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颠颠追上去,喊道:“五姑娘等等奴才。”
云浅回头瞪了他一眼,说:“你们家世子还有完没完了。”
“世子不放心五姑娘,让小的跟着。”志远跑到云浅身后吹嘘道,“要说这京城里哪家当铺最好,哪家药铺的药质量最好,还得找小的。当然,五姑娘若是要买首饰、布匹衣裳、小吃,小玩意……没有小的不知道的。”
他顿了一下,扭扭捏捏小声问道:“五姑娘怎么一个人出门,姑娘的丫鬟雪……雪鸢呢?”
云浅停了下来,转身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打量他着,眼神中充满鄙夷,道:“你是不是看上雪鸢了?劝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雪鸢还不到十三岁呢。”
“不不不。”
志远被看毛了,连连摆手。
“那最好。”
云浅看了一眼云荣斌他们消失的巷尾,方才那个男子有些熟悉,片刻后她才想起来是永宁侯府二公子,云大姑娘云瑾涵婆家,这严霖是永宁世子的胞弟。
这两人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
在志远的帮助下,云浅很快将东西给当了,镂空玉簪和玉坠各当了两万两和一万两,她拿来了四粒珍珠,给了云荣斌二粒,剩下的当了四千两。
还不错,应该够定金了。
等那些药材筹集了,嫁妆也应该可以拿回来了。
那日,云浅跟杨姨娘说要跟楚墨宸和离,并非是搪塞杨姨娘,她是真有这个打算。
前世因为修炼,而且她们的生命较长,所以很少有在二八年华成亲的,除非能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伴侣。
这一世云浅吸取前世教训,只想修炼修炼再修炼,更没闲情逸致去谈感情。
若老夫人非逼着她嫁人,那个人也不会是楚墨宸,一个不爱她的人。
所以,这桩婚姻她和离定了。
“五姑娘,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志远走在云浅身后一步远之外,一双眼睛戒备地扫视着附近,见到有男子靠近,他立刻瞪圆双眼,不知是担忧云浅被骚扰,还是害怕有人盯上云浅身上的金钱。
“京城哪家药铺最好?”
云浅在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前停下,随便翻看着。
“要说京城最有诚信、药材质量最好的药铺当属顺安药铺,连宫里的药材都是从顺安药铺进的。”
志远恭敬道,他原本挺怕云浅的娇蛮无理,但更多是随同云世子一样不削,可自那日云浅下令打苏怀晓二十大板,并将事情揽在身上后,他对云浅便多了一丝恭敬。
他瞧着云浅不接话,又道:“城西东有一间顺安药铺,那儿离侯府近,不过城东的才是最大的。”
“去城东,这个赏你。”
云浅挑了一块还不错的玉买下,随手抛给志远,又将身上装银票的袋子给他,让他在前面带路。
志远双手捧着沉甸甸的袋子不知所措。
三万多两银票啊,五姑娘的心也够大的,也不怕他带着钱跑了。
直到云浅催促,志远才将袋子紧紧抱在怀里,在前引路。
城西离城东还有一段距离,志远考虑云浅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以及怀中巨额银票,他建议雇辆马车过去,被云浅拒绝了,她想边走边看这个世界的繁华。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穿过,半个时辰后二人才到城东,并很快找到顺安药铺。
“五姑娘请。”
志远护着云浅进入药铺中,一股药材清香铺面而来,云浅闭上眼眸深深吸一下这有些熟悉的药香,又想到了前世在药库中与师姐们研制丹药的种种。
“五姑娘?五姑娘?”
云浅被志远的叫声叫醒,再他们前面站着一个药童,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感觉到帷帽后的目光,药童低下头,恭敬问道:“不知二位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云浅取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志远,志远将纸打开又递给药童:“抓药。”
“好咧,二位这边请……”
药童将要把二人引向柜台,但在看到药方中的内容后,脚步停了下来,转头又看了一下云浅。
柜台后算账的先生伸出脖子问道:“宝童,什么事?”
“先生请看这幅药方。”
药童将药方递给那位算账先生手里,算账先生似眼睛不太好,将药方伸出有一手臂远,才眯着眼睛看。
这会儿,云浅才打量起这间药铺,比普通店铺大三倍,中间放置着大柜台,后面则是药柜,设置有三位算账先生,此时正忙碌着抓药。
两边分别有两位看病诊脉的大夫,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柜台两边不断有药童进进出出,还有人守住进出口,后面应该是院子。
“这位姑娘。”算账先生手持药方走出来,道,“这药方中所需的药材太过特殊,我们顺安药铺本是不随便出售的,但巧了,今日少掌柜在铺中,您可与他商量。”
“可以。”
云浅点点头。
算账先生将药方给药童,道:“快去请少掌柜,说有贵客。”
药童道一声是,转身进去了。
算账先生才将云浅请入后院的待客区,并让人上了茶。
云浅坐下,摘下帷帽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喝茶,而是静静观察着院子里井然有序的忙碌。
志远站在她身后。
须臾,叫宝童的药童走过来,其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浅色袍服的年轻男子,只见其剑眉斜斜入鬓,碎亮眼眸若黑夜里的星石,高挺的鼻梁,嘴唇微敏着带着浅浅笑容,给其有棱有角的脸覆上一层温润。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是这位姑娘要抓药。”
宝童介绍完后,退到一旁去。
“你好,我是顺安药铺少掌柜,司徒风。”司徒风简单介绍自己,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姑娘要这些药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