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托什的酒馆里面,多姆纳尔和迪尔把整个酒馆里面的好酒都给包完,接着他们开始分享着各自这段时间的见闻。
老托什的酒馆很热闹,毕竟这里是莫斯科最好的酒馆,无时无刻都挤满了人,而这喧闹的环境并不影响多姆纳尔和迪尔作乐,这样嘈杂的环境反而让他们兴致更高。
随着醉意不断加深,多姆纳尔开始做起他最喜欢的事情——吟唱诗歌。
“苍鹰赫赫,堕地猝然。
维彼雏鹰,徘回不移。
奈何鹫影,迟尺相逼。
恨己年岁,难许长天。
鹰啸息矣,谁为可汗?
生之劬苦,弑也无疑。
毒甚秃鹫,翻加礼仪。
德义何至?皆作泫然。
仁王遇害谁缟素?
相抗唯独一老奴。
滚滚清流尽是浊。
苍鹰归来销冤怒,
且看何人再匍匐。
尔曹应悔寡廉襮。”
随着盖尔人拨弄完最后一个音符,迪尔应景的拍了拍手,表示对多姆纳尔诗歌的赞扬,而和他一样反应的还有旁边几桌的客人。
只不过现在酒馆的环境颇为吵闹,大部分人都没有听到多姆纳尔的诗歌,但盖尔人也不在意,只是坐下拿着酒杯就往肚子里面灌,这酒也是在外面喝不到的。
在村里那段时间他只有寡澹的格瓦斯可以喝,现在终于喝上真正的酒了。
“你的诗写得是越来越好了,而且音律也不错,多姆纳尔,你接下来一定会出名的,没准可以成为王公的御用诗人。”
迪尔的脸上有些红晕,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样大口饮酒了,莫斯科这段时间酒水不便宜,因为大部分都供给给了保加尔的冬日大军,要不是多姆纳尔的归来,迪尔也不会这样的康慨。
不过他的意识很清醒,迪尔很注意不要喝醉,在感到不胜酒力后就会开始节制饮酒,免得喝得倒在地上动不了或者是说胡话。
“这歌还是我给阿来尔写得,当时我们在一起痛饮葡萄酒,怒骂那些阿喀德德走狗,啊,说起来阿喀德已经死了,事情真是变化得太快了。”
多姆纳尔大大咧咧的说道,而迪尔注意到了其中的关键词。
“阿来尔?你居然认识那个保加尔人,那你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新的保加尔之国的实权人物了吗?我估计过段时间他的权柄会更上一层楼。”
迪尔的话语里面有些惊讶,但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多姆纳尔这家伙向来多面玲珑,他和什么人认识都不奇怪。
“喝酒认识的,这位在皈依基督之前就偷偷喝发酵葡萄汁,发现这点后我就经常给他带酒,久而久之我们的关系也好了起来。”
多姆纳尔直接在不经意间爆了个大料,不过要是阿来尔还是尹教徒的话,这个问题倒算是严重,但是他现在已经皈依基督,这自然也就无所谓。
“具体说说你这段时间在乡间的经历吧,我挺好奇那边情况怎么样。”
迪尔提起了乡间,他对于乡野里面的情况还是很好奇的,毕竟他就是乡村出身,要不是手上有着职责,早回家里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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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家里,也不知道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他那村长职位当得如何。
“啧,那些经历啊,我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我想想……”
多姆纳尔显然是有些醉,不然若是平时正常的他绝对不会提及这些事情,哪怕是对好朋友也是如此,因为那些事情他根本没有证据,只是对亲眼看到现象的总结。
“一些村子对诸神的祭拜明显多了起来,我还注意到很多村子之间开始互相接济,甚至还互相帮助着缴纳那些增高的税款,这可不是什么平常都有的现象。而且那些术士这次居然对于我们的巡演没有任何表示,这可真是怪。”
一直以来,乡野里面那些具有着权威的术士对于莫斯科来得一切都充满了抵触,作为诸神在民众中的代言人,这些人几乎是第一时刻就意识到这是莫斯科在对他们的权威进行侵蚀。
所以他们抵触得不得了,要不是剧团下乡都有着大军护送,他们早就对剧团下手把所有人都杀光,而即便是不能杀光,他们也会变着法给剧团找麻烦。
不过好在在这个娱乐缺乏的时代,剧团的表演是没多少人会主动拒绝的,因此还是没有造成什么大麻烦。
“他们居然没有反应?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不要寻常啊,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扬大人了吗?”
扬现在全权负责着莫斯科的宗教事务,而且正是也给多姆纳尔布置了勘查异教的任务。
不然以这位盖尔人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他哪儿会观察得那么仔细。
“当然都说了,扬要得不就是这些嘛,其实我们这一路扬都化妆跟随,我看到的事情他都看到。嘿,你是不知道这次扬化妆得多好,这小子装林民差点都把我骗到了,可我多姆纳尔什么人,当然认出了他的伪装。”
对于多姆纳尔这些带着醉意的吹嘘,迪尔在内心是非常不屑的,他还不清楚多姆纳尔啊,肯定是被扬彻头彻尾的瞒住了,然后来这里给他吹嘘,说自己多多牛逼。
那位扬大人的伪装倒是让他意外,毕竟连多姆纳尔都骗到了那说明这位真的是下了功夫的,看来这位苏兹达尔的市长大人真不愧是王公最信任的人。
不过他的不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还要听盖尔人继续说呢。
“扬也表示不对劲,只可惜这位表示要什么多找一些证据,真是的,要我说这些东西完全就够了,还找什么找啊,莫名其妙。”
多姆纳尔的话语里面满是对扬的不满,这也很是正常,毕竟谁喜欢那整天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人,而且还总是拉着个脸。
“也就是说,扬大人现在还在东北罗斯的乡间活动啊……”
迪尔念叨着这个信息,不知道为什么,他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结合莫斯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涌起了一股风雨欲来之感。
现在城内的情况也不稳定,作为罗斯托夫营的长官,他的手下都出现了不少的思想不正确,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在市民之中的怨言也颇大,社会气氛有些死气沉沉的。
喝醉的多姆纳尔则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他还没有对城市的情况进行探查,下意识的还是认为城市里就是平静无波的。
接着多姆纳尔开始把话题往其他方面扯,而迪尔看他这松懈的样子,下意识的开始向盖尔人传递一些信息,比如那城内关于利奥的谣言,只可惜彻底醉过去的多姆纳尔只是说了句希腊人活该。
多姆纳尔对于那些希腊人就更不喜欢,这些家伙平日里面都不知道傲慢到什么地方去了,总是用鼻孔看人,根本不讨喜。
迪尔见此也只能微微叹气,看这样子只有等他酒醒了才能说其他事情。
而这时多姆纳尔又开始了吟唱诗歌,还说这诗歌是他在乡村之行中所创作,那话语里面慢慢的自满自傲,还说这诗劝了不少异教徒皈依呢。
“你是否将感到伤悲?
七月阳光反而微冷,
露水浸润无名土埂,
可知那是逝者之泪!
一只粉蝶无力地飞,
飞不出那迷雾蒙蒙,
如若醒不来的噩梦,
化蝶亡魂,无法回归。
‘快对我诉说你的哀愁!’
我对着那只蝴蝶招手,
‘做个好人,别学麦基宁!’
刹那间我从梦中惊醒,
雨后的田埂没有人影,
除了绞架上的麦基宁。”
听着诗歌,迪尔也只能耸耸肩,接着把手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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