妙地将匕首挑偏,身体犹如一只精灵,往后爆射出去。
她穿着一身素白紧身服,在黑夜中,几乎与雪色融为一体。
“好快的轻功!”
金嬷嬷震惊,她停了下来,匕首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朝旁边刺去,因为许嬷嬷的攻击到了。
叮的一声,匕首连出两式化解许嬷嬷的攻击,另一把匕首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朝许嬷嬷腋下勾去,被她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堪堪挡住。
“许姨小心!”
云浅在金嬷嬷后面高高跃起,软剑在空中锵锵锵响了数下,一连出了几招,却都被金嬷嬷接下,并将她震了回去。
“浅儿!”
许嬷嬷出现在云浅身边,双眼死死盯着对方,说道:“你尚未恢复,我来主攻。”
“好,我施展身法,在一旁寻找进攻机会。”云浅点头,也觉得对方是个硬茬。
重伤之躯落下病根,却还这么厉害,她巅峰的时候有四层?
不不不。
云浅摇摇头,在前世,修为到天山诀四层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眼下也不是她多想的时候,因为金嬷嬷的攻击又到了。
云浅脚下微动,如一道风一样,从旁边绕过去,由许嬷嬷来主抗。
二人的招式都以灵巧为走势,九华宫以出手快,剑密为主,而金嬷嬷的招式也是出手快,每一式都是连招,且是以破招为主。
才数招,许嬷嬷便被压制。
云浅突然从身后出现,剑从上斜着朝下,直取其脖子。
“这就是你的本事?”
金嬷嬷嘴角勾出一抹笑,匕首照样朝前脖子摸去,另一只手去往后护住脖子。
突然,她睁开眯着的眼睛,她敏锐的捕捉到一股气出现在胳膊上方,她不得不放弃眼前到手的喉咙,回身攻击,与此同时,云浅的突然转到了那道气上。
叮的一声,云浅一击未中又仗着身法抽身离去。
“好诡异的剑法!”
金嬷嬷心中已骇然,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花哨的剑法,也只是表演给人看的。
她往前奔了两步,身子一拧,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旋转,回击许嬷嬷的攻击,带着力道,将许嬷嬷振退。
这时候,云浅的骚扰又到了,她的招式总是很诡异,处处透着一股捡势,如同剑气,可是剑气需要内力深厚到一定程度才能外发,但是金嬷嬷却又不能不防……
叮叮……
院子里只剩下了兵器相击声响,不知何时,半月被遮住了,雪簌簌飘落下来。
“咚咚咚”
“开门,快开门,夜查贼子……”
院子外面黄色火光扬着,门被用力敲响,伴随着吵闹的喊叫声。
“金娘子,你逃不掉的。”许嬷嬷一喜,攻击也越发卖力,她本来还有些担忧,若是金娘子一直耗到她们内力枯竭,再取她们性命可就是如探囊取物了。
她一直盼着外面追的人赶紧到,现在终于来了。
“呵,老身本来要耗掉你们内力的,既然如此,老身死了也要拉个陪葬的!”
金嬷嬷双目通红,求生的潜能被激发,几招将许嬷嬷振退,朝云浅奔去。
云浅才落在地上,便看到金嬷嬷在眼中放大,速度要快许多,她一边后退一边迎击,本想着寻个机会绕过去的,但对方显然放弃了许嬷嬷,将主要攻击放在她身上。
二人在空中连战数十招后,云浅被逼近假山角落里。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浅儿小心!”
许嬷嬷将匕首朝其后心射去,也追了过去。
“聒噪!”
金嬷嬷冷哼一声,将云浅打在假山上,云浅只觉得喉咙里有一股腥甜液体冲上来,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而金嬷嬷借着力道旋转将射来的匕首狠狠打飞。
“只有你了,受死吧!”
金嬷嬷眸光阴翳,双臂挥动着匕首,朝云浅的喉咙与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